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拿著。”賈超拿著一條魚,遞給隨便。
“算了,這可是你辛苦釣的魚?!彪S便說著,頭轉過去。
“我這兒多的是。再說天天吃魚,早吃膩了?!?p> 其他人也是幫忙勸道:“拿著吧,隨便。他釣那么多,肯定吃不完?!?p> “大不了下次,你釣的蝦,分給他一些不就得了?!?p> 隨便心中感到無比溫暖。雖然這群損友總是喜歡潑他冷水,還老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但他們的友誼,自己卻是能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在他眼中,早已將他們,看做是自己的兄弟。
“賈怡牙疼,賈怡不吃魚,隨哥哥就當幫幫賈怡嘛!”
望著這張?zhí)煺婵蓯鄣男∧?,隨便心中生出一絲莫名的感動,當下笑著摸了摸賈怡的頭。賈怡也是一臉燦爛,抬頭看著他。
“對了!”隨便心中一乍,似乎想起什么,低聲道:“今天老梁罰我抄的……”
“咳咳,我想起來了,家里還有事,先走了”
“對呀!我家里好像也有事。走了哈,不用送了”
“我..我...我牙疼”
“哎,哥哥等等!你怎么搶賈怡的臺詞”
“我肚子疼”
“那個...那個..我家母豬今天生崽”
……
剛剛一群人還圍在一起,有說有笑,頗為鬧熱。大家的勸說,甚至讓他感動不已。而就在這一瞬間,人全部消失不見。只剩下他一人獨自佇立在此。
一陣寒風吹過,似乎整個人都石化了,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半晌,才倒吸了一口涼氣,淡淡道了句:“你家母豬生崽,關你什么事……”
旋即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
“阿爹,阿媽,我回來了!”隨便回到家中。和往常一樣,猛推開門,大聲喊道。
和以往不同,這次家中異常安靜?!半y道俺爹阿爹、阿媽還沒回來?”隨便一看天色。只見天空已經露出一絲月色,幾顆星星已經蠢蠢欲動。
“沒道理啊”
隨便走進內屋。
“??!?。“。 ?p> 剛一進屋,頭頂就掉下一個血淋淋的頭顱,隨便大驚失色,急往外屋跑??蓜傄换仡^,面前又掉下一個人頭,也是一片血腥。隨便嚇得坐倒于地,雙手抱膝,拼命往墻角鉆。
只見頭頂上方,掉下一個園形物體。上面銹跡斑斑,滿是血跡。仔細一看,是一鐵牌??讨粋€“季”字。那個“季”字也是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突然,這兩個頭顱倒立而下。
“生辰快樂!”
原來是隨便的爹娘。這個生辰驚喜,對于他來說,無疑是難以接受的。而地上那個鐵牌,正是送給他的禮物。同時,也是少年,年滿十歲時,應該繼承的代表家族傳承的吉祥物。
隨便擦了把冷汗,他透過窗戶,抬頭望去,見滿天星河之中,掛著一絲月牙,臉色突然一沉。低聲道了句:
“我記得,上次生辰不是十五月圓嗎?”
隨便父母突然一愣,同時抬頭看天。笑容滿面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對視了一眼,各自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焦灼。阿爹干咳一聲,神情有些不自在,轉過身去,強裝淡定道:
“呃..演習,演習...”
兩人同時轉身走,坐在桌邊。菜也不夾,只是大口刨起飯來。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因為前幾天,隨便上茅廁時,把黃歷,當做廁紙撕去了好幾頁,這才導致他們看錯了黃歷。
晚餐過后,噩夢來臨。隨便突然想起,白日“老梁”叫自己抄的《三字經》、《百家姓》等等,自己是一個字都沒動。他臉色一白,心中似乎被壓下一塊巨石,非常不情愿地提起了筆。
一遍、兩遍、三遍……夜深了,漸漸生出困意。
“對了!大黃還在后山,我得去把它牽回來?!彼o自己找了個偷懶的理由,把筆一扔就跑了出去。
***
由于白日兩人的戰(zhàn)斗,意外地將來自高階宇宙的意識分散,并更意外地被太陽星的兩顆碎片帶走,飄蕩在茫茫宇宙當中。所到之處,染紅一片星云。就在碎片路過地星之時,由于地星的特殊構造,將其吸附。
——后山——
漫天星河閃爍,廣袤無垠,深寂幽遠,萬物已經陷入沉睡。只有那聲聲清脆蟲鳴,微風湖畔,細水流長。就在一曲月牙之上,劃過兩條紅光。隨便坐在石頭上,雙腳悠然蕩漾,摸著一旁正在吃草的大黃牛:
“大黃啊,大黃。你看這漫天星海,多美啊!”
