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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歌嘯九天

  我連忙往后退,腳絆在矮幾上,我記得下面藏著我給北堂胤雕的雕像和刀具,立刻伸手去摸出一把小刀,比在自己脖子上,大聲發(fā)出警告,“你若再過來,我死給你看!”

  我其實真沒有這樣的勇氣,不過是暫時嚇退他,經(jīng)過上次那事,我真不確定他會不會再擄我一次,我可不想再受那樣的罪了。

  蕭澈果真停住腳步,緊張地勸我,“好好好,我不過去,你快把刀子放下來,危險!”

  聽他平靜下來,我稍稍安了心,特意把聲線放柔和,“蕭澈,說真的,我不恨你,但我們之間沒有可能,如果你真的愛我,請放過我。我現(xiàn)在很幸福,我不希望任何人威脅到我現(xiàn)在的生活,如果你非要這么做,那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p>  他驚喜地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能做朋友?”

  我點頭,“我以前說過,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如果你有難處,我也會盡力相幫。只是,你現(xiàn)在確實不適合在這里……”

  正說著,我便聽見許多人朝這邊來,動作有序,整齊劃一,腳步沉穩(wěn)有力,應(yīng)該是禁衛(wèi)軍。

  我忙道:“你快走,不然來不及了?!?p>  他不動,輕笑著問:“你在擔(dān)心我嗎?”

  我心里著急,胡亂應(yīng)道:“算是吧,你快點走?!?p>  他卻道:“若不是當(dāng)初龍桑先生說普天之下只有梵音大師可以救你,我斷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把你帶走?!?p>  這家伙不會又要把我擄走吧?我緊張地又要舉刀子。他連忙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強求你?!本徚司?,言語苦澀,似承受極大的痛苦,“這些天,我受盡內(nèi)心的譴責(zé),飽受相思之苦,不惜一切代價潛進宮來,只為見你一面,看一看你是否安好……”

  聽得外面何軒大喝一聲,“圍起來!”

  我心猛然一沉,連聲道:“好好好,我好得很,你快走,快走!”

  他反倒坐了下來,笑道:“走不了了,我已經(jīng)被包圍了?!?p>  我去!

  他似乎恢復(fù)了原本的張揚姿態(tài),不緊不慢地說著,“能死在你的未央宮,也算是一種風(fēng)流吧,后世估計要把這段大書特書一番?!?p>  書你奶奶!

  我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拉起他,刀子塞進他手里,帶著他的手比在我脖子上,動作一氣呵成,同時低聲快速道:“挾持我,出去后把兵撤了,算你還我的!”

  話音剛落,北堂胤就進來了,喚了聲“蠢丫頭”,怒對蕭澈,冷然威懾,“放開她,若你敢傷她一根汗毛,孤定會讓你十倍奉還!”

  挾持我本就非蕭澈所愿,這下更激起了他的逆反之心,他道:“若本王不放呢?”

  北堂胤冷哼一聲,“枉孤以為你是個梟雄,沒想到竟以挾持一個女人換取生機,你不配成為孤的對手。你走吧,孤不屑在這里傷你性命?!?p>  這話顯然再次傷害了蕭澈自尊心,驕傲如他,怎么甘愿受這樣的恥辱?他笑了,笑聲讓人很不舒服,仿佛決斗中的惡魔,他道:“本王今日來就是要帶她走,走不了就一同赴死,到時候在九泉之下本王還得多謝你的成全?!?p>  察覺到他要移開比在我脖子上的刀子,我狠了狠心,把脖子往刀子上撞去。

  “蠢丫頭!”

  “歌兒!”

  兩道急切又驚慌的呼喊聲中是誰打了誰一掌,然后我就到了北堂胤的懷里,我連忙抓住他的衣裳問:“你受傷了嗎?”

