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訓練在無限詭異的氛圍中展開了。
鄒天見并不知道自己因為負重的關系引起場邊巨大的非議,當然,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在意。自從有了毒液以后,他就已經跟這些新兵蛋子不在一個次元上了,跟他們斤斤計較,平白拉低了自己的身段。
隨著圈數的增加,身體再次變得沉重起來,雙腿仿佛灌了鉛似的,每一步的邁出,都是在考驗鄒天見的意志。
十五圈、十七圈、十九圈……
疼痛、酸麻、疲憊……所有的負面狀態(tài)全都匯聚在一起,最終變成了麻木。機械的呼吸、擺臂,以比正常人走路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僵硬的奔跑著。
若要找出這具身體唯一有生氣的地方,便是那雙明亮的眼睛了。
“快了!還有半圈,一定要堅持下去!”
眼看著終點線已然在望,鄒天見忍不住精神一振,恍惚間感覺身體變得不再那么難受了,這是打破生理極限以后身體的自我調節(jié),簡而言之就是在壓榨潛力。
長時間處于超負荷狀態(tài),身體會產生種種不適,嚴重的甚至會出現(xiàn)運動損傷,肌肉出血之類的癥狀。對此鄒天見毫不擔心,有毒液在,哪怕斷手斷腳也能很快恢復過來,最多也就疼一下子而已。
他反而擔心的是意志力不夠強,對身體的壓榨不夠狠。
跑過終點線,鄒天見沒有像昨天那樣累的癱倒在地,繼續(xù)繞著訓練場慢走了半圈,枯竭的體力漸漸得到恢復,隨即解下負重背心提在手里,朝米格教官走去。
場中訓練的人群里,艾利克的目光一直都在鄒天見身上,他可不信對方昨天的好成績是因為藥物的幫助,那么做完全沒道理。
當看到對方解下負重背心時,艾利克心頭的疑惑終于解開,進而又是一陣苦澀。明明都已經那么強了,竟然還額外為自己增加訓練量。
“與真正的天才比起來,我實在是太差勁了!”
鄒天見來到米格面前,略帶尷尬的道,“早上有點興奮過頭,來的早了,我就自作主張先練一段時間,恐怕上午沒辦法學習六式了?!?p> 米格瞅了一眼對方手里的負重道具,嚴肅的臉上浮現(xiàn)出絲絲笑意,“我當教官的時間不算短,這么多年見過的有天賦的學員有不少,但像你這么自律的學員卻不多,希望你能繼續(xù)保持下去。先回去休息吧,下午我再開始教你六式?!?p> 鄒天見仰頭看了看天色,估摸著這會兒大致在上午十點左右,搖頭道,“那倒不必,我的身體恢復的很快,休息半個小時足夠了?!?p> 意外的是,米格忽然板著臉訓斥道,“訓練要張弛有度,給身體充分適應與休息的時間,不然很容易留下暗傷,現(xiàn)在就回去休息,下午再來訓練場,這是命令!”
鄒天見怔了怔,并未按照對方所言立刻離開,解釋道,“我知道教官的好意,但是我的身體跟別人不一樣,受再重的傷,只要不死,毒液都會很快幫我治好?!?p> “是這樣么?”米格狐疑道。
鄒天見堅定的點了點頭。
開什么鬼玩笑!六式就在眼前,老子就是累死、死外邊,從這兒跳下去,也要盡快把它學到手!
對于神秘的動物系幻獸種,整個羅格島都找不出個了解它的人,米格當然也不例外,乍聞毒液有很強的治療能力,只是略微驚奇了下,便接受了對方的說法。
“好吧,給你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一小時之后,我在劍道訓練館等你?!泵赘耖_口道。
“多謝教官?!?p> 鄒天見心滿意足的告別對方,提著負重背心走回休息室。先給自己灌了一大瓶水,隨即沖了個冷水澡,換好衣服躺在躺椅上閉目假寐。
時間匆匆流逝,一個小時的休息將負重跑所帶來的疲憊一掃而空,鄒天見精神飽滿的站起身,重新?lián)Q上那身被汗水浸濕的訓練服,走向劍道訓練館。
劍道訓練館位于訓練場的西邊,距離不算遠,這里是軍官們修行的地方,普通海兵跟預備役都在外面的訓練場。
鄒天見對這座場館并不陌生,最初穿越的那幾天,達斯琪經常帶他來這里訓練,后來沒幾天,便被鄒天見感人的劍道天賦給打敗了,很快息了將他訓練成大劍豪的心思,丟進預備役里自生自滅,直到現(xiàn)在。
想到一個月前,達斯琪那無語至極的目光,他就忍不住想笑。
“我果然還是比較適合用拳頭解決問題。”
這個時間點,軍官們大多在值班,輪休的要么在家休息,要么跑去鎮(zhèn)中心尋歡作樂,選擇在工作之余加練的少之又少。
整個訓練館里僅有三人,其中包括一個清理場地的雜役,還有一對拿著木劍切磋的中校。鄒天見左右掃視一眼,沒看到米格教官,便坐到一旁百無聊賴的欣賞著兩人的戰(zhàn)斗。
他對劍道一竅不通,也不怎么喜歡日式的太刀,不過對于眼前的戰(zhàn)斗卻越看越入迷。
原因無他,戰(zhàn)斗中的兩人偶爾會用出一種高速移動的步法,或前進、或橫移、或倒退,速度比正常狀態(tài)快了好幾倍。
“這應該就是六式中的剃吧,看起來平平無奇啊,為什么會有那么強的爆發(fā)力?”鄒天見抬手支著下巴,陷入思索。
明明那兩人只是在地板上踩了一腳,身體便化作一道淡淡的黑影閃爍出去,驚人的速度連毒液的視覺都很難捕捉到。
不知不覺中,兩人的切磋告一段落,其中一人遺憾的輸了一招,心里正不爽著呢,余光忽然瞥見靠墻坐著的鄒天見,頓時不滿的道,“喂,小鬼,你是哪個部門的?誰讓你進來的?”
鄒天見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正要回答,就見另一人說道,“那小子穿著新兵營的制服,應該是預備役里的新兵,就是不知道怎么溜進來的。”
“不是正式海兵竟然敢來這里,小子,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是你有資格進來的嗎?還不快滾!”最開始說話的那名中校大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