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狩兵燹是誰?”
“娃兒!你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前面的人就是我們要找的邪狩兵燹?!?p> “這和尚叫邪狩兵燹?”
“怎么你不知道?”
“現(xiàn)在知道了,無論他是誰,現(xiàn)在只是拉我車的人馬?!?p> 殷宗煌看了一眼身邊的趙史慈,心中大為不爽,原來趙史慈所說的狂邪之人,竟然只是面前這個乳臭未干娃兒拉車的。
“哼!這就是你要我出面的人?趙大人?!?p> “拳宗,這其中一定有蹊蹺。讓我看看這娃兒到底有何能為?!?p> 殷宗煌冷言說道:
“哈!我們還不至于為這等貨色浪費精力?!?p> 趙史慈也聽出了他口中的意思,但他并不甘心讓殷宗煌嘲諷。
袖發(fā)一道暗器,打向坐在車上的少英雄。
那知少英雄反應(yīng)神速,劍一橫,擋下趙史慈的暗器。雖然趙史慈并未出全力,但在他眼里足已擊敗少英雄。
“娃兒!看你有些能耐,如果你將邪狩兵燹交給我,或許我可以留你一命?!?p> “哈哈!要想從我少英雄的手中搶人,那就請問過我手中的劍?!?p> “娃兒好大的口氣。只怕你承受不起這句話?!?p> “那何不一試?”
孟殘生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在少英雄耳邊悄悄說道:
“這個找屎吃的我不認(rèn)識,但那個蠅蟲蝗可是近日挑戰(zhàn)武林眾多門派的高手,而且他們?nèi)耸直姸?,打起來恐怕只有我們吃虧的?!?p> 少英雄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站起來。
“既然他們不是什么善類,那更不能讓他們得逞?!?p> “來吧,你們是要一起上還是你們兩個其中一個上?”
“黃口小兒,你太猖狂了?!?p> 空氣中彌撒著一股肅殺之氣,暗勁突發(fā),馬車頂棚瞬間破碎。
“哎呀喂!我的屁股?!?p> 孟殘生從馬車上翻滾而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少英雄飛身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氣定神閑,絲毫沒有一點畏懼,英雄豪氣不輸久經(jīng)武林正道高手。
“你氣急敗壞損壞了我的私人財產(chǎn),可是要賠的?!?p> “那還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p> 數(shù)道暗器,從上中下,直取少英雄,每一枚都兇險無比,在一旁觀戰(zhàn)的孟殘生一身冷汗。
少英雄步法詭異,但無奈對手確實強大,雖然躲過了三道暗器,卻也被暗器上所帶的勁道逼退數(shù)步。
孟殘生只看到少英雄身體被漫天的沙塵湮沒,不知道結(jié)果如何,不禁大叫一身:
“少英雄??!”
塵落,風(fēng)動,劍芒。
少英雄身型穩(wěn)穩(wěn)站立,出鞘的劍緊握在手中。
“玩真的?注意咯!”
少英雄手中的劍向天一指,迅疾而出,口中念道:
“最是少年不可欺,長劍橫掃英雄氣,
不惜一身寒徹骨,快意乘風(fēng)破天戟?!?p> 利落的劍,游蕩在趙史慈周身,他只能疲于應(yīng)對連綿的攻勢,而站立在一旁的殷宗煌一言不發(fā),但卻看在眼里。
這娃兒劍法獨特,犀利,雖然劍劍不見殺招,卻也封死了對手的生路,非殺似殺,非生似生。
趙史慈雄勁一發(fā),讓戰(zhàn)場上的兩人不在糾纏在一起。
“鬧劇該結(jié)束了,趙大人?!?p> “不需要你來提醒?!?p> “呀!”
