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二章 罪有應得
第三五二章罪有應得
臨近中秋的氣候有些冷。
此時艷陽高照也阻擋不了涼風的侵襲。
對于蕭鋝如此直白的影射著景旭帝,大伙兒心里并沒有怪異的感受。
景旭帝疼愛蕭堯這個最年幼的弟弟,那是眾所周知的事,但是蕭堯好像并未有感恩之心,在他的領土之上凈干一些不法勾當。
于是景旭帝利用兩個最得力的兒子,作為調(diào)查他的幌子。
若是罪證確鑿,蕭堯自然沒話說。
倘若證據(jù)不足,也可以說是蕭翔和蕭煜年紀尚輕經(jīng)驗不夠,繼而得錯了消息。
“皇兄人都不在了,你怎么說都行!”蕭堯有些惱羞成怒,隨即冷嘲熱諷“至少太子和皇四侄曾被欽點調(diào)查案子,比起你這個閑散的兵部掌管者,既不能調(diào)兵遣將又不得不看著兵部,所有功勞都不是你的,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嗯?”
“你給我閉嘴!”蕭鋝抬手反指著蕭堯,一時倒是說不出其他話來。
蕭堯說的都是事實,他不得父皇重視,空有兵部掌管者的職位,卻沒有實權,很多時候還得經(jīng)過父皇才可以下達指示。
他和蕭翔甚至是蕭煜又有何區(qū)別?
他心里的委屈只有他自己懂。
他覺得不公平卻只能往肚子里吞。
“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事?!笔掍s氣不過蕭堯如此直白地將他難堪的處境揭破,不甘示弱地戳開蕭堯痛處“聽說當年莘貴人生了莘王你就臥病不起?!?p> 蕭堯收回嘲諷的表情輕哼“你想說什么?”他一直都在查他的娘親是誰害死的,傳聞說的是太后毒害他娘親,因為當年的莘貴人也算是得寵,可是現(xiàn)在連太后都歿了,就什么都沒辦法繼續(xù)查。
“我沒想說什么,只是覺得你真的...真的很笨!”說完就哈哈大笑,笑得眼淚直冒,笑得蕭煜、白倩蓉等人都有些不耐煩。
蕭堯冷眼看著。
蕭鋝嘖嘖幾聲說出事實“其實莘貴人還真是因為自己體弱多病才死的?!?p> “你胡說!”明明是有人毒害他娘親,怎么會是她自己身體弱?!
“看來你還真是笨?!笔掍s再次無趣地搖搖頭,沒有就著這個話題繼續(xù),而是話鋒一轉直劈蕭煜。
蕭堯眼里的殺意盡顯,被他抓著的悸風不由得抖了抖。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太子是誰害死的?”蕭鋝陰笑的眼眸毫不避諱地直視著蕭煜。
尖銳物體刺入皮膚的聲音傳來。
伴隨著一記悶哼,被打斷話題的蕭鋝怒目而視,就見被蕭堯抓著的悸風手臂中了一刀,衣袖瞬間被鮮血染紅,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蕭鋝蹙眉,不明白蕭堯的意思。
要說蕭堯想利用傷害悸風來威脅他,那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直盯著蕭鋝微凝的眼,蕭堯拔出匕首,再往悸風另一只手臂刺去。
悸風再一聲悶哼,開始有些受不住。
蕭煜和華聚也跟著皺眉,蕭堯到底是在搞什么?
蕭堯再次拔出匕首,將匕首重新刺入悸風剛才的傷處。
刺第一刀,那是皮外傷,通常忍一忍就過了,同樣的傷處被刺第二刀,那簡直是折磨。
悸風自然是受不住地叫出聲來,讓聞者都覺得膽戰(zhàn)心驚。
看著的人覺得蕭堯殘忍,只有蕭堯清楚他必須這么做才能替莘王府里幾十條人命泄憤。
特別是他的妻子范采湘和未出生的孩兒。
不知道那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心中的痛無法言喻,就只能一下下地插刺著悸風的兩條手臂。
在匕首插入悸風手臂第五下之時,蕭煜終是忍不住出手阻止。
握著滿是血的手,蕭煜眉頭皺成毛毛蟲“不一了百了么?”
蕭堯僵持著不讓蕭煜阻止自己“你忘了你的聚兒是怎么死的?”他意指華聚當初斷氣時正好是一尸兩命。
跟他的范采湘一樣。
蕭堯這一提及就讓蕭煜的身子一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雖然聚兒現(xiàn)在是在白倩蓉的身體里,但是回想起當初自己抱著一尸兩命的聚兒,那種痛根本不是任何人都能體會的。
而且他的孩子是真真的離開了人世。
轉頭看向正在看著自己的聚兒,蕭堯冷冽的聲音傳了過來。
“還是因為你現(xiàn)在有了蓉兒,就忘了你的聚兒,你當初失去愛妻的痛,原來不過如此啊!”冷嘲熱諷的話語肆無忌憚地直刺蕭煜的心。
但他選擇沉默。
身邊的華聚正要替他辯解,卻被他的眼神給制止。
因為他不認為需要跟任何人解釋。
蕭煜沉下臉色松開蕭堯,以極其低啞的口吻順著他的話應道“悸風只是個聽令的?!?p> 蕭鋝立即舉起雙手撇開關系“他殺人的時候我可是在閉關,根本就沒辦法下達任何指令?!彪m然他認為悸風做得很好,呵呵。
但是他知道,真正殺了莘王闔府的是悸風,與悸風合作的人是靳遙風。
那個想要趁他病奪他命的叛徒!
