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巴薩羅謬好像做了一個夢,但他卻又不像是夢。
就像是突然化為了另一個人,體驗著另一種人生,在朦朧的白光之中,一股記憶就這樣灌入了自己的腦海里。
他來到了一座大廳之中。
?。?p> “給我最大快樂的,不是已懂得知識,而是不斷的學習;不是已有的東西,而是不斷的獲??;不是已經(jīng)達到的高度,而是不斷的攀登?!?p> “假如將數(shù)學比作是科學界的皇后的話,那么數(shù)論無疑便是數(shù)學中的女王?!?p> “數(shù)學中的一些美麗定理具有這樣的特性:它們極易從事實中歸納出來,但證明卻隱藏的極深.,在此我認為我們必須對這方面提起重視,不可滿足于眼前的成就,目前我們對她規(guī)律的探索只是有限的一小部分而已?!?p> 黑發(fā)的年輕人站在講臺上侃侃而談著:“倘若將真理比作一片浩淼無垠、蘊藏無窮秘密的海洋的話,那么探索真理的過程無疑便是在無知的迷霧中航行了,只有借助數(shù)學,將這一自有永有的船只修的更加好用,我們才可以抵御這風浪在這片幽暗的海洋中前行?!?p> 黑發(fā)的年輕人放下手中的演講稿,微微俯身,右手撫胸向著臺下眾多數(shù)學界的泰斗致以敬意。
整個大廳只余下悠揚的旋律,無有音聲,似乎都在因為黑發(fā)年輕人剛才的演講而思考。直到許久后,在座的眾多來賓放才消化完了這場演講,掌聲由稀稀落落變得洶涌如潮。
在這座大廳里匯聚的盡是學術界的泰斗,其中更是不乏狷介狂傲性格怪異之徒,可在此刻,縱使是以他們苛刻的目光,竟也挑不出這個年輕人半分的錯漏,只能為了這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獻上自己的掌聲。
數(shù)學界的王子,人們用這種夸張的稱號稱呼著他。
但是對于他的成就來講,這贊美絕不算是過譽。
這個年輕到與整個大廳格格不入的男子,用天才來形容也只是顯得蒼白無力,種種溢美之詞更是毫不過分。
在他十歲之時便已讓老師承認已經(jīng)沒有什么東西再可以教他了,十二歲則開始質疑幾何學中的基礎證明并試著推倒重新證明。十四歲便憑借著這份能力獲得公爵的召見以及資助。
自此之后,一帆風順,理所應當?shù)陌l(fā)表了一篇篇論文,在學術界掀起巨浪,并開拓出了數(shù)個新的領域。
十九歲的他已用著現(xiàn)在的這一篇的論文攀上了學術界的頂點進入了這一座代表著眾多榮譽的大廳在如此之多的學術界泰斗面前進行演講。
數(shù)學界的王子,所有人都真心的認可這一份盛譽。
簡直……恍如隔世,令他不敢相信。
只用了十年便已達到了學術界的頂點,便進入了這座象征著對學術界有著杰出貢獻者的榮譽殿堂,完成了母親的愿望。
這也不免讓他感覺到了些許的空虛,也不免讓他感覺到了些許迷茫。
不過一個蒼老的話音很快就打斷了他的這份思緒。
“孩子,恭喜你,你終于得到了這份配得上你成就的榮譽。”
當黑發(fā)年輕人在如潮水般的掌聲中走下演講臺時,那個最先為他獻上掌聲的大胡子老者便擁抱了上來,仿佛比他自己還激動,差點都沒掌控好自己的力量,將這個數(shù)學界的王子給勒死:“總算沒有讓我在這群老朋友的面前丟人,被他們拿此奚落一輩子?!?p> “還是多虧了諾貝爾老爺子您的支持,力排眾議的推了我一把,不然恐怕就憑我的年紀我的資歷……”黑發(fā)年輕人搖了搖頭,將這份榮譽的功勞歸結于諾貝爾。
“行了,別繼續(xù)推脫了,這次你再這么推脫下去,我可又要生氣了?!敝Z貝爾又是吹鼻子瞪眼,他們非常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向來對這些無所謂的性子,假使不是因為有人期望著他這么做的話,恐怕他到老也不會將這份才能使用出來。
“說起來,在得到了這份榮譽終于完成了那個愿望后,你有想好接下來怎么過嗎?就這么在老家過一輩子?”諾貝爾想了想,還是問出了這番問題,他不能讓這么的一個好苗子就此凡俗的生活磨去才能。
“或許吧,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p> “那些知名的學術機構應該都有向你發(fā)出邀請吧,那么有考慮選擇過去哪個嗎?”見到黑發(fā)年輕人這般神情,諾貝爾不禁乘熱打鐵的詢問道。
“……不知道,我還沒有想好?!焙诎l(fā)年輕人遲疑了一下道,就這么陷入了諾貝爾所設下的語言陷阱。
“那么要不要來我的圣安德瓦利大學?歷史悠久,資源豐富,風景也是優(yōu)美?!敝Z貝爾笑瞇瞇的詢問道,似乎是不放心還特意補了一句:“我的人品你也了解,完全可以相信,放心,費用全部我來出。”
“好?!背烈髁嗽S久,黑發(fā)的年輕人還是點了點頭。
他還是沒有想好接下來的生活該怎么樣去過,不過目前還是先以這種方法報答一下諾貝爾老爺子的恩情吧。
說不定在這個過程中,他也能找到生命的意義。
聽到這話,諾貝爾老爺子又樂呵呵的摟了上去,搭上了年輕人的肩膀。
就在他準備讓老爺子順便帶他一程的時候,黑發(fā)年輕人的動作卻突然停頓了一下,突然轉頭望向了遠方的黑暗中。
在那里,有猩紅的血緩緩在地上流淌著,循其望去,則能看見一具倒地的尸體,與一名神色慌張的妙齡女子。
趁著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慌忙的試圖將尸體拖上車。
是因為某樣事情而引起的情殺嗎?要趕緊打電話將這件事告訴警察嗎?
