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市,是華國最東邊的沿海城市,富饒繁華,無數(shù)高樓大廈堆疊,常居人口數(shù)千萬,稱之為華國乃至世界的經(jīng)濟流動中心之一也不為過。
黎明破曉,在海天市市中心的一個高檔小區(qū)內(nèi),于然又迎來了他美好的一天。
“醒了?”嬌小可愛的妻子林玉正在他身旁,睡眼惺忪的看著他。于然笑了笑,起身穿戴后俯身在妻子額頭上輕吻了一下,“你再睡一睡吧,還很早我去準(zhǔn)備早飯。”說著朝廚房走去。
打蛋,下鍋,反轉(zhuǎn),于然熟練的做著早餐。出身貧寒的他從小父母雙亡,很早開始便已自立,即使今日他已經(jīng)拼搏成為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這些技能依舊爛熟于心。
林玉穿著睡衣走了過來,瞇著眼趴在他的肩頭。“怎么不再睡一睡?果果呢?”,林玉慵懶的說道“已經(jīng)叫果果起來了。還睡,再睡下去都搞不清楚我是家庭主婦還是你是家庭主婦了?!庇谌豢粗^發(fā)凌亂的妻子,寵溺的笑了笑,“那明天你倒是起來做早餐啊”說著帶些玩味的在她的臀部捏了捏。林鈺嬌嗔了一聲,捶了他一下“要死啊你?!?p> “啊爸爸媽媽你們在干什么!”
不知什么時候他們的女兒于果已經(jīng)站在了房間門口,正捂著雙眼,偷偷的笑著。林玉有些紅了臉,作勢要打人的樣子,“于果你還敢笑,快去洗臉?biāo)⒀?!等下去小學(xué)要是遲到了看我不抽你!”“媽媽好可怕啊!”于果做了個鬼臉,蹦達(dá)著跑去了廁所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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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于然正在看著今天的報紙。
“昨夜海天市突發(fā)多起動物狂躁傷人事件”,于然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果果今天爸爸得去出差沒辦法開車去接你,你和媽媽回來的時候看見什么狗啊貓的啊可要離遠(yuǎn)一點啊”,果果正吃著三明治,口齒含糊的說道“知道啦。對了爸爸,咂砸好像也很狂躁的樣子,一大早就開始一直在吱吱的叫?!?p> 咂砸是果果養(yǎng)在房間里面的一只倉鼠。
林玉玩笑著說,“那為了避免我們可愛的果果受傷把咂砸扔了吧”。果果嚇得大叫了一聲“媽媽!”林玉咯咯的笑了兩聲,繼續(xù)說到“對了老公你今天要去哪里出差來著?”
于然笑著說道“蒙北,去那里和一個合作公司談項目。”
與海天市截然不同,蒙北市處在華國的最北端,滿是黃沙荒漠。
林玉有些驚訝,“哇那可真夠遠(yuǎn)的,誒對了那個誰不是也在那?!?p> 提到那個人,于然扶了扶額頭,顯然對于這個人有些頭痛,“是啊,老蕭剛好也在那,聽說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遺跡請他過去,這次去又少不了要被他坑了?!?p> 林玉有些憤憤不平,“想起上次我就氣,半夜把你叫出去說是有什么大事和你談心實際卻是幫他在夜總會買單,還扔下你一個人走了,要是再發(fā)生這種事你跟我說,我一定要跟椰子念叨念叨?!?p> “好啦好啦,你可別,真跟椰子說了這老小子準(zhǔn)跟我急,說不定還干出什么損事來。”對于這個從小到大的朋友,于然還是看得開的。
果果說到,“蕭叔叔已經(jīng)好久沒來看我了!好久沒給我?guī)ФY物來了!”
于然寵溺的揉了揉果果的頭,“這次爸爸給你帶回來嘛,果果想要什么禮物?。俊?p> “我想要吃的!”于然哈哈笑了兩聲,“果果你的小肚子都出來了還想著吃,這樣沒有小男生會喜歡你的哦?!?p> “哼!我才不胖呢!我就是想要吃的!”果果生氣的鼓起了腮幫子。
“好好好,爸爸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來,快,把這點吃完該出門去上課了,不然媽媽可是要抽你了?!?p> 果果聽聞,看見旁邊林玉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連忙狼吞虎咽了起來。夫妻兩見此情景,相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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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著果果進(jìn)了校園,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于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實。
他覺得他很幸福,從小的貧寒凄苦孤身一人,到現(xiàn)在有了妻子,女兒,事業(yè),他滿足于現(xiàn)狀。
“真希望能夠一直這樣下去?!?p> 然而突如起來的堵車打斷了他的思緒,前方好像有些騷亂,有些人在大喊大叫著什么。
于然下了車,向前走了一段距離,想要看看發(fā)生了什么。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呆住了。
平日里一只都難以看見的老鼠居然成千上萬的,像是黑色的洪流一般在馬路上穿行而過,硬生生的截斷了車流。
“這。。。”于然有些說不出話。
這時有一輛車毫不畏懼直接碾壓而過,頓時響起了無數(shù)的老鼠的悲鳴,也留下了一路模糊的血肉。然而老鼠們卻不問不顧,依舊向著前方亡命般的奔跑。
有了帶頭鳥,剩下堵著的車也紛紛效仿,直接碾壓而過。雖然也是生命,不過畢竟只是老鼠不是嗎?
