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來到館中,雷叔上前詢問。掌柜說委托人還未前來,叫眾人在館中等候。季風閑來無事,便四下走動。突然來到一處墻壁...不,是石壁。
通天館榜山而建。后墻皆是這天然石壁。雖然這些石壁只是濟世碑的冰山一角,人在它的面前,也是顯得渺小。周圍有無數(shù)云霧,毫不間斷地飛向其中,難道是在吸收天地靈氣?
只見石壁上面盡是奇怪壁畫。由于石壁過高,兩旁皆砌有梯子,有許多人在上面走動,查看壁畫。
一旁石壁空白之處,刻有“濟世碑”三個大字。
“濟世碑?!?p> 季風走上木梯,一路瀏覽壁畫。發(fā)現(xiàn)全是魔獸妖怪之類。一個個奇形怪狀,面目猙獰,看得滲人。
同時,那些從各個方向不斷飛來的云霧,似乎都注入了不同的壁畫。且在云霧注入后,這些壁畫就會閃爍奇異的光芒,隨后壁畫中心,竟橫空生出一個圓圈,中間寫著一個大大的“濟”字,堪稱神跡!這與先前在那面奇怪鏡子中,看到的畫面是一致的。
季風又走了幾步。他逐漸發(fā)現(xiàn),這些壁畫不僅注入云霧后會改變。還有的沒有注入云霧,也會發(fā)生變化。而變得卻只是壁畫底部的數(shù)字。有的變多,有的變少。而“濟”字,卻只有在注入云霧后,才會出現(xiàn)。
隨著看的畫像越來越多,季風又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石壁上,除了諸多怪物妖邪之類,偶爾還有幾張刻著人像的壁畫。
每一張壁畫,都刻有相應的數(shù)字??雌饋硐袷峭ň兞?。這整個巨大的石壁,還有房屋外,頭頂?shù)恼鶟辣?,難道全是通緝令?
“天吶!”季風被之震驚。如果說,“四界”時世界上最大的交易市場。那么這里,便是世界上最大的人頭市場。沒有之一。
他繼續(xù)走著,逐漸發(fā)現(xiàn)這些神秘云霧的到來,從未間斷。“濟”字的出現(xiàn),也是緊跟著云霧的步伐。
同時,也有許多新的壁畫形成。整個石壁,如同繁鬧的街市。云霧,又如同交易的貨物。你來我往,永不停歇。
右邊金光一閃,憑空生出一張壁畫。季風突然停住腳步?!斑@人很熟悉呀!”他仔細一看。
這張壁畫上,畫的竟是...自己!而且賞金還少得可憐,僅僅五十金。季風見之,又驚奇,又嘆氣。這壁畫為何憑空生出?一看賞金,心中又是一陣自嘲。心想自己也不過是個聚氣都無法完成的廢柴,或許連這五十金都未必值得上吧!
梯子還很長,季風已失去了再往上走的興致。隨即回頭,往下走去。當走到梯子最后一段的時候,季風余光瞟了一眼邊上畫像,突然一怔。
由于剛剛上梯子時,眼神多是注意梯步,并未留意兩旁。季風轉過身來,看著畫像中,這個就算化成灰,自己都能認出來的人。
腦海中,又想起玄琡子來。心中悲傷、怨恨交織在一起,說不出難受。天下人要殺他,也就罷了。而自己的師父,那個苦心傳授自己武藝的人,竟也處處防著他,并對他起了殺意。這讓他對玄琡子痛恨不已。
但心下細想?!澳枪晒至Υ_實危險,不然我的族人也不會受及牽連。玄琡子也是怕我傷及無辜,才會如此。”季風嘆了口氣,一口很長很長的氣。
“你不仁,我不能不義!你的仇,我來給你報。”季風心意已決,打算摸一摸這張壁畫。就在手指剛觸碰到紙上的一瞬間“?。。?!”,一聲巨喊,季風只覺渾身遭遇電擊。這股電擊比上次雷電三角陣,還要強烈。
一股黑煙冒出,頭發(fā)直豎,滿臉焦糊的季風猝然倒地?!芭觥钡囊宦?,蘭芯等人聞聲趕來。
“呵呵呵?。。 碧m芯又是捧腹大笑,眼角似乎都笑出了淚水。只見季風顫抖抬起右手,頑強地伸出食指,指了一下榜上的一張畫像。手一落地,馬上暈了過去。
澤萊取來一盆水,蹲下拍了拍季風的臉。不曾想?yún)s蹭了一手焦炭,甚是惡心,趕緊擦到季風衣服上。嘲諷道:“唉!你們看,這人可真招電來著。吃了我的雷電三角陣還不夠,竟敢來招惹這通天館的天雷陣。真是不知死活!”說完將盆一傾,水全部潑向季風臉上。
季風突遇涼水,驟然睜眼,猛一坐起,東張西望,四下打探。見周圍既無三角陣,也無壁畫,這才嘆了口氣,放松下來。遲鈍半天,見滿身是水,輕聲道了句:“下雨了?”