黑發(fā)的年輕人突然就這么停下了將要上車的動作。
不知為何,一種莫名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涌動。
太粗陋了,太愚蠢了。
想要親自走上前去,手把手的去教她如何去處理這具尸體。
基于過往的教育,黑發(fā)的年輕人不禁為了這個想法而失笑,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驅逐出了自己的腦海。
“發(fā)生什么了嗎?”
諾貝爾循著黑發(fā)年輕人的視線望了過去,可惜,因為年齡的因素,視力衰退的他什么都沒有看見。
“不,沒什么事情,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而已?!?p> 出于莫名的原因,黑發(fā)的年輕人將這個消息隱瞞了下來,隨意找了一個理由就敷衍了過去,也沒有去打電話給警察,說這里曾發(fā)生過一場兇殺。
“是有關于你一直在做的那個數(shù)學問題嗎?”諾貝爾不禁好奇的詢問道
“是啊?!焙诎l(fā)的年輕人自如的應答著,開始向著諾貝爾講解著一大堆他聽不懂的理論。
他的臉上沒有露出一絲多余的神情,就像是他天生就會的本能一般。
聽到黑發(fā)年輕人又開始陷入的狂熱的長篇大論,他畏懼的趕忙擺了擺手說道:“停,不要再說了,我一個搞化學的,數(shù)學對于我來講夠用就行了,我這老頭子可聽不懂你那一大堆位于數(shù)學界前沿的理論?!?p> 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的出來,除了數(shù)學。
舊歷.5991,在這樣的一天中,世界仿佛改變了,又仿佛沒變。
黑發(fā)的年輕人終于完成了他十年以來的目標,攀上了學術界的頂點進入了這座無數(shù)學者想要進入的殿堂。
值得期待的美好生活在等著他。
但又仿佛沒變,萬物照常運轉,多了誰少了誰好像還都是一樣,水深火熱的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中,鶯歌燕舞的還生活在鶯歌燕舞之中。
眾星照舊高掛于天空之中。
黑發(fā)的年輕人很早就醒了過來,按照他的習慣提前幾個小時來到了車站,坐在候車站的椅子上,他望著那紅月的殘余的身影,以及那將要升起的日輪。
有個哲人曾留下這樣的一句話。
有兩種偉大事物,我們越是經(jīng)常思考它,心中就越是充滿有增無減的贊嘆和敬畏——我們心中的道德法則,我們頭上的燦爛星空。
黑發(fā)的年輕卻突然升起了一個荒謬的念頭,伸出了手對向那并肩的日與月。
想要去……
黑發(fā)的年輕人搖了搖頭,將這個無聊的想法丟到了腦后。
他就這樣微微的瞇起了眼睛,在腦海中思考著那些問題。
直到一道汽笛的高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在烈風之中,鋼鐵的巨蛇緩緩的停在了他前方的不遠處。
已經(jīng)有不少人齊聚著上車了,黑發(fā)的年輕人趕忙拎起自己并沒有多少東西的行李箱,擠進了人潮。
當他出示那張諾貝爾老頭給他準備的車票時,侍者不禁露出了非常美麗的微笑,輕聲輕語的為他引路,服務態(tài)度異常的良好。
這讓黑發(fā)的年輕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抱著疑惑的心情,他還是向侍者小姐道了一聲謝謝。
身著樸素服裝的年輕人就這么的坐在了昂貴的包間之間,異常的不協(xié)調。
透過玻璃,他望著緩緩遠去的景色,些許感慨涌上心頭。
太陽還是照常升起,萬物亦是運轉如常。
黑發(fā)的年輕人緩緩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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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整潔衣裝的中年男人望著眼前這個進來后就一副睜不開眼睛模樣的面試者,即使是家教良好如他也忍不住微微動怒,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
“姓名!”
“哦…哦!”
”詹姆斯…莫里亞蒂?”
赫密斯之鳥
在原著中,莫里亞蒂是一位專業(yè)的數(shù)學教授,出版過二項式定理的論文,以及《小行星動力學(The Dynamics Of An Asteroid)》(在《恐怖谷》中由福爾摩斯描述),被認為原型是“數(shù)學王子”高斯,他利用數(shù)學手段證明了谷神星。 關于那些事跡,不是我夸張化,還真完全就是高斯的經(jīng)歷。 數(shù)學家不少都是真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