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黃泉和恐怖的奈何橋!
昏暗卻不影響視野的環(huán)境下,一個身穿黑色勁裝,披著黑色大衣留著板寸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正騎著一輛八成新的人力三輪車。
在車斗里拉著一個身穿白色睡衣的女子跟一個穿著斑馬玩偶服,只露出一個臉的男子。
他們正在慢慢的前行,前行的方向有一條小河攔住了去路,河流之上有一座小橋…
“”這就是黃泉?
就這么一條我一個助跑就能跨過去的小河流就是黃泉?
郝大哥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我驚疑的問向郝力海。
郝力海有些吃力的聲音傳來:“你忘了我剛說的鬼只能說真話了?
這就是黃泉!
說實話,要不是覺得你有可能會成為我的下屬,我還真的不喜歡跟別人解釋這一切,要是每一個都解釋我可能會因為說的太多而累的魂飛魄散。
反正他們在酆都城里呆一段時間也會自己了解到很多事情。”
我開心又好奇的說:“嘿嘿,郝大哥人真好。
不是,我是想問這么一條小…黃泉,我們直接跨過去不就行了?為什么非要從橋上走?你的三輪車不能收起來嗎?”
郝力海有些疲憊卻又有些急切的聲音傳來:“黃泉是間隔陰陽兩界的分界線,哪有那么簡單!
你記住,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你所認為的。
黃泉跟奈何橋是很神秘的存在,其上有空間規(guī)則。
‘呼~呼’用一個成語來形容可以說是縮地成寸,看著一小條,其‘呼’真實寬度沒人知道有多少。
而要過黃泉,必須走奈何橋!
不過一旦走過一次以后就可以從任何地方跨過黃泉了。
這次也就是帶你們這種新魂第一次過才‘呼’這么麻煩,像我剛才去找你們的時候就方便多了。
至于三輪車,當然可以收起來,每一個員工都有自己的儲物裝備的。
運輸?shù)臅r候說話果然好累。
行了,不說了,要上橋了。
對了,一會不光不要回頭,同時也不要說話。
千萬記?。 闭f到這里郝力海掏出一個口罩遞給我說:“給那個姑娘戴上,一會就算她想說也說不了的。
至于回不回頭,就看她自己的了。
不用回答我了,速度快點。
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會說話了,記住,到了你自然會知道,我不會開口說到了的?!?p> 我緊張的點點頭,把口罩給姑娘戴上,然后就盯著郝力海已經(jīng)站起來費力蹬車子的身影,一動也不敢動。
身形一晃,感覺上了一個坡一樣。
我知道,要開始過橋了,郝力海說的那么鄭重與絕對,也不知道究竟會發(fā)生什么。
“老公,你要去哪兒?”倏的,我老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差點下意識的就準備回頭,還好一直盯著郝力海,我才猛然警覺。
努力控制自己的心神,在心中不斷的默念:“不要回頭不要回頭,不要答話不要答話…”
“老公,你真的就扔下我不管了嗎?”
“老公,有好多兇神惡煞的壞人啊,你救救我!?。〔灰^來!”
“少,你如果現(xiàn)在回頭,我們還可以繼續(xù)好好生活。如若不然,從此一拍兩散,各不相見!”
如果我現(xiàn)在能看到我的模樣,就會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雙目赤紅,牙關(guān)緊咬,滿臉痛苦之色。
我緊緊的盯著郝力海,告訴自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老婆在仰舟活的好好的,而且她說話也不會說得這么文雅。
怎么可能在我身后,這可是奈何橋!
一切皆是虛幻,假的,假的?。?!”
“井少,你竟然如此絕情。
虧我還那么愛你,現(xiàn)在我有了別人的孩子了,你走吧,以后就不要想見到我了!”
聽到這句話我忽的平靜了。
因為這一句話我老婆根本不會說出來!
她性子剛烈,如果被歹人所害,必然不會茍活!
