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三章 毫無頭緒
第二八三章毫無頭緒
“怎么會這樣...皇上的飲食向來都是老奴張羅的,一定是再三確認了沒事才...”徐公公眉頭皺得跟毛毛蟲,他忍不住碎碎念。
“徐公公,先別慌,不一定是飲食的問題?!比A聚給皇帝掖好被子站起身,她開始環(huán)顧四周?!斑@寢殿里,外殿、內(nèi)殿里所有的東西,都是原本就有的嗎?”華聚拿起寢殿里的一頂小燭臺。
“有一些是兩月以前送來的,喏,這燭臺是皇后娘娘的娘家進獻的,娘娘感念皇上一直以來的善待,就借花獻佛的給送來了?!毙旃粗踪蝗厥种械臓T臺解釋著。
“開始用了嗎?”華聚將之放回原處,在寢殿中繼續(xù)走動。
徐公公搖搖頭“還沒,皇上說那燭臺看著太精致,用了有些可惜?!?p> 確實...華聚認同的點頭,她來到擺放飾品的架子前端詳著上頭的飾品。
“這個?!毙旃种钢渲幸粋€錦盒“這是翡翠夜明珠,上個月二殿下從安城帶回來的手信,看著非常漂亮,有一回皇上在夜間特地讓老奴熄了殿里的燭火,就想看看這翡翠夜明珠跟一般的夜明珠有何不同,還別說,真的很漂亮!”徐公公說得口沫橫飛,只差把這顆夜明珠掛到天上去。
“瞧你說的?!比A聚不以為意,她并未打開錦盒,所以對于徐公公贊得天花亂墜的翡翠夜明珠,她毫無感覺。
將錦盒放回原處,她來到另一臺飾品架前。
“蓉側(cè)妃,您看這個。”徐公公抬起拂塵指了指立在飾品架上的一柄如意。
華聚順著他拂塵的方向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柄以紅寶石鑄制而成的如意。
“誰那么大手筆,這紅寶石看著不是普通貨色?!比A聚漂亮的大水眸,深深地被這紅寶石如意給吸引住。
“蓉側(cè)妃,您看著也挺喜歡是吧?!毙旃m是問著,但眼里的艷羨完全袒露無遺。
“誰都喜歡漂亮的東西?!比A聚應了一句“徐公公還沒說這是誰送的。”
徐公公聞言回過神來“這個老奴也不確定,皇上不讓知道?!?p> 皇上不讓知道?!
這么奇怪?!
華聚聽著徐公公說的話,忍不住伸手想拿起紅寶石如意來看看到底有什么特別,竟讓皇上三緘其口隱瞞送禮之人的身份。
“蓉側(cè)妃?!毙旃p聲喚道,語氣中顯然的是在提醒著白倩蓉非禮勿碰。
“徐公公,父皇該是醒了,他中毒一事還請先瞞下,待蓉兒回去鉆研鉆研再看如何,可好?”華聚深覺那紅寶石如意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看徐公公緊張的態(tài)度,她順勢給自己找了臺階,回去得好好想想皇上中毒是不是跟這個送紅寶石如意的人有關(guān)聯(lián)。
“徐懷正?!毙旃獞?,就聽到剛剛醒來的皇帝在叫喚著。
徐公公先是應了一聲老奴在,又對著白倩蓉微微點頭,才轉(zhuǎn)身快步進寢殿里伺候。
皇帝重新坐在乾坤殿正殿時,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一刻之后的事。
孫沐陽的氣色看著也好了不少,只孫文彥不知去向,怕是太過驚慌先回孫家吧。
皇帝的焦點是孫沐陽,孫文彥于他而言,只是孫沐陽的傀儡,在與不在根本不重要。
孫又虔扶著孫沐陽跪著,她那一臉無所謂的神情讓皇帝有些不喜。
孫又虔這是視生命為無物了?!
他要讓整個孫家給孫沐陽陪葬,她孫又虔是其中一個陪葬的人,她怎么就沒露出任何害怕的情緒?
“皇...皇上,您身體還好吧?”君臣一場,就算當初有意叛變,如今他已經(jīng)悔悟,由心出發(fā)的自然是真切的關(guān)心。
但在皇帝的眼里,這簡直就是諷刺,是為了讓他免了孫家的死罪而為之的吧!
皇帝帶著鄙夷的目光直視著孫沐陽,倒是有些陰陽怪氣“你放心,朕會在懲戒你們這些叛徒之后才駕鶴西歸?!?p> “皇上!”徐公公緊張地喚道。
“叫什么叫,一邊兒去!”皇帝怒瞪著徐公公。
本也因為皇帝的話,差點兒開口的華聚見這一架勢,就知道皇帝這次是來真的。
于是...
“父皇,蓉兒有話要說?!比A聚見皇帝氣憤地想喝止,立刻繼續(xù)說“父皇先聽蓉兒說幾句,再懲戒孫大人也不遲。”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若是再制止就顯得他這個九五之尊小家子氣。
皇帝忍著發(fā)怒的動作,勉為其難地擺手“那你就說吧?!?p> 華聚恭敬地行了一禮,她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孫又虔才開口“父皇,孫大人與西域人勾結(jié)算不上死罪。”
皇帝聞言立即不高興了“蓉兒,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
華聚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禮“父皇,孫大人與西域人勾結(jié)的證據(jù),只局限在這些信紙?!比A聚指了指被扔了一地的信紙?!斑@些不過是紙上談兵,沒有實際的作為。”
“怎么沒有?孫文塘在邊境縱容西域人作亂就是實際的作為!”皇帝拍著扶手怒道。
“可是父皇,遠在邊境的孫文塘,真那么聽孫大人的話嗎?”華聚一針見血,她不著痕跡地觀察著皇帝的反應。“所謂山高皇帝遠,孫大人這遠水根本救不了邊境的火,父皇,您認為呢?”
