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七章 范采湘的隱瞞
第三一七章范采湘的隱瞞
踏出摘星小院,正要前往喜宴現(xiàn)場的蕭堯,面對面迎來悸行。
“主子?!奔滦邢裙Ь吹匦卸Y。
“何事?”見悸行臉色有些凝重,蕭堯忍不住問道,悸行身后的悸風垂下眼簾,掩飾掉眼里的異樣光芒。
悸行伸出手露出手心里的紙條,有些心虛于看過紙條里的內(nèi)容。今天是蕭堯的大婚之日,身為他的貼身護衛(wèi),他必須確保一切都在安全的情況下進行。
任何書信他和悸流都會過濾一遍。
所以...
“這是什么?”既然悸行已經(jīng)看過內(nèi)容,蕭堯覺得自己就無需再看,收回拿紙條的手,他負手而立等著悸行匯報。
悸行遲疑片刻,再次將手伸向蕭堯“主子您還是自己看吧?!彼蓻]有那個膽量說出口。
很嚴重的事兒?
蕭堯蹙眉從他手心拿過紙條打開一看,里頭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卻讓他越往下看,眉頭皺得越深,周身的氣場也跟著下降。
將紙條捏在手心,蕭堯冷凝著俊臉...范采湘,原來是這樣的么?
莘王府的喜宴圓滿落幕,蕭堯從外頭再回到宴席現(xiàn)場后,臉上就再沒看見笑容。
賓客們都覺得他剛才離開的那會兒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否則在這個大喜之日里,新郎官怎的會突然不高興了?
基于蕭堯的氣場實在太冷,原本熱鬧的宴席一下子冷了許多,賓客們一時也待不下去,紛紛說了賀語就鳥獸散席。
勛二和翠娥假扮的蕭煜和白倩蓉自然是趁勢離場,否則搞出什么幺蛾子就糟糕了。
某人:你們不是今晚的目標,自然沒事兒,呵呵。
單衛(wèi)國夫婦不明就里,但蕭堯依舊保持禮貌以及誠懇,對著一臉擔憂的兩人應承“放心,沒事兒,本王只是喝多了身體有些不適?!彼荒苓@樣安撫兩位長輩。
總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悔婚吧?!
悔婚?
是,蕭堯有想要悔婚的念頭。
他竟然被騙了!
他竟然被范采湘騙了!
心中某個角落像是被什么戳著,那道感覺他很陌生,卻知道一定是因為范采湘。
單衛(wèi)國夫婦見蕭堯依舊禮數(shù)周到,也保證會好好待范采湘,兩人才稍微安心地離席。
將場地的尾聲交于管家,蕭堯讓悸風、悸行與悸流回避,就只身走到摘星小院。
他站在院外良久才大步走進寢室,入眼滿室的紅艷艷都在彰顯著今日的喜慶,卻讓他覺得異常諷刺。
這一切簡直是一場騙局!
房門咿呀作響,讓一直坐在喜床上等著的范采湘再次坐直了身子,她知道進來的是蕭堯。
她非常期待他掀開紅蓋頭的那一刻,會是多么的欣喜和幸福。
她更期待看到蕭堯掀開紅蓋頭時臉上的笑容。
啪!
哐啷!
鉆入耳里的卻是這些聲響。
范采湘嚇得身體縮了一下,手中捏緊的蘋果上頭瞬間留下她的指甲印痕,她遲疑片刻,才自行拉下紅蓋頭。
映入眼簾的,是蕭堯怒不可竭的臉和滿地的狼藉...他將桌上代表著大婚喜慶的東西通通掃到地面上。
可是...為什么?
睜著無辜的水眸,范采湘一臉的不知所措。
剛才明明還貼心地給她送點心...
冷著俊臉,蕭堯極力冷靜地啟唇“飯菜香,你真的是范采湘嗎?真的是來自一家禮品店嗎?你阿爹是你真的阿爹嗎?”
聽著蕭堯一連串的提問,范采湘一臉懵懂。
蕭堯冷冽地接著說“你跟死去的太子蕭翔和蕭煜早就認識了吧!”
聽到這里,范采湘瞳孔微縮,所以他已經(jīng)知道了?“你...”
看著她驚愣的神情,蕭堯本不想接受的現(xiàn)實,現(xiàn)在赤裸裸地擺在他眼前。
盛怒之下,蕭堯舉起拳頭沖向她,范采湘本能地閉眼,以為拳頭就要打在自己身上之際,耳邊卻傳來砰一聲伴隨著東西碎裂的聲音。
她睜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拳頭是砸在了床柱上,瞬間一道裂痕很明顯的顯現(xiàn)出來,將她嚇傻一瞬。
最讓范采湘驚心的是蕭堯手上的血“蕭堯...”她伸手想要查看他因揮拳捶打床柱而冒血的手,卻被氣得快要瘋魔的蕭堯喝止。
“別叫我!”蕭堯眼眸轉(zhuǎn)為猩紅。
范采湘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就收了回去?!皩Σ黄稹!?p> 蕭堯瞪著猩紅的眼,他看著一臉愧疚的范采湘,聲音異常低啞危險“所以你真的是蕭翔和蕭煜派來接近我、牽制我,好讓我不去打擾蓉兒的?”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范采湘眼眶泛紅卻忍著不讓淚水滑落。
砰一聲,蕭堯另一記拳頭砸在范采湘坐著的喜床上,喜床隨即有些搖晃,像是隨時會碎掉一般。
坐在上頭的范采湘非常害怕,但更多的是想要好好地跟蕭堯解釋清楚。
“那是怎樣?你說!”蕭堯咆哮道,因為喝了酒,又砸了兩拳,他有些虛脫地跌坐在喜床旁的地面上,猩紅的眼依舊是充滿怒意的瞪視著她。
范采湘起身再次伸手想將他扶起,卻又害怕刺激他,她收回手坐了回去,遲疑地開口“太子殿下的人確實找過我,讓我接近你,從而阻撓你接近蓉側(cè)妃,可是...我沒答應...”
