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暹笑著回道:“我是韓暹,這是二哥楊奉,我們來換防。”
楊奉暗道一聲不妙,韓暹顯然有些高興過頭了,楊奉忙說道:“大哥今日在寨中遇害,諸位兄弟回寨子看看大哥,防衛(wèi)的事交給我們,方才四弟應(yīng)該已經(jīng)來過了?!?p> 那人聞言也是現(xiàn)了身形,說道:“這個村子里有諸位首領(lǐng)的家小,防備也嚴格些,就由小的帶兩位首領(lǐng)進村吧。”
楊奉心中暗嘆,這最難啃的骨頭才剛剛出現(xiàn),幸好自己沒有提前離開。
一路上暗哨復(fù)明哨,給人的壓力著實巨大。楊奉不由問道:“你們這樣的哨位共有幾個?”
那人聞言先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不過還是將哨位布置說了一些。
楊奉看著那人的眼色,只感覺村子里似乎隱藏著一些秘密。
一眾人行不多時,村落的形狀已經(jīng)大致出現(xiàn),相較于前面村落的安靜祥和。這個村子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楊奉開口說道:“這年關(guān)也要到了,村子里要是吃緊,就去周圍村子借些錢糧,要不然我讓山寨送些過來。”
那人聞言趕忙回道:“我們村子定不會缺糧,二首領(lǐng)放心?!?p> “也不知道我那婆娘怎么樣了,想想有月余沒有見面了?!表n暹也撓撓頭說道。
“幾個嫂夫人住在村子正中,天天有人侍奉。日子過得算滋潤了。”那人回了話,打了一禮,說道:“這前面便沒有暗哨了,兩位首領(lǐng)有事可與村長聯(lián)系?!?p> 楊奉自領(lǐng)著眾人進村,心中卻暗嘆道“這些哨崗顯然沒有離開的意思,這可如何是好?”
正心煩間,有一人迎上來說道:“兩位首領(lǐng),老朽是本村的村長,在此恭候多時了?!?p> 楊奉聞言便明白,自己一行的行蹤被那些暗哨通進了村子,而且自己毫無察覺。
但表面還是佯作鎮(zhèn)定,說道:“老先生不必如此,倒是深夜造訪打擾了。換防的事情想來您也知道了,還希望快速安排,否則見不到大哥最后一面,兄弟們會心中懷憾的?!?p> 楊奉自知沒有拖延的必要,在開口的那一刻,他便已握緊了長槍,心中謀算著武力鎮(zhèn)壓。
不過村長卻笑著說:“諸位兄弟走了這么遠的路,眼看就要入夜,這天也冷了。不妨先進屋暖暖身子,待老朽派人安排妥當。明日早間起身?”
楊奉心中暗想,“這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啊?難道這里真的民風淳樸,自己對這里抱有太多惡意了?”
楊奉正要回話,韓暹已經(jīng)擅自做主把四百弟兄分進各屋取暖。
楊奉看著身邊十數(shù)人,心中一驚,難道自己也要被分而殺之?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說道:“勞請村長帶路,我們?nèi)グ菀姶笊??!?p> 村長將手一引,說道“請?!?p> 楊奉左顧右盼希望能看出些端倪,但隨著兄弟們進屋取暖,這里也一派溫馨喜人的畫面。
楊奉看著眼前的房間,說是首領(lǐng)家小的住所,也不過比別家稍寬大了一些。
“夫人現(xiàn)在心情低落,除首領(lǐng)外,諸位兄弟就在屋外等候片刻。用不了多久的?!贝彘L說著,便要引二人進門。
楊奉卻轉(zhuǎn)身對幾人說:“你們兩兩背靠背休息,相互有個依靠?!斑@樣他們也可以相互照看自己的后背,免得出問題。
楊奉這才放心地推開房門,對自己地小安排有幾分得意,剛一進門就聽到床下有些怪聲,神經(jīng)立刻緊繃起來。
但還是欠身說道:“小弟楊奉見過大嫂。大哥遇害的事,我真的很抱歉,要是當時我力氣恢復(fù)一些,說不定就...”楊奉說罷,以手掩面做悲痛狀。
韓暹也上前問安,同時安慰楊奉。
大嫂也說道:“伯軒不必如此,此事也非你罪責。只是可憐我夫,可憐我孤兒寡母。”說著亦是掩面而泣,同時雙腳跺在地板上,床下的怪聲也隨之消失。
楊奉聽著聲音的變化,透過指縫看到大嫂的臉上全是兇狠之色,再聽那哭聲幾分悲切之下滿是殺意。
此時房間只有四人,楊奉自認兩個壯年之人,必不會輸與一女子和老人。便暗叫韓暹關(guān)了房門。
說道:“大嫂不必惺惺作態(tài),門外的那些人,床下的那些人,如果要動手,便快些吧?!?p> 大嫂也收了哭聲,說道:“你怎么能這樣說一個女子?無禮!”