所以當他感覺到白倩蓉從乾坤殿外正要走進來時,才會毫不猶豫地撇下靳遙風,讓他去應付她。
而他也得以順利逃脫。
蕭鋝的解釋,于在場的人而言只是狡辯,蕭煜自然是充耳不聞的。
“把人帶上來吧?!笔掛辖舆^華聚遞過來的帕子,一邊擦著剛才抓著蕭堯的手時沾到的血跡,一邊對著勛一吩咐著。
勛一點頭轉身走出去,回來的時候多了一個人。
蕭鋝看著來人有一瞬間的愣忡,接著就忽然哈哈大笑,讓人完全摸不著頭緒。
“主子?!鼻镏駶M身虛脫地被勛一抓著,勛一只是松開手,她就癱軟跌坐在地。
蕭煜和白倩蓉不像蕭鋝那樣殘忍,對拓珈希日夜折磨得差點兒丟命。
為此還失去了美麗的嗓音。
“你這聲主子是叫誰來著?”華聚睜著漂亮的大水眸,滿眼都是探究。
“自然是蓉側妃您?!鼻镏癖幌铝塑浗钌ⅲ鞘亲显粕角f慣用的軟筋散,而非華聚研制的強化版軟筋散。
“哦?”華聚挑眉“原來你還記得本妃是你的主子么?”
秋竹畢恭畢敬地點點頭,由跌坐改成跪坐著回道“回主子,秋竹不敢忘了您是主子?!?p> “你還在狡辯!”秋勛怒極,抬手指著她罵道,她剛才差點兒就上前將她殺了。
華聚側了側頭表示現(xiàn)在不是她該出聲的時候,秋勛立即住了嘴,只是一雙美眸仍是不斷地剜著跪坐在地的秋竹。
秋竹是她精挑細選為自己秋字暗衛(wèi)組的丫頭之一,她各方面的表現(xiàn)都非常不錯,做事也細心。
先前在濤悅城西彤樂軒,秋竹的任務執(zhí)行得非常好,才會被安排貼身伺候白倩蓉。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都相安無事,誰會想到養(yǎng)在身邊那么久,與大家感情親厚得像家人的秋竹,竟然是蕭鋝安插在白倩蓉身邊的白眼狼?!
不對,說她是豺狼還更為貼切。
“說吧?!比A聚見秋勛冷靜卻氣憤難平地怒視著秋竹,眼神示意其他三勛盯緊她,才轉而看向秋竹“你是怎么跟莘王妃說的?”
聽見莘王妃三個字,蕭堯立即來了精神,手中在悸風雙臂上不斷刺入拔出匕首的動作卻未曾停止。
悸風幾近斷氣,卻仍是咬緊牙關忍著,蕭堯心中只有痛恨,他很清楚。
華萱看著著實覺得惡心,一度作嘔讓她感到天旋地轉。身旁的白旗安一陣心驚,萱兒這是害怕血腥的場面?!
他緊緊地擁著她不讓她跌倒,華萱心里暖暖的,剛才的不適也減少了很多。
秋竹依舊跪坐著,她心里還在不斷地琢磨著措辭,因為只要說錯一個字,她將萬劫不復。
秋竹抬頭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他根本不在場。
他在哪里?
為何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
瞥著秋竹的動作,蕭煜冷眸微凝,對著勛一使了個眼色,勛一再次走出去,折返回來時身邊再次多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
幾乎奄奄一息的悸風瞇著渾濁的眼看向來人。
電?!
勛一將電推向秋竹,緊接著就是蕭煜冷冷地開口“你是在找他嗎?”
秋竹立即收回眼神,慌亂地搖搖頭否認。
蕭煜見她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要撇清關系,于是從勛一的腰間抽出劍,擱在電的脖子上。
劍身反射著的陽光在秋竹臉上一閃而過,秋竹抬眸見電有危險,情急之下喚了一聲“哥!”
終于肯認了么?
蕭煜見計謀得逞就將劍收回勛一腰間的劍鞘里,隨即扔給勛一一個眼色。
勛一將秋竹身邊的電拉起,秋竹一陣緊張卻不敢多問。
“你還沒回答蓉側妃的問話。”蕭煜周身的冷冽氣場逐漸加強,眸中淬出的殺意特別明顯,就怕秋竹沒有意識到她自己此刻的處境。
秋竹一接收到蕭煜眸光中的殺意,立即像倒豆子一般地將那一天只身尋找范采湘的事說了出來。
悸風為了可以早日回到蕭鋝身邊恢復身份,他早就有意殺了蕭堯。
可惜自己的武功一直都在蕭堯之下,要殺他根本辦不到。
所以他轉移目標,想利用范采湘的親近殺了蕭堯。
悸風讓秋竹以白倩蓉要探視的緣由進了莘王府摘星小院,她只是話家常一般地代表著白倩蓉慰問關心范采湘,還送了一個香囊給她,說是有益身心,讓她懷孕時不會太辛苦。
范采湘自然以為那香囊是來自白倩蓉這個會醫(yī)理的女子之手,完全不疑有他的戴在身上。
那香囊里加了曼陀羅,是慢性毒藥,長期吸聞或是服用會導致精神失常受人擺布。
那個香囊主要是對付蕭堯,可惜蕭堯內(nèi)力太過深厚,他還沒中毒就發(fā)現(xiàn)范采湘佩戴的香囊有問題,動之以情地讓她把香囊丟了,再對白倩蓉謊稱不知掉哪兒了。
范采湘覺得只是一個香囊也就沒多在意,丟了就丟了。
秋竹敘述到這里就感受到白倩蓉的怒意,她自己也無可奈何,她實在不想傷害誰,可她的哥哥在給紫云莊主賣命。
她也是除了靳遙風之外,另外一個不知道紫云莊主就是蕭鋝的。
她雖無辜,卻是聽令辦事,也算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