深沉的力量,縈繞在趙史慈周身,慢慢匯聚在身前,化作一道暗黑的飛刃。
面對著趙史慈決殺之招,少英雄眼神一凜。手中的劍,飛旋在胸前,氣勁發(fā)出,直沖云霄。
“此招應(yīng)你,向天借劍。”
強勢的兩招各種飛出,接觸剎那,飛沙走石,四散的氣勁,在周圍轟隆爆炸。
兩人各自逼退數(shù)丈之遠。
孟殘生急忙走上去,詢問道:
“沒事吧?”
“沒事!”
而反觀趙史慈,竟然踱步走上前來。
“娃兒!今日命喪黃泉,只怪你狂妄自大,雖然劍法不錯,但根基不足,若是你再修煉數(shù)年,或許我還忌憚你幾分,但你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少英雄只感覺到胸口氣血翻涌,一口鮮紅的血吐出來。終因體力不支單膝跪在地上。
“死有何懼?只可惜不能親手血刃你們這些壞人?!?p> 孟殘生扶著少英雄,看著這名萍水相逢不足半日的少年英雄,他大喊一聲:
“恨啦!”
恨身不由己!
恨惡人當(dāng)?shù)溃?p> 恨天道不彰!
眼看趙史慈步步逼近,逼近的是邪惡的張狂,逼近是生命流失的速度。
“一掌!你們兩命不存。”
斃命的掌同時向兩人發(fā)出,眼見就要打中兩人,倏然一道紅色的劍氣,化解了奪命的掌氣。
“什么人?”
眾兵士,四目一對,卻不見人影。
天際無端飄落片片紅楓葉,落楓之處命魂不留,哀嚎,慘叫,尸骨不存。
殷宗煌和趙史慈同時驚愕之時,一道紅影隨著紛飛的楓葉出現(xiàn),一步一語:
“一劍能舞幾多秋,一劍能斷幾多愁。
劍劍是心,劍劍是身。
一劍可爭幾多名,一劍可得幾多形。
劍劍是紅,劍劍是魂。
唯問一劍歸何處,百年劍影留一瞬。”
慕云楓畫地為界,冷語說道:
“越過此線,命不留魂?!?p> 任非劍隨即幫著孟殘生扶起少英雄。
“快走!快走!”
“想走?走得了嗎?”
殷宗煌沉步納氣,地動山搖。
眾兵士一涌而上,殺聲不斷,腳剛越過地上的劍痕,身首異處,是楓紅,是身紅,是血紅。
“我無意與你們動劍,這兩人今日我保下了,話我不說第二遍。”
“好大的口氣!”
殷宗煌運起元功,拳打千鈞之力,趙史慈在一旁伺機而動,陰毒暗器隨時準(zhǔn)備偷襲。
慕云楓以手指為劍,劍氣隨身形而動,猶如一片在風(fēng)中飛舞的楓葉,美麗至極。
趙史慈見有機可乘,遂發(fā)數(shù)道暗器打向慕云楓,贊掌加入到武斗之中。一明一暗,一強悍一陰柔連連對慕云楓發(fā)出殺招。
慕云楓看到任非劍帶著兩人已經(jīng)走遠,便無心再戰(zhàn),惜虹劍上手。
身快,劍更快。
趙史慈首當(dāng)其沖,劍氣襲身,應(yīng)聲慘叫,飛出數(shù)丈以外,晃動的身體猶如風(fēng)中殘葉,轉(zhuǎn)身吐血而倒下。
殷宗煌見到同伙首創(chuàng),虛晃一招,分離戰(zhàn)局。
“今日算你走運,敢問閣下姓名?日后殷宗煌定會尋回今日之辱?!?p> “那就請你記住咯,秋楓惜虹劍慕云楓。我會一直在前面數(shù)里的十里楓林等候?!?p> “好!離開。”
殷宗煌命令殘余兵士帶著受重傷的趙史慈怒氣沖沖地離開。
慕云楓看著滿地的尸首,搖頭嘆氣道:
“不聽從他人的勸阻,這就是你們敗亡的原因?!?p> 手起劍收,大地如同翻了一面,滿地的尸首掩埋在塵土之下。
任非劍:“這次你用的時間久了?!?p> “殺人的劍總會有幾分遲疑?!?p> 任非劍:“這就是你的解釋?”