“沒答應?沒答應的話,我們會認識?這不就是你們的計劃,才會如此順利嗎?現(xiàn)在好了,今天是我們的大婚之日,如果不是有人匿名告知,我是不是一輩子都被你蒙在鼓里?!”蕭堯怒火中燒地大聲嚷道,見她剛才明明想接近他卻又收回手,他的情緒越加火爆。
他聰明一世,竟然被這種看起來簡簡單單的人給蒙騙了。
“那是巧合...”范采湘哽咽著聲音,她堅持不哭,她不允許自己用眼淚來博取任何人的心疼。
“巧合?呵呵...真當我是傻子...而我確實被你當了傻子那么久...”蕭堯嘲諷一笑“或許這是報應...這是報應...”
“蕭堯...”范采湘起身下了床,走到他身邊半蹲凝視著他,卻沒聽到他的回應,就知道他連解釋都不想聽。
她忍住心間的疼痛接著道“如果我的存在,讓你覺得不舒服,我們就當成今天沒有拜過堂、沒有行過婚禮,我會離開,不會礙你的眼?!狈恫上鎸㈩^上一直頂著的鳳冠摘下擱在喜床上,然后站起身來。
“我不會留下來霸占著莘王妃的位置?!狈恫上娼又兔撓律砩系南监?,擱在鳳冠的旁邊,就著一身白色的外衫站在蕭堯面前。
因為蕭堯是坐在地面上,所以形成了范采湘居高臨下俯視他的景象。
可為何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如此的渺小?
“這些日子,多謝王爺?shù)恼疹櫯c愛戴,王爺保重。”范采湘哽咽著聲音對著蕭堯行了三個禮,準備轉(zhuǎn)身之際卻被蕭堯拉著。
“欺騙了本王就想一走了之?”蕭堯站起身大力地扯著范采湘的手“沒那么容易。”他說得咬牙切齒,眼里的恨意交織著點點的不舍。
蕭堯閉眼強硬壓下那一分不舍,再睜眼時就只剩下怒意。
范采湘抬頭看著他盛怒的眼,認命地反問“那你想要如何?”難道要殺死她嗎?
好像也可以,能夠死在他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她也不會只能看著他,然后自己痛苦。
蕭堯瞇眼抿唇擠出一句“自然是好好地回報你?!闭Z畢就將她扯進喜床上,執(zhí)行著夫妻間最親密的事。
范采湘自打那一夜之后,就再也沒見過蕭堯。
三日之后,她從管家口中得知蕭堯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已經(jīng)在府里待了三日。
也就是說,新婚之夜的翌日,蕭堯就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他說的回報,指的就是這個嗎?
自嘲地笑了笑,范采湘點點頭沒做任何回應,就讓管家退下了。
她沒接下王府里的中饋,她覺得自己很快就會離開這里,蕭堯沒有勉強她接手中饋,是不是表示他默認她不會在王府待太久?
三朝回門,蕭堯帶著范采湘回了單家。
蕭堯一如既往地對范采湘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只有范采湘自己知道,這些只是在單衛(wèi)國和單夫人面前做做樣子。
她自然是極其配合的將甜蜜幸福小媳婦的角色給扮演好。
回到莘王府,她又會被蕭堯晾在摘星小院。
如果這樣做能夠讓他感到開心些,她愿意任他由他...
只是...為什么她的心,像是被人拿著刀子,正一下下的割著呢?
....................
孫家某個院子,孫沐陽臉色極其難看,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孫又虔滿臉淚痕的握著他的手說不出話。
整個院子住了七八個人,每個人吃喝拉撒睡都在這個院子里,所以院中總會飄浮著一股異味。
孫又苒也算是狠得下心,竟然如此對待她的家人,尤其是對她有教養(yǎng)、教育和提攜之恩的孫沐陽。
這個院子許久都沒有收拾打掃過,飄浮著異味也就罷了,環(huán)境的不整潔卻導致住在里頭的人非常輕易的就染病。
首當其沖的自然是年歲最大的孫沐陽。
孫又虔已經(jīng)在院內(nèi)要求過守著院外的藍衣人,讓他們?nèi)フ埓蠓颍伤麄冎芯故菦]有任何一人愿意搭理。
眼看著孫沐陽的病情越發(fā)惡化,孫又虔卻什么都做不了,當下覺得自己這個孫家嫡孫女做得很失敗。
難道真的要向?qū)O又苒妥協(xié)么?
突然,她靈機一動。轉(zhuǎn)頭在孫沐陽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見孫沐陽無比支持的點點頭,她決定放手一搏。
當夜,院子里傳出安氏哭天搶地的聲音,說是孫又虔因照顧孫沐陽多日,自己也身染重病,竟然因為病入膏肓久未醫(yī)治而喪命。
孫沐陽因年歲最長,得了重病已經(jīng)難以救治,又因?qū)O又虔死去受了刺激也跟著離世,瞬間這個院子傳出悲鳴的哭泣聲,吵得院外守著的藍衣人耳根子煩躁。
院外的藍衣人對視一眼,隨即派了四個人進去處理孫沐陽和孫又虔的尸體。
安氏哭得稀里嘩啦地表示萬般不舍自己的女兒孫又虔,藍衣人看在眼里都覺得孫家人有些可憐。
可惜他們只是聽指令辦事,誰叫孫家人不服從孫又苒?身為紫羅蘭的人,他們也無可奈何,畢竟下指令讓他們聽令孫又苒,是紫云莊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