她可能會因為我沒有救她而傷心甚至不愛我,但是她的為人也不會允許她能接受這種傷害。
仿佛是看到我平靜了下來,我老婆的聲音并沒有再傳來。
“阿少,你婆快不行了,你不回來見她最后一面嗎?”這一次是我姑姑悲傷的聲音傳來。
我從小父母離異,我跟隨的是我的父親。
而我不圓滿的那份母愛,大多由我姑姑來代替了。
對我來說,姑媽姑媽,既是姑姑也是媽媽。
我小時候想要玩具,父親不給買我就會去找姑姑,我姑姑有時候會帶著我去買,有時候會讓我當時還做警察的姑父帶我去買。
我在家里受了委屈,沒辦法跟父親溝通的時候,也會去縣城找我姑姑。
不需要別的什么,去了就很輕松。
姑姑會給我在隔壁要一碗羊肉煮饃,等好了讓我看著電視吃飯,有時也會念叨我光看電視飯都涼了,這時候她會去麻煩人家?guī)臀抑匦录訜嵋幌隆?p> 我心中一直記得,永遠的記得,雖然我不善于表達,但我一直想著未來賺了大錢一定要好好孝敬姑姑。
可惜…
“阿少,你婆養(yǎng)你這么大,你都不陪她最后一點時間嗎?
你怎么這么絕情?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我姑姑質(zhì)問的聲音越來越嚴厲,而我滿臉愧疚,眼中淚光閃爍。
我心中不由的催促:“快點到啊,快點??!求求你快一點?。。?p> 假的,我婆雖然老了,但是身體還不錯,就算生病也不會這么快就到這一步?!?p> “井少,好,好的很,你就走吧。
你婆走了以后,遺產(chǎn)全是我的了,我一分都不給你留!”
‘噗嗤’我在心里笑了一聲,同時臉色也正常起來。
‘開玩笑,我姑姑都愿意替我父親扛起近百萬的債務(wù),又豈會貪我奶奶的遺產(chǎn)?
更何況,我姑姑我很了解,在她心里,家人比金錢要更加重要!’
“少少,你回來,‘咳咳’我就你一個孫子,你走了我可怎么辦?”隔了不知道多久,我奶奶虛弱中帶著咳嗽的聲音響起。
如果說我愛人是我的軟肋,我姑姑是我的避風港。
那我的奶奶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擎天柱!
雖然她文化不高,粗魯霸道,可是她卻讓我得以續(xù)命!
她的棍棒雖然過火,但是確實也讓我改正了不少錯誤。
她愛打麻將,愛串門,愛走親戚。
而最喜歡的就是帶著我一起。
她帶我去參加酒席,總會不顧形象的把好吃的都轉(zhuǎn)到我的面前。
假如我有事去不了,她總會帶一些明顯沒人動過的菜肴回來。
我知道這么做不太好,可是一個農(nóng)村老太太滿滿的愛意,讓我如何拒絕?
‘有奶奶才有我,沒有奶奶,我可能早都去世了吧。’
如果說我身體的疾病最不想讓誰知道,那一定是她老人家。
‘只怪孫兒無能,沒能讓您享到清福不說,還有可能比您更早去世。
不過我一定會好好活著,努力的活著,盡量比您走的晚一點。’
“少少,你回來我就不管錢了,等拆遷了就把錢都給你,你給我養(yǎng)老就行。”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些免疫了,只是在不斷的喘著粗氣,不斷的提醒自己:“我奶奶…我奶奶確實會說這些話,可是,這些都是假的。
嗯,都是假的!”
“少少,你回家,咱們不給親戚還錢了,反正你爸也已經(jīng)死了。”
‘果然是假的!’
我奶奶重情義,重信譽!
因為我父親的事情借了不少錢,本來一直還不完她就感覺沒面子,感覺自己不好意思見別人。
不打麻將了,也不愿意串門了,親戚之間來往的也少了。
她雖然總是大咧咧的說:“不著急,慢慢還就行?!钡俏抑溃苤?。
她霸道風光了一輩子,晚年卻被兒孫拖累,硬是扛著壓力從牙縫里不斷的摳錢出來,自己一把年紀還做早點賺錢,總是盼著早點拆遷還上錢。
‘終歸還是我能力不夠,賺不到錢??!’我想著奶奶,淚流滿面。
純粹是因為老人家一輩子太辛苦了,還沒有得到她盼望的生活,而我卻無能為力,只能保證自己能夠養(yǎng)活自己。
“少兒,你也來了?”一道我根本沒想到會出現(xiàn)的聲音傳來。
我心神震蕩,心情起伏不定,滿臉的不敢置信!
因為,這道聲音…是我父親的。
我父親確實死了,我親自陪他走過最后一段日子,他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日子。
他不能算是一個優(yōu)秀的父親,他抽煙喝酒,又喜歡看書研究歷史。
他曾家暴我母親給我留下巨大的心理陰影,也曾在我犯錯之后教訓過我,讓我對他心生恨意。
可是,他又是那個我小時候騎在他肩上看風景的人。
又是那個看在沙發(fā)上任我在他身上爬上爬下的人。
也是那個總會給我十塊錢讓我買三個肉夾饃自己卻只吃一個的人。
還是那個準備賣冰棍,進了一冰箱的冰淇淋卻被我們兩一星期吃光的人。
是那個陪我打魂斗羅的人,是那個跟我母親離婚后哄我睡覺的人,是那個會支使少不更事的我去花假錢的人,是那個…
他是一個普通人,有些普通的好,有些普通的壞。
是我的父親,唯一的父親!