皇帝瞳孔微縮,他沒想到白倩蓉會有這樣一個說法。
白倩蓉說得很對,孫沐陽近幾年完全杜絕與西域人聯(lián)系,那些信件全都是西域人送來,都是西域人單方面的說辭,完全沒有一封是接得上前一封信里的內(nèi)容。
這就表示,孫沐陽真的沒有再主動聯(lián)系甚至回復西域人。
“可孫沐陽勾結(jié)西域人是不爭的事實,勾結(jié)他國等同通敵賣國,罪該萬死!”皇帝氣得青筋冒起,抬手指著跪地的孫沐陽。
孫沐陽的頭更低,孫又虔眉頭蹙了蹙沒有說什么,她直覺白倩蓉一定會替她周全,她可不會忘記上回白倩蓉要她好好的接下打理孫家的責任。
白倩蓉又怎么會讓孫家倒下呢?
“父皇,蓉兒相信,孫大人在這段沒有聯(lián)系西域人的時日里,一定是不斷地書信傳召孫文塘回來,只是...腳長在孫文塘身上,而且孫文塘已過而立,是無需長輩陪同監(jiān)督的成人,您認為,這次邊境失守真是孫大人的問題嗎?”
皇帝不說話了,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父皇,孫大人勾結(jié)他國是他的不對,但他已經(jīng)及時的懸崖勒馬,罪不至死,不若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事成之后就將這事一筆勾銷,您看如何?”華聚見皇帝沉默不語,知道讓他一個皇帝,收回剛才說要殺了孫沐陽又讓孫家陪葬的話,是非常艱難的,就給他搭了個臺階。
皇帝知道白倩蓉的用意,自然是順著臺階下了。他輕吐一口氣,瞥了一眼孫沐陽和孫又虔后啟唇“那蓉兒認為他們應該怎么將功贖罪?”
孫沐陽明顯地松了一口氣,他不是怕死,他只是害怕將整個孫家拖累了。
他努力經(jīng)營孫家?guī)资辏羰菙≡谒掷?,那他過去的幾十年不都是在蹉跎歲月罷了嗎?!
而由始至終都平常心的孫又虔,面對這峰回路轉(zhuǎn)的結(jié)果很是驚愣,也越加地覺得一定要好好地追隨著白倩蓉。
白倩蓉可是她最崇拜的人。
華聚見皇帝順著她給他搭的臺階下來,也微微松一口氣,她垂眸想了想后開口“父皇,蓉兒覺得,當務之急是先將已經(jīng)成了西域?qū)④姷膶O文塘抓回來,其他的再從長計議?!?p> 皇帝雖不想這樣輕易放過孫沐陽,卻相信白倩蓉這般提議一定是有利無弊,于是就認可她的話。
“行,朕準了?!?p> 華聚面不改色地行禮“皇上英明。”
皇帝被反向稱贊,內(nèi)心得到了膨脹,也就緩和了臉色,他對著孫沐陽和孫又虔抬手“孫家的未來如何,就看你們的表現(xiàn)了。”
“臣(又虔)謹遵皇上吩咐。”孫沐陽在孫又虔的攙扶下對著皇帝跪地行禮。
皇帝沉沉地應了一聲后“跪安吧?!?p> “是,臣告退?!睂O沐陽顫顫巍巍地跟孫又虔離開乾坤殿。
皇帝瞇眼盯著他們的背影,那咬牙切齒卻無奈的神情,讓華聚心里無限地好奇。
父皇是不是也很糾結(jié)啊?!
....................
華聚回到四皇子府,立刻書了一封信,讓春勛親自送到淮城給蕭煜。
父皇中毒不是小事,必須要讓蕭翔和他都知道。而她得盡快鉆研出那是什么毒,才可以研制解藥。
什么人那么狠心竟給皇帝下毒,而且這毒看起來剛剛才下,卻又好像中了很久,她根本拿捏不到準確的中毒時日。
她翻閱了很多醫(yī)書、史記都找不到這種毒的解說,令她頭疼不已。
連毒性都不了解,更別說找這毒的名稱,到底是誰干的?!!!
啪!
嘩啦啦...
華聚氣得手一揮,將書案上的醫(yī)書、史記全都掃到地上去。
聽見動靜的翠依和秋竹沖了進來,就見白倩蓉懊惱地趴在書案上。
兩人對視一眼分工合作,秋竹負責撿書籍,翠依則是走前去,語氣里滿是關(guān)切“主子,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白倩蓉從來不會對她自己發(fā)那么大脾氣,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難以解決的事兒。
聽見翠依的聲音,華聚從書案上起來,雙眼微紅。不是哭的,而是氣的。
可翠依誤會了。
“主子,有什么事兒您盡管告訴翠依,翠依定會給您辦好,您別難過?!贝湟谰o張大師的模式啟動,就一發(fā)不可收拾。
華聚深知這一點,立即翻她一個白眼“哭的話是會有眼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