“我沒有必要給你解釋,人呢?”
任非劍:“在那邊的亭子之內(nèi)。”
孟殘生看到慕云楓回來了,屁顛屁顛的走過來。
“看來我老孟的運氣不差,承蒙這位紅公子搭救,感激不盡?!?p> 慕云楓一掌打在少英雄的后背之上,氣走八脈,少英雄吐出一口黑血。
“他已經(jīng)沒事了,讓他稍作調(diào)息,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任非劍:“你救他們就是為了讓他們又離開嗎?”
“不離開難道你要管下他們的生活?”
任非劍:“如果那些人殺個回馬槍,那你豈不是白救了?”
“你還是在質(zhì)疑我的劍。你放心他們已經(jīng)安全了?!?p> 任非劍:“那你剛才說你聽到了一道從天而來的劍音?”
“我已經(jīng)聽到了,看到了,已經(jīng)達到了我的目的。”
孟殘生看著兩人你一句他一句,根本插不上嘴。
“停!停!停!你們兩個真是奇怪,有完沒完?可以讓我說兩句嗎?”
兩人頓時不再言語。
“請問你是不是叫慕云楓?”
“你如何知道在此?”
“我也就是一個跑腿的,來十里楓林,找一個滿身紅色的人,我看你的形象氣質(zhì)很符合要求。”
“不知道是那位讓你來的?”
“哈!說起這個人,名頭可是不小。只怕當(dāng)今武林沒有幾個人不曾聽聞他的名號。”
任非劍:“玄境武林有這樣名號的也只有十方諦?!?p> “在下正是給他跑腿。特來邀請你到云夢仙境一會。”
“原來是他,沒想到他居然主動提出來了,原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
“哦!說說而已?莫非你們之間早就有約?”
任非劍:“那日評劍大會上,十方諦得到一本高深的劍譜,知道我家公子在尋找證劍之道,特留下邀約。”
“愛屋及烏。看來!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p> 任非劍:“公子可要赴約?”
“當(dāng)然!與他交談本就是一件快樂的事情,況且他手上還有讓我感興趣的東西。”
任非劍:“看來公子近段時間的應(yīng)酬增加了。”
“多結(jié)識人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能結(jié)交到讓人推心置腹的人更是難求,與劣者交流只會讓人自滿懶于精進,與優(yōu)秀者交流會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很多不足與精進的空間?!?p> 任非劍:“那我是在與劣者交流還是與優(yōu)秀者交流?”
“你沉溺在你手中的劍里了。”
少英雄蹣跚著走過來,氣力不足地說道:
“多謝這位大哥相救?!?p> “客套的話就省下吧。這不是你該擁有的劍意。你應(yīng)該慶幸是你的劍救了你?!?p> 孟殘生:“傷勢無恙吧!”
少英雄:“已經(jīng)好多了。為何說是我的劍救了我?”
任非劍:“我家公子很欣賞你從天而降的劍音?!?p> 慕云楓:“你天賦異稟,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有如此修為,日后劍道之路非常人可以比。只不過在你的身邊不該留下不屬于你的東西。”
少英雄:“我明白,那人是我偶然遇到。不忍心殺害又恐他危害他人,才帶著一起?!?p> 慕云楓:“不只是他這個人,還有他身上的東西。他既然神志不清,你大可放任他自由,只是那個東西,還望你能收好。”
少英雄:“好的!我這就去辦?!?p> 斬斷的鐵鏈,解放的束縛,瘋瘋癲癲的人,傻笑著猶如一條受傷的犬,卻不愿意離開。
“給你自由!你還不走?”
任非劍:“有一種自由不是你放任他就會愿意離去,我看你還是帶著他吧?!?p> 慕云楓嘴角一動,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