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門兄弟
恪默說道：“我不喜歡脫離現(xiàn)實的題目，昨夜我睡了?！?p> 勉潭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嗯，不錯，不錯?！?p> 寒秋若覺得自己被老師耍了，臉色僵硬而冰冷：“老師，你在拿我開涮嗎？完成完不成，都是一樣的嗎？”
面對學(xué)生臉色的變化，勉潭并沒有在意學(xué)生的失態(tài)以及些許的唐突，臉色如常的說道：“我布置的題目，如武者的劍，用就有用，不用就沒用。劍拿在手里是劍，不放在手里，束之高閣，永遠(yuǎn)不用，就是廢鐵。劍對武者有用，對農(nóng)夫來說，就不如一把鋤頭。有的人用劍解決問題，有的人利用用劍的人解決問題?！?p> 寒秋若臉色正常了許多，說道：“多謝老師教導(dǎo)?！?p> 勉潭慢慢走到寒秋若身邊，有意無意地輕聲說道：“假裝的兇狠，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折磨大于承受，就會有損傷?！?p> 勉潭的聲音和位置拿捏的很準(zhǔn)，如先前計算過一樣，剛才他說的那句話，寒秋若堪堪聽到，而寒恪默什么也聽不見。風(fēng)越來越大，勉潭又轉(zhuǎn)身回到頂臺邊緣，望著離城之外的遠(yuǎn)方，地平線處的楓林紅艷如燃，風(fēng)很大，勉潭似乎可以看到楓林如火焰，被風(fēng)吹的微微晃動。老師不想再說話，兄弟二人又對著老師的背影行禮，說道：“學(xué)生告退?！?p> 勉潭說道：“記住，三天之后，稱心?！泵匈F賤，心有輕重——離城，稱心臺。
下了君山，寒恪默對寒秋若說道：“回故鄉(xiāng)的事，以后再說吧?！痹捯魟偮?，一人就從峰臺上墜落下來。
寒恪默看看弟弟，無奈道：“我們的師弟，又被老師扔下來了?！?p> “無雙賤嘴，死了也活該。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家伙皮糙肉厚，尤其是臉皮巨厚，摔打不死的。不然從他學(xué)會說話的那一天起，隨時都會死于話多?！币粋€黑衣少年剛好和剛下山的寒氏兄弟遇上。黑衣少年雖年二十，但臉龐稚嫩精致尤勝寒秋若。
黑衣少年身患重病，一臉的蒼白，幾乎沒有血色。勉潭的十個學(xué)生，黑衣少年最沒有理想，最沒有報復(fù)，也最沒有欲望?？赡芎谝律倌曛雷约夯钪臅r日無多。他得了什么病，除了他之外，幾乎沒人知道。他的病，應(yīng)該是誰知道了都無能為力的病。
寒秋若對黑衣少年的感覺很不好，每次見到他，心里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厭惡。黑衣少年性如深墨，有時候他展現(xiàn)出來的兇狠殘忍，讓人很不舒服。寒秋若覺得，人可能沒有抱負(fù)，但不可能沒有欲望，所謂沒有欲望，只是還沒有展示出來而已。黑衣少年不貪錢財，不慕功名，也不近女色。他并非圣賢之人，心中的欲望應(yīng)該藏的很深，如果表現(xiàn)出來，一定會令人瞠目結(jié)舌。
黑衣少年到底得了什么病，為什么除了臉色之外什么都很正常，黑衣少年的野心是什么，這是寒秋若對黑衣少年感興趣的。寒秋若希望黑衣少年的欲望和自己，和寒恪默無關(guān)，和雨國無關(guān)。預(yù)感告訴他，黑衣少年很可怕。
寒恪默笑道：“非喜兄，見面就說揚(yáng)千翼的壞話，背地里褒貶別人，不太好吧？”
