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他們還是孩子呢,自然不會計較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
“回去自己涂了,休息一晚,別來伺候了,不差你一個人,好了再來?!弊由平舆^阿靈遞過來的藥膏,放在阿五手上,叮囑道。
“多謝陛下?!卑⑽逡膊怀C情,道了謝,轉(zhuǎn)身就走了。
不是他服侍的不恭謹,實在是這個樣子不太適合。
吃過飯,子善就在寢殿內(nèi),拿出紙張,鄭重其事,一氣呵成的寫了一封信,甲十二給他磨墨。
“送到常州州尹,中曲的人送!”子善親自,仔細的封了紅漆,交給了甲十二。
甲十二也沒問,直接走了出去。
洗過澡,今天子善早早的上床睡覺,等阿靈退出寢殿后,子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轉(zhuǎn)身,他睡不著。
想著其他可以救人的法子。
兩日后,常州境內(nèi),州衙中,也有一個人睡不著,就是常州州尹,常正青。
常州發(fā)生了瘟疫,雖然中曲知道的比他早,但是他也是隨后就知道了。
常正青是法家學(xué)派的中流砥柱,他一向治下有方,常州這個龐大的中轉(zhuǎn)站,在他的治理下,也井井有條,那些惡性事件也沒有幾件。
他今年三十有二,正是一身本事,努力報國的時候,他也是這么做的,可是突然被瘟疫的消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常正青不是毛頭小子,他很清楚瘟疫會帶來的后果。
他不怕去死,但是這么寫常州百姓要去赴死,他難以原諒自己。
他其實在江南遍地蝗災(zāi)的時候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可能會發(fā)生大疫情,所以他也做出來相對的政策,對于各地進入常州的人員開始嚴密篩選。
可以說,他已經(jīng)做的夠好了。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常州居然是最先發(fā)現(xiàn)瘟疫的地方。
他現(xiàn)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在想解決的辦法。
距離瘟疫的爆發(fā)已經(jīng)兩天,他估計帝都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就是不知道,國朝那邊到底是個什么舉措。
其實,他大抵也猜得出來。
無非就是,先派遣醫(yī)士,能治就治,不能治就讓這數(shù)萬人放任去死。
他可以理解,但是他不能接受這個處理方法。
就在各種想法不停的徘徊在腦子里,常正青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而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門外吵醒的。
“老爺,老爺!”是他家老仆的聲音。
“什么事?”常正青語氣不好的問道。
本就因為瘟疫的事情心情不好,加上常正青還有個毛病,他有起床氣!自然語氣好不到哪去。
好在,家仆知道他這個毛病,也沒有在意,繼續(xù)說道。
“是中曲的大人來了,說有信件要親手教給老爺?!?p> “請他等等,我馬上就來?!甭牭竭@話,常正青也顧不得起床氣了,甚至沒有人伺候,自己快速的穿好了衣服。
中曲這個名號,是任何一個人晉國人都不能怠慢的。
“中曲的大人來此,可是有何事需要本官幫忙?”等到常正青走到了正廳,一個身穿黑色衣服,蒙面的男人正在那里站著。
“陛下親筆信件,常大人請查看?!蹦腥藳]有多余一句話,直接雙手將一封帶著紅漆的信件,雙手遞給常正青。
“陛下的信?”常正青疑惑的問道,還是雙手接了過來。
中曲總不好拿他尋樂子就是了。
常正青揭開了紅漆,他就知道這確實是子善的信件。
無他,這種橙黃紙張,是晉國皇室獨有的。更別提下面還有子善的一方私人印了。
“在下就告辭了?!敝星娜丝此蜷_了信件,直接告辭走人。
也不管,常正青同不同意。
常正青也不在意,中曲的人做事風(fēng)格,整個晉國都清楚的很。
他現(xiàn)在只關(guān)系,他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特意派遣中曲的信件說了什么。
“常卿家,孤已經(jīng)知曉常州瘟疫橫行,卿萬勿灰心喪氣,穩(wěn)住局勢,孤絕對不會拋棄任何一個晉國子民。”
“孤已經(jīng)派遣了大量醫(yī)士前往,盡力醫(yī)治,國朝也不會拋棄任何一晉國子民?!?p> “此時,望卿勿必注意自身,孤贊難以驅(qū)身前往,常州萬千子民性命皆掛于卿一人!”
“卿需團結(jié)一切可以團結(jié)一切的力量,打贏這場戰(zhàn)爭!”
“如若卿不幸因公殉職,卿子嗣后代也會富貴一生。”
......
一封信,子善寫的情深義重,連常正青的身后事也考慮到了,后面還有一些具體事件的具體措施,讓常正青也豁然開朗。
“陛下,陛下圣明啊?!背U嘧凶屑毤毜目戳藘杀?,然后貼身的放好。
這份信給他了極大信心和信任。
這個時代,流行的是士為知己者死。
而子善,目前表現(xiàn)出的就是很信任他常正青,幾乎是把整個常州交給了他!
這怎么能讓常正青不為之感動!
加上,子善處處以民為先的建議,更是與他不謀而合。
常正青從未比現(xiàn)在還想把事情做好,他想解決這次瘟疫,他想繼續(xù)為子善做事。
“阿畫!”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常正青往外喊道。
“老奴在!”剛才喊常正青來的奴仆應(yīng)道。
“召集其他人過來,本官有話要說!”常正青正氣很足的吩咐道。
“諾?!崩掀涂觳阶叱鋈?。
不一會兒,州衙所有從業(yè)人員全部聚齊了,大大小小十幾號人物。
“州尹大人急召我等,可是有什么事?”常州通判弓曉博拱手問道。
因為實在太早了,估摸著外邊的太陽才剛剛出來呢!
“自然是有事的,常州的疫情諸位都清楚,按照慣例,自然有一套法子,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常正青興奮的說道。
“有什么不一樣的,不用咱們殉職了?”一個書辦撇了撇嘴。
這人平時辦事也算是勤勉,但是可能因為是大難臨頭,人最深處的本性展現(xiàn)出來了。
“陛下來信了!”常正青不在意那個小書辦的話,大難臨頭,他理解這種心情。
他是法家學(xué)派,只要手下人遵守律法,辦事勤勉,其他的,他真是不怎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