于然站在原地,看向老鼠們逃竄的方向。那是西方,是遠(yuǎn)離沿海的內(nèi)陸。
突然,像是本能一般,一股強烈的不安涌上了于然的心頭。
“滴!”
身后響起了刺耳的喇叭聲,于然的車擋住其他車了,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上車。由于車滿為患難以調(diào)頭,于然只能跟在其他車后面,有些不忍的駛過了這條血肉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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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飛機上,于然還在思索剛才的奇觀。一個人在窗邊又發(fā)出了驚呼,隨即一大堆人圍了過去,看向了窗外。于然也好奇的湊了過去。
飛機正飛行在數(shù)千米的高空,而在飛機的下方,有一片黑壓壓的云。然而再仔細(xì)一看。
這哪是云??!分明是數(shù)以萬計的鳥兒扎堆在一起,慌亂鳴叫著向西飛去。
此刻,于然內(nèi)心的不安達(dá)到了頂峰,
“會不會是要地震了,聽說動物能夠預(yù)感到即將發(fā)生的災(zāi)害,在這種時刻都會成群結(jié)隊的逃跑?!庇谌幻碱^緊鎖,雖然沒看到類似的通知,但是還是預(yù)防萬一吧。飛機上不能打電話,他只能用聊天軟件給林玉發(fā)了數(shù)條消息,讓她帶著孩子去鄰近城市的外婆家。
做完這一切,于然無神的坐在飛機的椅子上,看著窗外遠(yuǎn)處驚慌的鳥兒們,內(nèi)心念叨著:
“一定不要出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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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北市,機場。
數(shù)個小時的航程里,于然卻疲憊不堪。走獸奔散,飛鳥凄鳴,今早所見的種種詭異畫面,無時不刻的像一把尖刀抵在他的心頭。
走出機場,一個帶著眼鏡,看起來文縐縐的,但卻衣著時尚有些痞氣的人正笑嘻嘻的等著他。這人便是于然從小到大的好朋友,蕭深。但是于然卻沒有理他,示意他等一下,
“嘟。。嘟。?!?p> 電話接通了,于然迫不及待的問道,“玉子你接到果果了嗎?”
“還沒呢這不在等她們放學(xué)嘛,發(fā)生什么事了啊為什么突然要接著果果去外婆家。”于然緊張的語氣讓林玉感到有些奇怪。而于然聽見林鈺還在等果果放學(xué),像是被刺激了的猛獸,突然咆哮道:
“別管了直接去把果果帶出來直接開車走!”
突如其來的這一下把林玉嚇到了,暴脾氣的她當(dāng)場就爆發(fā)了:“于然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你給老娘解釋清楚!”
于然深呼了口氣,冷靜了一下,說“玉子,雖然我知道這樣說可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我真的感覺,有什么事會發(fā)生,你先帶著果果離開海天市好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夾雜著哀求,連帶著林鈺也冷靜了下來。她沉默了一會,然后說“好,不過等你回來了你可要給我解釋清楚。”接著,電話那頭傳來人群嘈雜的聲音,“誒這位孩子媽媽你要干什么現(xiàn)在還沒放學(xué)呢!”“給老娘起開!”