黑衣少年名叫朱非喜，寒秋若幾乎不和他說話，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以表示禮節(jié)，朱非喜聽了寒恪默的話，笑道：“我說的是實話，如果嘴賤可稱王，揚(yáng)千翼可稱帝千年，且難逢對手?！睋P(yáng)千翼就是他給勉潭畫像，被扔下了峰臺。墜落沒死，之后他就給自己重新取了一個名字——揚(yáng)千翼。意思是自己有一千對翅膀，就算從萬米高空摔下，也難威脅到他。從此他不在用之前的名字，也就是他的乳名——阿生。
揚(yáng)千翼并沒有翅膀，他從高空墜落也是像正常人那樣墜落，只是他墜落的地方，每次都比較松軟，而且從來沒有人親眼看到過他的身體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同學(xué)們都嘲笑他，不管摔多少次，都改不了他嘴賤的毛病。揚(yáng)千翼卻不以為然，表示正是因為自己的嘴賤，才和別人與眾不同，因此每次摔落在地，才會化險為夷。揚(yáng)千翼的話雖然沒有什么道理，卻也不好反駁，畢竟從近千米的高空墜落，摔的地方是松軟是堅硬，都會對身體造成致命的傷害。更何況也沒有什么人喜歡反駁像揚(yáng)千翼那么嘴賤的人。
剛才揚(yáng)千翼走上峰臺，也沒有行禮，嘴上也沒有一句客氣的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對著勉潭的背影說道：“老頭子，我覺得你今天一定會對我客客氣氣的，并不會把我直接從上面扔下去。”
勉潭冷笑，說道：“看你如此胸有成竹，想必我留的題目你是完成的非常好了。”
“我沒寫?！睋P(yáng)千翼說道，“我覺得老頭子你給我留的題目是有問題的。雙城之戰(zhàn)為什么一定要打架呢？解決問題的方式有很多。坐在一起吃個飯也許也能解決問題。人生有很多快快樂樂的事情是完全可以去做的，哪怕無聊也比打架好。閑著沒事兒，吃吃飯，喝喝茶，聊聊天。吃飽了的時候就放幾個屁，吃不飽的時候喝點(diǎn)兒涼水壓壓飽。背著一張床，找個小妞兒，當(dāng)然了，老師你是不行的。你的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我們年輕人做的事情你不太適合去做，你適合吃飽穿暖，但你不適合去思淫欲。老師你今天早上吃的早飯是什么？我建議你多吃點(diǎn)好的補(bǔ)補(bǔ)，補(bǔ)腎很重要，雖然你保養(yǎng)的比較好，六十歲看上去只有五十九歲，但畢竟歲月不饒人，該腰疼還得腰疼。老師今天早上你有感覺嗎？是不是覺得早上醒來覺得自己和太監(jiān)沒什么兩樣？我覺得成了太監(jiān)，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老頭子，你別誤會，我沒有讓你今天死的意思，我看過黃歷了，今天諸事不宜，所以今天死的話，不太吉利。如果把雙城的男人都變成太監(jiān)，也就沒了什么活下去的動力，自然戰(zhàn)爭對男人也沒什么意思了。老師，我這個辦法是不是很天才？老師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你能理解我這個天才的意思嗎？你可能不理解，因為你是個蠢材。嘻嘻?！?p> 勉潭被氣笑了，說道：“你不當(dāng)小丑就沒法活嗎？我很累，今天就不把你扔下去了?！?p> “嘿嘿~~~”揚(yáng)千翼賤賤一笑，“就說你不會扔我嘛。我真是神機(jī)妙算，老師，你跟著我沾光了，以后你可以說，有一個神算子是你的學(xué)生，當(dāng)然了，雖然你沒有教到我什么，我的神算能力，是天生的！說你不會扔我下去，果然！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揚(yáng)千翼后邊的笑語，純屬念出來的，聽上去揚(yáng)千翼更加的賤了。
勉潭道：“你自己跳下去，不然我割了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