隨便給牛遞過一把青草,這牛一口咬去,嚼兩三下便吞進肚中。他摸摸牛的頭,又抬頭看著星空。
“咦!流星!趕緊許愿。”
隨便閉眼,雙手緊扣胸前,心中已是念出了愿望:
“我希望,我和爹娘...不,還有我的兄弟們...也不對!我希望,全村的人,都能平安的生活下去。只要...只要,不出什么事就好。”
隨便睜眼,抬頭看著星空。見兩道紅光一閃而過,風馳電掣,火星四射,如夕陽西下,殘光四射。但卻是一閃而過,待當人想回味時,已是消失不見。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有一顆流星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愿望,向這邊飛了過來,越來越大,越來越紅。他趕緊揉了揉眼,再看時,流星已經停在了自己頭頂?shù)男强罩小?p> “太好了!流星來幫我實現(xiàn)愿望了!”
突然,這顆流星化作兩束紅光,分別射進隨便的兩只眼睛。透過瞳孔,能清楚的看見,兩道紅光飛來,迅速灌入他的雙眼。
“?。 彪S便只感覺兩道紅光射進雙眼,頓時一陣劇痛。同時,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許多陌生的畫面。某些人,某些事;某種科技,某種文明;某一次實驗,某一場爆炸,都在隨便的腦海中不斷閃過。
隨便一時頭痛欲裂,拼命地搖晃著腦袋。眼中的紅光,也像是生在了隨便眼中似的。隨著他在痛苦中掙扎、翻滾、搖晃,這兩束紅光也跟著移動,一時間橫掃方圓數(shù)里。所遇之物皆被切開,房屋、樹木、山丘,在光線路過之處,留下一道紅印,緩緩滑落成兩半。
一番掙扎之后,這紅光全部收進隨便眼中。一時間,隨便只覺腦海中,出現(xiàn)許多不該屬于他的記憶。全身筋脈更是膨脹到極限,像是整個人都要炸開一樣?!鞍?!”隨著隨便一聲咆哮,其周身發(fā)出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
一聲巨響之后,這股能量波動迅速蔓延。所到之處草木橫飛,碎石激震飛揚。叢林樹木,皆如紙屑,霎時間碎末橫飛,遮天蔽日。
村落中,一個小女孩突然起身,像是要去上廁所,正是賈怡。賈怡伸個懶腰,睡意朦朧間,小手輕揉雙眼。忽見眼眼前一幕,睡眼驟睜。嚇得目瞪口呆,全身僵硬不聽使喚。
隨著僵直而立的賈怡眼中,所看到的火光越來越大,這股能量風暴,洶涌而過。無情掠過賈怡,以及這村落的一切。房屋、良田,山丘、溝壑,皆夷為平地。
本來還是多么幸福的一個村莊,就在隨便許了一個愿之后,一切都變了。
此時隨便滿頭大汗,雙手拼命敲打著,像是要炸開似的大腦。等他睜開雙眼時,被眼前的一片荒蕪驚呆了。回到村落,也是一片狼藉,草木、房屋、族人,皆消失不見,只有這一片灰燼和呼嘯的寒風,還有那地上一道道極深的焦痕。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過是許了愿而已啊……”
隨便跪地痛哭,突然在重重灰燼之下,隆起一個小丘。他嚇了一跳,向后退了兩步。半晌,一個鐵牌露了出來,隨后泥沙中鉆出一個黑色巨鉗,將鐵牌夾在鉗中。原來就是白日釣到的那只巨蝦,只見它興高采烈的揮舞著巨鉗中的鐵牌,好像極度興奮,以為撿到了寶。一搖一擺,向前方爬去。
“這是爹娘給我的禮物,還給我!”隨便追了上去。但巨蝦雖然四肢短小,但卻是有八只腳同時動作,速度不容小覷。
隨便拼命追著,竟然還有點追不大上。眼看就要跑出自己視野,沒想到它卻突然停下了。隨便放慢腳步,小心翼翼靠近巨蝦。
“怎么,跑不動了?把東西還給我!”他一下?lián)淞松先?,雙眼一瞪,前面竟是個懸崖,難怪它不跑了。
他拼命想停住腳步,可慣性太大,卻怎么也剎不住腳。
“啊~~~”伴隨著一聲聲慘叫。他就這樣滾下了這個不是很陡峭的懸崖。兩只手死死的抓住鐵牌,因為這是他父母留給她的唯一念想。
***
遠處飛舞的黃沙中,出現(xiàn)一個人影。此人弓著腰,杵著拐杖,是一年邁老人。步履蹣跚,一瘸一拐。手中還提著桶水,艱難走來。
老人來到此處,周圍狂風呼嘯,沙塵四起。地上卻躺著一少年。走進一看,有一息尚存。老人放下木桶,一雙干瘦無力,充滿皺紋的手,捧起水來,灌于隨便口中。
由于手指過于干瘦,水大多于指間空隙漏了出去,只有兩滴落于他口中。此水似有奇效,兩滴入腹,居然奇跡睜眼。但也是氣息微弱,眼前模糊一片后,又重新昏睡過去。
老人欣慰一笑,用盡全身力氣,才把隨便弄上他那如駝峰般的弓背上。但一提木桶,卻已是年老力衰,力不從心。只好將其扔下,背著隨便。舉步艱難,往遠處茫茫黃沙走去。留下了一串既淺又深的腳印,延伸向遠方。
(天地不仁,以推薦票為芻狗。既然不值錢,那就是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