“嘟。。嘟。?!?p> 掛斷電話,于然舒了一口氣,但眉頭卻依舊緊鎖。
面前,蕭深收起了笑容,一臉嚴(yán)肅的問道:“老于,發(fā)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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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機場不遠(yuǎn)的一個小餐館里,于然給蕭深講述了今早的所見所聞。
“動物的集體性遷徙本就不常見,特別還是這種季節(jié)?!笔捝钜蚕萑肓怂妓?,他也同樣無法解釋這種現(xiàn)象。于然喝了口水,說道“我已經(jīng)買了下一班回海天的機票,既然搞不清發(fā)生了什么,趕回去總是對的?!?p> 蕭深有些驚訝,“那你來這邊談的合同怎么辦?”“我已經(jīng)推了?!彼尚上拢袄嫌诓焕⑦€是老于啊”。
這時,一旁正在播放新聞的電視機吸引了他倆的注意力?!昂L焓谐霈F(xiàn)不明原因大規(guī)模動物遷徙引發(fā)騷亂”,電視里的記者正坐在直升機上,實況轉(zhuǎn)播著。
“我現(xiàn)在正處在海天市的正上方啊,我們可以看到路面上有成群的爬行類動物再向著西方遷徙,不論是家養(yǎng)寵物還是流浪貓狗又或者是老鼠壁虎之類的都混雜在其中,同時,”鏡頭對準(zhǔn)了天上遠(yuǎn)處的鳥群“不止是爬行類動物,就連天上也是黑壓壓的一片,也是不同種類的鳥兒混雜在一堆?!?p> 蕭深驚嘆了一聲,“嚯,這可真夠壯觀啊。真虧你那飛機還能起飛啊、”
“這些平時互相捕食互為天敵的動物為什么混處在一起同時進(jìn)行遷徙,據(jù)有關(guān)專家給出的意見,動物們比人類敏感數(shù)倍的危險直覺,在某些自然災(zāi)害即將發(fā)生的時候,它們才會像這樣慌忙逃竄。但是奇怪的是,到目前為止并無收到地震海嘯之類的通知?!?p> “誒對了”蕭深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了手機,“我給我檢測局的朋友打個電話,到底有沒有地震,問問他們準(zhǔn)沒錯。”
電視上的鏡頭給到了地面上騷亂的人群,于然開始擔(dān)心起來,也拿出了電話,開始給林玉打電話,但是卻一直沒接。
蕭深的電話已經(jīng)接通了,他把電話放在了桌子上,打開了免提,
“喂,蕭大學(xué)者有什么事啊我這都快忙死了?!?p> “喂,張局啊,海天到底有沒有地震啊,我看電視上可熱鬧了?!?p> 電話那邊的人苦澀的回到,“本來一直是沒有的,突然兩分鐘前檢測到了深源地震,我們都還沒檢測到了鬼知道這些動物怎么比我們更快感受到的這以前都沒發(fā)生過啊,這下好了上頭又得怪我監(jiān)管不力了?!?p> 蕭深繼續(xù)問道,“張局我可不是搞你們這一行的,說清楚點唄深源地震嚴(yán)不嚴(yán)重?!?p> “這個您可別擔(dān)心,深源地震的震源都遠(yuǎn)在三百公里以上的地底下,破壞力可以說是很。。?!?p> 突然!
電話那一頭傳出了巨大的騷亂,“張局!您過來看看這個!”
“喂喂!”無論蕭深怎么喊話都得不到回應(yīng),過了好一會,電話那一頭的人聲才重新出現(xiàn),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啊張局!”
張局好像被嚇蒙了,喃喃自語到,
“三百公里,二百五十公里,二百公里,這他媽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庇谌慌c蕭然還有些不明所以。
此時電視里記者的聲音突然歇斯底里了起來,
“天吶那是什么!??!快把鏡頭對準(zhǔn)海邊快!”
隨著鏡頭的轉(zhuǎn)移,于然他們看見了海邊有什么巨大無比的東西正在破土而出?。?p> 十米!百米!千米!
而隨著這東西的不斷拔高,它的頂端已經(jīng)深入了云層。這漆黑無比的物體像是一面通天墻壁,將鏡頭,將記者的臉上,將整個海天市!都蒙在了陰影之內(nèi)!
突如其來的巨變,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剛才還騷亂無比的海天市此刻仿佛一座死城。電視機前的億萬觀眾也愣住了。
人類孱弱的大腦在此刻停止了思考。就像億萬年前赤身裸體的原始人在暗夜里第一次看見了,那妖艷神秘的火光。
突然記者發(fā)出的一聲驚叫打破了死寂,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龐然大物,正在倒下!正在朝海天市的方向倒下!
于然也頓時反應(yīng)了過來。
他發(fā)瘋似的跑出了餐館,朝著海天市的方向狂奔。
“嘟。。嘟。。”
林玉的電話終于接通了,
“怎么了,剛才果果吵著聽歌沒聽見呢,我們馬上就出市區(qū)了。”
于然對著電話嘶吼到,“后面?。。『竺妫?!快跑?。。?!”
‘“后面怎?!绷钟褶D(zhuǎn)頭的那一瞬間,呆住了,接著她語氣平靜,說出了于然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我愛你”
“”砰!??!“”電話斷線了。
塵埃落定,像是拍死了一只蒼蠅。整個海天市消失在了華國的版圖。
于然跪倒在了原地,他痛苦的哭泣著,咆哮著,面容變得扭曲。
“啊啊啊啊?。 ?p> 街上,巨大的led屏幕上已經(jīng)斷線的新聞直播變成了亂碼雪花刺激著人們的神經(jīng)。
所有人都呆住了。
只有這聲悲鳴,在空曠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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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世界七大洲陸續(xù)發(fā)生了相同的事件。巨大的不明物體遮天蔽日,朝著各州的沿海城市無情砸下。據(jù)統(tǒng)計,人員傷亡多達(dá)數(shù)億,連帶而來的經(jīng)濟損失更何止萬億。
這一日,全世界范圍內(nèi)大面積陷入恐慌,社會機能完全喪失。
這一日,人類像是一瞬之間退回了原始時代,在黑暗的森林里無助的哭喊著,而回應(yīng)他們的,只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