噠、噠、噠……
槍聲有節(jié)奏的響起,在安靜的街道上傳出很遠。
吉爾心里很清楚,有鄒天見在,自己不一定非得射殺敵人,只要保持火力壓制,不讓對方干擾到鄒天見,等躲在街口的那個敵人被料理掉,剩下的這位也將難逃魔掌。
話雖如此,可令她郁悶的是,兩梭子彈打完,仍然不見鄒天見從大樓里面出來,暗忖這家伙該不會故意坑自己吧?
沒等吉爾想明白下一步戰(zhàn)略,驟見一個淡淡的黑影從車頂拋了過來,砸在墻壁上,進而反彈到她腳下。
手雷!
吉爾心下大驚,站起身前沖兩步,躍過一輛側翻的轎車,蜷縮著身體躲在車身的另一側。那是之前被鄒天見一腳踹起來的轎車,本來用它來遮擋視線,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成了她最理想的躲藏點。
轟?。?p> 之前藏身的那輛轎車被驚人的爆炸炸得跳了起來,氣浪挾裹著火焰向周圍瘋狂擴散,打在轎車底盤上,將其生生推出了半米遠。
好在底盤還算質(zhì)量過硬,沒有斷裂,吉爾也憑此保住一命,不過耳朵被近距離爆炸產(chǎn)生的聲浪震得嗡嗡作響,暫時什么也聽不見。
吉爾不敢起身,沖鋒槍子彈打完,只剩下一把手槍跟一個備用彈夾,就這么貿(mào)然沖出去,迎接她的必然會是對方兇猛的反撲。
該怎么辦?
吉爾將身體貼緊地面,四肢并用,緩慢的挪到另一輛車的后車輪處,藏了起來。
爆炸過后,街道忽然陷入詭異的平靜中。
吉爾側躺在地上,透過轎車底盤跟地面之間的空隙朝外面張望。
以她的經(jīng)驗,對方既然用手雷制造出短暫的優(yōu)勢,又有自動武器,肯定不會繼續(xù)躲在商店里,而街道上除了散布的車輛,再沒有能藏身的地方。
如果對方想要包抄過來,必然會借助車輛的遮掩,但腳下會不可避免的露出破綻??善婀值氖牵獱柌]有從下方看到敵人的蹤跡。
“難道那家伙沒有來街上?”
吉爾背靠著車輪坐在地上,大腦極速運轉,除了包抄,敵人當然還有其他辦法,比如跑上樓頂占據(jù)高點,只要自己露頭,立刻會暴露在對方的槍口下。
“要賭一把么……”
吉爾有些猶豫,從她躲避手雷到現(xiàn)在,前后不過半分鐘而已,這么點時間,對方大致能跑上二樓或者三樓,對面大樓共有五層,估計到不了樓頂。
尷尬的是,假如敵人沒有非得去樓頂?shù)囊馑?,直接在二樓或者三樓窗口狙擊她,那么露頭肯定是找死,可要是不立刻行動,萬一對方還在樓梯里攀爬,豈不是浪費千載難逢的機會?
遲疑了兩秒,吉爾不再猶豫,貓著腰快速沖向前面一輛小型箱車。
啪、啪、啪……
剛剛露出半個身子,立刻便有一連串的子彈打在轎車的車前蓋上,連同車窗玻璃一起打得粉碎。
“該死!果然在二樓窗口埋伏我!”
吉爾閃電般縮了回去,背靠著轎車,大腦極速運轉。
如今的形勢一片明朗,敵人占據(jù)高點,又有沖鋒槍,火力上占據(jù)極大優(yōu)勢,露頭就是死,可要是繼續(xù)躲在這里,鬼知道會不會有第二顆手雷扔過來……
吉爾苦苦思索,仍是想不出破局之法,就在這時,眼角余光瞄見車門,不由得眼睛一亮。如果面對的是真正的狙擊手,一般的轎車車門很難擋住狙擊步槍的子彈,但敵人手里拿的是沖鋒槍,射速不錯,可子彈跟一般的手槍子彈差不多,那種威力是沒辦法射穿車門的。
想罷,吉爾迅速拉開車門,將角度拉到最大,旋即躺在地上,雙腳猛力踹向車門。
車門質(zhì)量很不錯,但再堅固的門軸也沒辦法抵擋這種反向角度的發(fā)力,吉爾連續(xù)踹了三腳,便將門軸踹斷,抓著門把手將車門扯了下來,頂在頭上,沿著街邊停放的車輛向前沖去。
噠、噠、噠……
樓上的槍聲再次響起,不過這一次,子彈打在車門上,四處濺射,躲在下方的吉爾并未被射中,順利的跑到街口,拐上另一條街道。
剛剛拐過彎,陡然間一抹黑影出現(xiàn)在面前,吉爾猝不及防下與對方撞了個滿懷,下意識的舉起手槍便要開火。
這時,握槍的右手突然被對方抓住。
“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吉爾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從大樓里走出來的鄒天見,嘴里長吁了一口氣,扔掉車門,沒好氣的道,“我以為你被喪尸吃掉了?!?p> 鄒天見聳了聳肩,“他們確實想吃我,所以我只能先吃了他們?!?p> “……”
好強大的邏輯,吉爾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言以對。
“剛才我檢查過了,這棟樓暫時安全,你先躲在里面,我去解決最后一個敵人?!编u天見拍了拍吉爾的肩膀,共生體戰(zhàn)衣再次顯現(xiàn)出來,包裹住全身。不等吉爾再說什么,只見他飛身一躍而起,手腳并用抓著墻壁迅速攀上樓頂,朝敵人所在的那棟樓沖去。
幸存的那名士兵還算機靈,在吉爾拐過彎以后,便知道自己沒辦法完成任務,果斷沖下樓,向街道的另一頭撒腿狂奔。
可惜,他遇上的是比舔食者還要兇猛好幾倍的毒液,注定了逃跑也是在做無用功。
沒跑幾步,士兵忽然感到視野變暗,抬起頭,驚恐的發(fā)現(xiàn)一團黑影從天而降……
鄒天見沒給對方拔槍射擊的機會,身在半空時便從手臂射出兩條繩索,將對手牢牢捆住,緊接著落在地上,黑色利爪揪住對方的脖子,像是拎著小雞仔一樣將其頂在墻上。
“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
看著近在咫尺的恐怖形象,聽著毒液特有的低沉沙啞的聲音,士兵驚得渾身戰(zhàn)栗,生怕對方一個不爽張嘴啃下自己的腦袋。
“是……是,馬喬·凱恩,凱恩少校。”
“為什么要抓我?”鄒天見再問。
“我不知道。”士兵搖了搖頭。
“嗯?”鄒天見瞪著眼睛,兇狠的道,“眼睛、肺、胰臟,你覺得我應該先吃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