  “沒有,是你受傷了,不過沒事,我在這里,會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闭f罷,撕了片袍角快速幫我把傷口包住,大聲叫何軒傳太醫(yī)。

  他抱起我,剛要往里殿走,又被蕭澈擋住,殿內(nèi)立刻涌進來許多禁衛(wèi)軍,耳畔是齊刷刷拔刀的聲音。

  我忍著痛抓住北堂胤的衣襟,帶著乞求,“放他走?!?p>  北堂胤想都沒想,應(yīng)道:“好?!?p>  蕭澈卻不領(lǐng)情,似乎很生氣,大聲道:“誰要你求情!”

  聽見他往前走了兩步,場面一度有開戰(zhàn)的意思,我陡然揚聲,朝他喝道:“滾!”

  嘶,他娘的,嗓子痛死了!

  還不走?

  我又朝他吼了一嗓子,“快滾……”

  一陣劇烈的咳嗽,似乎咳出血來,我痛苦地捂著喉嚨,張了張嘴,竟再發(fā)不出聲來,心驀地一沉,完蛋了,這回玩大發(fā)了!

  蕭澈見我這般模樣,估計也嚇得不輕,呼喚著我就要沖上來,北堂胤抱著我迅速退后幾步,喝道:“來人,把他給孤扔出去!”

  北堂胤抱著我進了內(nèi)殿,把我放在床上,仍聽得見外面混亂的打斗聲,不過,很快就停息了。我忍著劇痛搖了搖北堂胤的衣袖,他沒好氣地說道:“放心,死不了!”又朝外面怒吼,“太醫(yī)呢?”

  在這樣催命的吼聲中,一群太醫(yī)誠惶誠恐地跑來了。輪番診治后得出了結(jié)論:傷了喉嚨,刀口不深,但波及聲帶,近日里不得再說話,否則有失聲的后果。

  所以,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我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慘絕人寰,整個世界都是黑色的還不算,連話都不能說,最主要的是北堂胤一直在生我的氣,根本不和我說話,關(guān)鍵我還理虧,對他一點埋怨都不敢有。

  芽芽覺得我可憐,特意和幾個宮女編排了皮影戲逗我開心,我感念她的苦心,精神稍好,但著實無聊,只好借雕刻消磨時光。

  這日脖子上的繃帶拆了,芽芽一如往日詢問可不可以說話了,許太醫(yī)一句“可以”簡直堪稱天籟,我如蒙大赦,激動地連聲叫著芽芽,芽芽也不厭其煩地笑著回應(yīng)我。

  許太醫(yī)道:“這兩日還需注意,盡量少說話?!?p>  “遵命!”我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喜悅,瘋瘋癲癲地對他敬了個禮,雖是不大明白這是個什么禮數(shù),但話是聽得明白,嚇得他連稱“不敢”,逃命似的跑了。

  北堂胤下朝回來,我特意躲在門后怪聲嚇?biāo)?,他沉默著扶著我坐下,然后開始批閱奏折,依舊不搭理我。

  我變著聲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跟他花式道歉,心里那叫一個委屈,到后來就怒了,朝他叫道:“北堂胤,你他娘的能不能好好改改你這不說話的臭毛???”

  芽芽剛好端茶進來,聽見這話,嚇得手一抖,茶杯和茶托摔了個粉碎,跪在地上顫著聲求饒。

  我順著聲音走過去把她拉起來,“跪什么,先把地收拾一下?!?p>  芽芽遲疑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得到北堂胤的默許,轉(zhuǎn)身出去了。我腳底踩到了茶杯碎片,心里有氣,恨恨碾了下,然后……就悲劇了!

  北堂胤幫我脫了鞋襪把針眼般大小的傷口包扎好之后,終是開了尊口,“你這不要命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一改?”

  我心里歡喜起來,臉上做出委屈的樣子,道:“我哪里不要命了,我惜命的很?!?p>  他輕哼了聲,顯然是不能認(rèn)同我的話。

  我拉著他的衣袖順勢歪在他懷里,解釋道:“我真沒想到會這么嚴(yán)重,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會拿自己的脖子開玩笑。我這不是看不見嘛,所以這力道和角度沒掌握住?!蹦X袋在他胸口蹭蹭,再蹭蹭,嘟著嘴撒嬌,“看在我也是一番好心的份上,你就別跟我生氣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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