是我在葬禮上沒有流出一滴淚,微笑著送他走,卻在深夜時,醉酒后一個人默默痛哭思念的父親!
我控制不住的想回頭,我告訴自己:“就看一眼,就一眼,我想知道他在陰間過的還好嗎。”
正在我嘴唇不斷抖動,滿眼渴求的準備回頭的時候。
我父親喜悅的聲音傳來:“少兒,不要回頭。
許久不見,你變了一些,感覺更加沉穩(wěn)了。
還能看到你我真的很滿足。我能看出你跟別的靈魂不一樣,也知道你還活著。
所以,千萬不要回頭,你選擇的路,堅定的走下去!
永遠不要忘了你肩上的責任,還有那些你所擁有的,還活著的人。
為了他們,一定要在活著的每一天都好好珍惜與努力。
哈哈,給你留了個爛攤子,真的是不好意思。
辛苦你了,我的兒子。
我們,緣分已盡,后會無期?!蔽腋赣H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我此時已經(jīng)睚眥欲裂,嘴巴在不斷的無聲蠕動,牙齒磕磕碰碰的聲音響起。
不甘,喜悅,悲傷,痛苦,疑惑等等思緒在心里不停的徘徊。
‘我們緣分已盡?
就這么盡了?
我還沒有同意呢!
你怎么就又這么武斷的做了決定?’
‘好,是您不讓我回頭的。
我答應(yīng)您,您不要后悔!
我會扛起我的那份責任,還有您并不知道的一些責任。
…爸爸,再見?!?p> ‘緣分已盡?既然您說盡了,那么…就隨您吧?!?p> 我大腦一片混亂,心神恍惚。不斷的有聲音在我背后響起。
“大少,好久不見了,來喝酒。
怎么?不給面子是吧?快點來,要不然我就跟你絕交了啊!”這是在我看來我那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說的。
‘開玩笑,我兄弟怎么會因為這種事就跟我絕交!’
“井少,你怎么還不去破開這個局?”浮主那嚴厲的柔和聲音響起。
‘呵呵,要是那家伙叫我肯定叫我衛(wèi)生紙。
這個也太假了?!?p> “哥,你怎么一直都不來看我?你是不是不想認我了?”我那同父異母的親妹妹的質(zhì)疑聲音傳來。
‘笑話,我妹妹心里經(jīng)歷的事情也不少,怎么會有如此不成熟的想法。’
“井少,該交作業(yè)了,你又準備去網(wǎng)吧嗎?”我同學的聲音。
“對不起,手術(shù)失敗了,請節(jié)哀?!苯o我做手術(shù)的醫(yī)生的聲音。
“嗷嗚!”老虎的聲音。
“嘶~”毒蛇的聲音?!?p> 聲音不斷的響起,我卻越來越平靜下來。
剛開始的時候明明做過了準備,但是在聲音響起的時候,就好像被催眠了一樣,下意識的就會感覺就是本人在叫自己。
‘如果不是前邊有郝力海,那就真的很容易被欺騙回頭吧?!?p> 至于后邊的,一個是已經(jīng)有了免疫力,也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二一個誘惑的威力根本比不上一開始的那種,甚至還有老虎毒蛇等動物來嚇唬。
感覺自己的心境又變的堅固了一些,只不過到底什么時候到橋的那一頭啊。
…久違的平靜,也沒有聲音響起,只有郝力海還在用緩慢的動作費力的騎著車。
“‘呼~’終于到了,可累死我了。
來來來,下車,讓我把車子收起來,橋那邊不方便?!焙铝Fv的聲音從前邊傳來。
然后我就站了起來,正準備下車。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的戰(zhàn)甲。
我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后背一陣涼意,連忙坐了下來。
…剛才余光瞟見,好像是那個姑娘,竟然如此冷靜。
難道是回憶起了什么?
‘呼,差點就栽了。
竟然在最放松的時候來這么一下!’
突然,我感覺靈魂穿過了什么似的,然后就看到天色變的明亮了起來。
同時看到了前邊有一個約百米高,寬五十米左右的界碑樣的物件,上書一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