“大嫂可不是尋常女子,自然不可尋常待之。”楊奉說著,已經(jīng)慢慢靠近大嫂。
同時輕聲道:“床下的兄弟出來吧,如果你奮力一刺,這個距離我可堪堪躲過?!?p> 大嫂聞言笑了笑,說道:“既然伯軒都這么說了,你就滾出來吧?!?p> 只見渾身被縛的李樂,滾了出來,嘴里支支吾吾要說什么,大嫂笑著取下塞在他嘴里的布條。
“二哥,關(guān)門是他們約定的暗號,門外的人會沖進其余房間,殺掉所以的家小??烊?!”李樂喊著,這個沉穩(wěn)的漢子真的急了。
楊奉聞言,暗道一聲不妙,沒想到大嫂的目標始終不是自己,而是諸位首領(lǐng)的家小,如果自己強殺了大嫂,那便有了殺掉全部首領(lǐng)家小的罪責,不過兩人親眼所見,這些事也實非自己能阻止啊。
伴隨著急促的開門聲,韓暹飛速跑去了自己媳婦兒的房間。
楊奉思考著,總感覺哪里不對,聲音,就是聲音,太安靜了,院子里的十幾個兄弟被悄無聲息的干掉根本不可能。
不過很快房間里早已堆滿了郭太的親兵。大嫂笑著靠近楊奉,說道:“我該如何稱呼你這賊人?二首領(lǐng)還是楊渠帥?”
楊奉心中唯有絕望,究竟誰在布局,自己苦心設(shè)計的分兵大計,此刻反倒把自己分成了孤家寡人。
“你不必疑惑,我可以告訴你,雖然你們在寨子里害了大首領(lǐng),但這里終究是我們的地盤,你萬萬不該自作聰明,輪流換防,圍而殲之,差點中了你的圈套?!贝彘L也從身后跳出來,不過神色卻與先前不同。
“看來還是我年輕了,心服口服?!睏罘畹哪X子飛速運作,但確實羊入虎口,沒有辦法。
“你害我夫君,我便要你抵命。”大嫂說著,便要殺了楊奉。
“報~村外明哨暗哨都被人清理了?,F(xiàn)在村子外有一帶青銅面具的漢子,在大聲叫喊,說要問楊奉討個公道?!?p> 大嫂看了眼楊奉,冷聲道“你的仇家還挺多,討債討到這里。不過也好,殺你,臟我刀也?!?p> 楊奉就這樣被推到村外,只見那漢子頭戴一頂范陽氈笠,上撒著一把紅纓,生得七尺五六身材,腮邊微露些少赤須,把氈笠子掀在脊梁上,帶著抓角兒軟頭巾。
楊奉與他一個照面,胸中閃出一道紅光,打開一看寶盒閃亮,紅光刺的楊奉不由閉眼,一份全新的記憶印入楊奉腦海中,這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