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桌球室里出來,李賀隱約聽到了樸成英的慘叫,作為這次約架不成的始作俑者自然不可能什么代價都不付,被惱羞成怒的紋身男揍一頓并不意外。
想想挺沒意思的,他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竟然跟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計較,這是越混越回去了。
“這種無聊的事,我只幫你一次,下不為例?!睆埳鞣毒偷仍谧狼蚴彝饷?,見他出來,面無表情地說。
“張警官,你知道嗎?你剛剛的樣子,很帥氣?!崩钯R不是唾面自干的類型,但也能理解張慎范的不爽,自己的做法對他來說確實很“無聊”。
張慎范依舊面無表情,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夸獎。
“哥,我們現(xiàn)在去哪?”韓尚武有些怕張慎范,偷偷瞥了他一眼,小聲地問道。
“當然是回家,你們回自己的家,我回我家?!崩钯R說。
“可是……”韓尚武原以為還會有別的“節(jié)目”,就出來一趟,架都沒打成,這樣回去也太沒意思了。
“走了?!崩钯R朝兩人揮揮手,轉(zhuǎn)身就走,張慎范立即跟了上去。
留下韓尚武和劉民哲兩人在原地發(fā)呆,哥現(xiàn)在都快成乖孩子了,一放學就回家。
……
把書包甩在肩上,李賀以一個慵懶的姿勢走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問跟在身后不遠的張慎范:“張警官今年多大了?”
“36?!睆埳鞣峨m然對他剛才的行為不滿,但正常的對話至少不會愛搭不理。
“沒結(jié)婚吧?!崩钯R繼續(xù)問道。
“誰說的?”張慎范語氣微帶不爽,似乎被刺中了痛處。
“你的衣領卷在脖子里,沒有翻出來,胸口的衣服上有一團污漬,那不是最近沾上去的,至少有一段時間了,還有,你的襪子雖然顏色差不多,但其實是有差別的,一個是淺灰,一個是米白,如果結(jié)婚了,我想沒有一位妻子會讓丈夫這樣出門吧。”李賀侃侃而談道。
張慎范默然不語,大概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么多的“破綻”。
“其實還有最明顯的一點?!崩钯R微微一笑道。
“嗯?”張慎范皺眉。
“就是你的胡子,雖然有些人是故意留胡子,這樣做顯成熟,但你明顯不是,你是因為一個人生活,所以不太注重自己的外表,或者用‘懶’來形容更準確一點?!崩钯R分析道。
“這些,是李檢察官教你的?”張慎范明顯誤會了。
“不是,姑母平時工作都嫌時間不夠,更沒有時間教我這些?!崩钯R說道,“我是自己觀察出來的,其實要做到這一點并不難,只是大多數(shù)人不愿意去多想而已?!?p> 張慎范沉默不語,似乎在衡量他所說的話。
李賀決定再加一把力:“我猜你有喜歡的人了,是還沒有表白吧?!?p> “為什么?”張慎范眉頭皺了起來。
“因為像你這么大年紀的單身狗——抱歉,請原諒我這么說,像你年齡這么大,長得又不是很差,到現(xiàn)在都沒有結(jié)婚,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有喜歡的人了,而那個你喜歡的人,有可能結(jié)婚了,或者就是不喜歡你?!?p> 張慎范有種無力感,這小子到底是哪里來的妖孽,怎么一猜都猜得那么準。
“讓我猜猜看……”李賀摸著下巴,有些玩味地看著他,“難道是我姑母?”
張慎范渾身一震,表情就像見鬼一樣。
“看來我猜對了?!崩钯R心中是驚訝的,原本他只是隨便猜,因為想到對方是姑母找來的,那在姑母看來是值得信任的人,或許雙方的私人關系還不錯,而姑母李貞順又有李家基因的完美顏值,男人喜歡上很正常。
“你真的是一個高中生?”被揭穿了心思,張慎范不得不對眼前的少年正視起來,因為一個少年能僅憑見一面就看出這么多東西,這已經(jīng)有些超出他的認知了。
“我的校服,我的同學,你還是在我們學校門口見我出來的,這還有什么疑問嗎?”李賀笑著說道。
張慎范看著他,依稀看到了某個深深刻印在他腦海里的影子,他輕咳一聲,轉(zhuǎn)過頭去。
“其實喜歡一個人并沒有錯。”李賀說道,“姑母現(xiàn)在也是單身,張警官有追求的想法很正常?!?p> “你支持我?”張慎范聽得一愣。
“還沒到那種程度,畢竟我不知道張警官的為人到底怎么樣?!崩钯R說,“不過能當警察,至少家世清白這一點是沒有問題的,但有些人不是從外表就能看出來的,表面上可能是一個好人,但內(nèi)心里也許是個家暴狂呢?!?p> “我不會家暴!”張慎范突然聲色俱厲,但可能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馬上又軟下來,猶豫了一下,說,“李檢察官是我的大學前輩?!?p> “你們是同一所學校畢業(yè)的?”李賀有些意外。
“嗯?!睆埳鞣饵c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像是懷念的神色,“我大一那年,李檢察官已經(jīng)是大四了,那次是我第一次見她……”不知思緒是否飛到了那個年代,他的聲音逐漸低沉下去,甚至低到聽不清楚。
原來是一見鐘情啊,這樣算來起碼喜歡十幾年了,李賀心中了然:“張警官,你想追求我姑母,恐怕要解決的問題不少,首先,我姑母是否也喜歡你,其次,我表妹智慧,是最大的麻煩?!?p> 張慎范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兩個條件,他感覺都無法輕易達成,尤其是最后一個。
李賀沒有再刺激他,轉(zhuǎn)而說道:“其實我想拜托張警官一件事?!?p> “我說過下不為例?!睆埳鞣额D時警惕起來,剛剛已經(jīng)替他做過“無聊”事了,他可不想成為一個高中生的“打手”,哪怕對方是他所喜歡的人的侄子。
“張警官誤會了,是正經(jīng)事?!崩钯R說。
“正經(jīng)事?”張慎范看著他,一個學生,除了讀書還有什么正經(jīng)事?
“我想請張警官幫我找人?!?p> “找人?”
“對。”李賀點點頭,“這件事要從昨天晚上說起……”接著,他把昨晚遇到保育院的小女孩慧敏的事簡單說了一遍,不過省略了當時跟在身邊的姜書珍。
張慎范聽得很認真,聽完之后,他搖了搖頭說:“我對找人這方面的事并不在行,不過我可以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他是專門做這種工作的?!?p> “是誰?”李賀問。
“裴東斗?!睆埳鞣墩f了一個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