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想象過諸多文章最完美的開頭,但我覺得都比不上我現(xiàn)在用的這個。
我決定以一個問題開始我們的故事,打老頭兒最多判幾年?
算了,你們當(dāng)我沒問過吧,我可能打不過他。
古人曾經(jīng)說過“無聊生禍患”,古人還說過“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yīng)。。?!焙竺孢@句不算,這是韓美娟說的。
總而言之,我現(xiàn)在遇到了一個很麻煩的問題,這件事情還要從十分鐘之前說起。
他安靜端坐在一個復(fù)古的小馬扎上翹著二郎腿,一根紙卷的旱煙被他俏皮的夾在手上。之所以說俏皮是因為他那浪蕩不羈的小拇指高傲的翹著,伴隨著他那迷離的眼神,整個人宛如一幅油畫般沉靜的坐在那里,任是任何一個路人都對他忍不住側(cè)目,這其中自然包括我。
他發(fā)現(xiàn)了我,遙遙相對,他對著我咧嘴一笑。
我是上過學(xué)的人,雖然感到尷尬,但是禮貌性的回禮是道德準(zhǔn)則對我們最基本的要求。
他伸出一根手指,又對我勾了勾手,一口黃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雖然感到疑惑,但我還是坦然的走了過去。而后面發(fā)生的一切的一切,都從這里開始了。
“前塵往事存糾葛,身后流年有是非。小友,見你一身奇骨,有仙人之姿,只怕你來歷不凡,你今日有卦啊?!?p> 我平靜的看著一臉怪笑的老頭怔怔出神,腦海中思考了無數(shù)種可能。
如果按正常的小說套路走,這個老頭很可能是個什么大財閥的掌門人之類的,閑著無聊在大街上體驗生活,然后恰巧碰見我這么個驚為天人的奇男子。于是偽裝成算卦老頭兒,想騙我信息,還非要臭不要臉的給我介紹他唯一的女兒當(dāng)對象,然后我就臭不要臉的非要拒絕,幾番拉扯最后演變?yōu)橐槐竟费≌f。
但我告訴你們,沒有,你們想多了。除了上面他夸我那幾句,后面的全是假的。這根本就不是一本狗血小說,所以,他真是個算卦的。
憑心而論,但凡我兜里當(dāng)時揣了五塊錢,就憑老頭兒這不俗的開場白,我死活都找他問個姻緣。就算他算不準(zhǔn),單憑他那一句“一身奇骨,有仙人之姿”,被騙我都認(rèn)了,我就是這么個容易滿足的男人。
只因我囊中羞澀,沒有足夠的資金。幾番糾結(jié),只能略帶遺憾的拒絕了老頭兒延展我前世今生的機會。
“大爺,咱倆今日怕是沒有一卦之緣,你襄王有意,我神男(仙人之姿,劃重點。)沒錢。咱們還是山水有相逢,他日咱們再續(xù)這一卦之緣吧,告辭?!倍际墙腥?,我相信以老頭兒的閱歷能理解我的囊中羞澀。
老頭兒見我要走,可能是本著雁過拔毛的心理高聲喊道:
“我不要你錢,你就當(dāng)我扶貧了。”
我一聽這話頓時就有點不樂意了,你扶貧就扶貧,你喊什么?我不要面子的嗎?
但眼見有便宜可占我也樂得跟老頭兒多玩會兒,反正我兜里一分錢沒有,你能賺我點什么我算你厲害。
“那大爺,你能算個什么東西?”
老頭兒臉都綠了:“小友,雖說我能意會你的意思,但是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尷尬一笑,沒想到老頭兒還挺敏感。
“口誤了大爺。”
老頭兒見我態(tài)度誠懇,臉色這才緩了過來。
“說吧,小友,你算個什么東西?”
“大爺,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偷別人梗你還用第二次,有點過分了啊?!?p> 老頭被我這么一說呲著黃牙咧嘴一笑,似乎是生怕我跑了一般,以一個詭異的速度從屁股后面又拿出一個馬扎放在我面前。
我雖然很疑惑他是從哪拿出來的,但是猶豫了片刻還是坐了上去。
不知怎么,我隱約覺得這個老頭十分的不簡單,你想啊,能隨身攜帶兩個馬扎的老頭,就說明他肯定是經(jīng)常用,那換個角度思考,是不是也能客觀證明他算的比較準(zhǔn)?
“不知小友想算些什么?前程?財運?”老頭兒捋著自己及胸長的白胡子,別說,還真有那么點“仙氣”。
“姻緣!”我鎮(zhèn)定的說道。。
像我這個人就比較實際,在正確的年齡就得問點正確的事情。那么你就要問了,那你年紀(jì)輕輕問問財運不好么?當(dāng)然不好,你傻呀,他要是會測財運他還用在這算卦么?
退一萬步講,他就算真算不出來,他給我無中生個“友”也不枉我在這陪他聊天了。
老頭兒像模像樣地點了點頭,隨后手指頭開始像抽筋一樣掐來掐去。
良久,他才面帶羞愧地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小友,換一個,我給你測測財運吧?!?p> “打住?!蔽疑斐鍪终浦苯訐踉谒樕希项^兒為了和我說話把頭歪了過來,別說,還挺萌。
“你什么意思?姻緣你測不出來,財運你就能測出來了?你是財神爺???月老的業(yè)務(wù)不歸你管?”