蘭芯左一搖頭,右一晃頭地仔細端詳著剛剛季風倒下前,手指方向的壁畫,道:“段秋水,七萬金”季風聽聲,猛一回頭。不小心甩出一滴水珠,飛向濟世碑上。
“??!”濟世碑上,蕩起朵朵電花,發(fā)出陣陣“吱吱”聲。蘭芯嚇地連退數(shù)步,雙手叉腰,一張俏臉生氣道:“濟世碑乃天下圣物,它保護著我們賞金獵人的權益。如果你沒有擊殺獵物,是不能觸碰它的。否則,就會受到天雷陣的攻擊。我說你,就是在找電!”蘭芯哼了一聲。生氣之中,又突出三分嬌蠻。
季風突然來勁兒,道:“對!你說對了!我就是找電來著...”說著臉色轉而哭笑不得,委屈道:“誰知道這玩意兒,這么厲害?!?p> 蘭芯見季風一臉委屈,心中不忍。上前彎腰蹲下,一雙嫩白細手,撫摸季風頭發(fā)。像母親安慰受傷的孩子一般,甚是溫暖?!靶『趧e哭啊~,下次可要注意了!”言語間,似乎又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連忙用手捂住。季風白她一眼,轉過頭去,嘆了口氣。
“季風!”一聲清脆且熟悉的聲音傳來,季風抬頭一看。正前方走來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一身白衣飄飄,手持長劍,正是呂詩函。
于天下盟大戰(zhàn)中,她為救季風,身受重傷,又不知去了何處。使得季風心中忐忑不安,時常掛念?,F(xiàn)在看來,原來是搬救兵去了。
季風一張嘴,黑臉露出潔白口牙正要說話。澤萊卻在一旁喋喋不休?!澳憧偹銇砹?!你知道我們接你這趟任務,虧了多少嗎?”
呂詩函拱手道:“不好意思,給諸位添麻煩了。賞金我一定會加倍奉上,定然不會虧待了各位?!?p> 澤萊嘴角一翹,更是得寸進尺,道:“加倍哪夠啊!這家伙打碎了我們價值三千金的天機鏡怎么算?還有……”
“夠了!”雷叔喝住澤萊,向他狠狠使了個眼色。隨而兇目收斂,轉向呂詩函,道:“雇主不必管他,此等任務既已談成。豈有加價之理。”談吐間,余光瞟了眼澤萊,繼續(xù)道:“莫要為了區(qū)區(qū)百金,砸了招牌。”
澤萊氣得一咬牙,轉過身去,不理眾人。此時季風見自己終于有說話的機會,趕緊搶道:“詩函,你的傷……”
“已經(jīng)無礙”。呂詩函言語中,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但一看到這滿臉焦炭,透出雪亮口齒的季風,也忍不住紅唇一癟,掩嘴一笑。
“小心!”伴隨著一聲急促的喊聲,呂詩函一掌推開季風。眾人皆不知為何,季風隱約覺得頭頂有一股強大氣息,壓頂而來。抬頭一看,驚道:“岳山川!”
此刻,岳山川本打算一掌干掉季風,沒想?yún)卧姾瘏s將其推開,而將自己置于這掌風之下。此掌已成迅雷落地之勢,除非外力阻隔,否則難以停下。
這一瞬間,季風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但最多的,還是對呂詩函的歉意。他知道,自己欠呂詩函太多,這一掌決不能再讓她為自己扛起。
就在季風被推開,并且推行余勢尚未減弱之際。雙腳點地,猶如蜻蜓點水,倏然急轉方向,沖向呂詩函。只見季風右臂一揮,將呂詩函一下攬入懷中,刻意旋轉一周。
就在這個旋轉過程中。呂詩函滿頭秀發(fā),掃過四周,散發(fā)淡淡清香。此刻她只聽得自己加快的心跳聲,和季風口中呼出的那一縷熱氣。一雙如秋水般,水靈大眼,含情脈脈看著面前這張臉。雖然被電得發(fā)黑,卻也覺得十分好看。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這樣一直靜靜地看著季風。
呂詩函纖細柳腰,順著季風手臂一圈圈旋轉而去。此刻她雖然很想像一只小鳥一樣,依偎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中。但這個懷抱卻無情地將她趕出。然而她逐漸遠去的眼神中,卻沒有半點怨恨,而是充斥著關懷和不舍。此刻季風和岳山川的眼神中,卻都是濃濃的殺意,且從未離開過對方雙眼。
當自己完全被拋出懷中時,呂詩函這才醒悟。原來,季風是要趁著旋轉,在有限的空間內(nèi),制造更大的慣性,將自己拋出這一掌的攻擊范圍。
岳山川先是一驚,想要撤掌,但又來不及。只好減弱功力輸出,怕傷了自己心中所愛。而后見季風擋下,心想“你還算個男人”,又是加大掌力,奮力壓下。
就在呂詩函被慢慢拋出之際,岳山川掌力已然落下。頓時整個通天館內(nèi)、濟世碑前,掌風彌漫。無數(shù)紙張漫天飛起,一股震徹天地的掌力如泰山壓頂般落于季風掌間。兩掌交匯時,這股掌力于兩人手掌中心一散而開。
呂詩函剛被拋出一丈之隔,就被這股炸裂而開的能量迅速震出數(shù)十丈,狠狠撞在了館內(nèi)木墻之上。落地時,又是口吐鮮血。其他人等,來不及遠離的,皆被震飛,向四周急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