老頭見我面色不善,有點心虛,估計看我的樣子他要是不解釋清楚我可能會砸他卦攤兒,于是一臉的討好相。
“小友,你這個命,它。。。。你命里沒那個東西你讓我怎么算?”
我當(dāng)時“嗖”的一下就站起來了,老頭兒嚇得往后一躲,估計是他真以為我要動手了。
“大爺,就你這還算命呢?跟你說句實話吧,我小時候早就找我們村李瞎子算過命了,人家算命的說我是妻妾成群的諸侯命。”
老頭不屑一笑。
“你別扯了,你要是諸侯命你還至于混到起點寫小說?人一般是命里越?jīng)]什么越意淫自己有什么?!?p> 被老頭這么一說我有點恍惚,好像有點道理,我想起了我以前寫過的幾本小說《穿越之妻妾成群》、《重生之我爸是封號斗羅》、《回到明朝當(dāng)王爺》,對不起,后面這本不是我寫的,但我又多希望是我寫的。。
老頭擺了擺手示意我稍安勿躁,我勉強坐回了馬扎上,不過我心里還是稍稍有些不服氣,我倒要看看今天這個老騙子到底能跟我說點啥。
“年紀(jì)輕輕不要總想著情情愛愛,嘰嘰歪歪。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很美好的事情等待,且值得你去發(fā)現(xiàn)呢,人生在世。。。?!?p> 看這老頭兒眉飛色舞的說著心靈雞湯我有點煩躁。
“大爺,你不會也是個寫雞湯文的吧,你們這些人能不能別動不動就從別人的全世界路過?不收你們過路費,你們也不能這么肆無忌憚啊?!?p> 老頭兒認(rèn)真的搖了搖頭。
“別鬧,這年頭傻子才寫書呢,我沒那么高的發(fā)際線?!?p> 老頭面色一轉(zhuǎn),似乎是意識到我把話頭兒扯得太遠了。
“誰跟你在這聊那幫撲街作家了,今天我是專門來這里等你的,我有話對你說。”
老頭兒這句話一出,我頓時有點尷尬,雖說我這個人不歧視哈,但是我本質(zhì)上是一個很保守的人。
老頭兒瞪著倆眼睛看著我,顯然氣得不輕,上邊的兩撇胡子一翹一翹的樣子很滑稽。
“你臉紅個什么?你臉紅什么?我在這跟你表白呢?”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
“???不是嗎?”
“當(dāng)然不是,倆男人在一起合適嗎?”
“這要是在成都的話,那還挺常見的?!?p> 眼見得老頭兒被我氣得翻白眼了我趕忙安慰道:“大爺消消火,咱們有事兒說事兒,那您說在這等我是什么意思?咱倆認(rèn)識嗎?”
老頭嘆了口氣,似乎欲言又止。
“認(rèn)識,也不認(rèn)識?!?p> “大爺,我這是本短篇小說,你這么廢話,編輯要是覺得我水字?jǐn)?shù)不給我簽約,你負(fù)責(zé)啊。”
老頭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伸出手指指著我,還一晃一晃的,要不是知道他沒啥毛病,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好像得了帕金森。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寫網(wǎng)文有啥用?參加了一溜的征文比賽你哪次獲獎了?寫了三十多萬字的小說倆收藏,還有一個是你自己的,你還好意思提呢?臉不要了?”
我一瞬間感覺直冒冷汗,心想這別是個起點的編輯喬裝改扮算卦老頭兒在這勸退我吧。
老頭兒見我似有所悟,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對我問出了一個很深奧的問題,我覺得這個問題的難度僅次于三大終極問題“你是誰?哪來的?干啥去?”
老頭兒稍稍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抬起眼睛看著我。
“讓你不上班不寫書,你想做些什么?你的夢想是什么?”
仿佛當(dāng)頭棒喝,老頭兒的話語震耳欲聾,我的靈魂仿佛為之顫抖,我沉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太難了,我甚至從沒有想過。但果斷如我,連半分鐘都沒有,我就得出了答案。
我一臉認(rèn)真的抬起頭直視著老頭兒的雙眼,他的眼光滿含期待,似乎我的答案將會決定很多事情。我的神色晦暗不明,似乎對于我這個小小的夢想羞于啟齒。
“我想混吃等死。”
老頭一臉絕望地伸出右手捂著臉,似乎十分失望。
良久老頭含著眼淚崩出一句:“本想以一個算卦的普通老頭身份和你相處,誰知道換來的是你跟我嬉皮笑臉。我不裝了,我是你祖宗,我攤牌了?!?
李浩庭
我之前嘗試了寫長篇小說,但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很多不足。 也許是受限于職業(yè)習(xí)慣,寫東西的時候我總是不自覺的加入大量的對話描寫。 因為在我看來只有最直白、精巧的語言才能表達故事中的人最直觀的想法。 我之前從未寫過小說,我也不知道這樣的形式能不能讓大家接受。 但我努力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