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棄山的早晨是在一聲聲鳥鳴中開啟,姜溫義睜開眼看著破舊屋頂,下意識的伸手去摸了摸眉心,那里仿若還傳來陣陣刺痛。
昨晚夢境中的事情格外真實,想著姜溫義迅速盤膝坐在床上收斂神識。
識海內(nèi)一片空蕩蕩,那柄小劍依然懸浮在識海內(nèi),不過.....不過小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姜溫義控制神識朝著小劍探去。
只見原本還金光燦燦的小劍此刻變成了暗紅色,剛一靠近便感覺到一股驚天煞氣傳來,那煞氣直逼的姜溫義聚起的神識瞬間崩散,姜溫義從內(nèi)視中回到了現(xiàn)實。
心事重重的姜溫義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大師兄孫長清早早的已經(jīng)起床,正端著一大鍋粥從廚房走出來,看到姜溫義大師兄和藹一笑打招呼道“早啊,小師弟?!?p> “快來吃飯吧?!贝髱熜侄酥伋刑米呷?,一邊招呼著姜溫義。
中堂的桌子邊,師傅蕭滿富已經(jīng)坐在那里等著開飯了,看到姜溫義進來,師傅抬頭看去,只是一眼老人的眼睛便瞇了起來。
老人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姜溫義的眉心,姜溫義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問道“怎么了?”
說著姜溫義便朝著自己的懷里摸去,哪里裝著一面銅鏡,還是當初酒別離送給自己的。
舉著銅鏡姜溫義朝著鏡內(nèi)看去,只見一抹棗紅色劍形印記正印在自己的眉心正中,那劍形的樣子和太阿劍一模一樣。
聯(lián)想著自己昨晚的夢,還有早上在自己識海內(nèi)內(nèi)視的模樣,姜溫義盯著眉心的劍形印記沉默不語。
看來這一切和離漸聞有關。
“坐吧?!崩先碎_口叫姜溫義。
姜溫義收起銅鏡心事重重的坐在了餐桌邊,大師兄幫他打上了一碗粥。
“我昨晚做了一個夢?!苯獪亓x看著碗里熱氣騰騰的粥說道。
“夢里一個一身紅袍的少年,他說他叫離漸聞......”姜溫義欲言又止“他.....他便是當初的妖帝吧?”
老人端碗微笑點頭。
姜溫義長嘆一口氣,端著碗,現(xiàn)在似乎一切都已經(jīng)證實,自己和當初的妖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老人大口的吃了一碗粥道“從今天起你和你大師兄開始修行吧?!?p> “恩?!苯獪亓x端著碗心不在焉的恩了一聲。
“你在天棄山待不了多久?!崩先俗炖锖嗪磺逭f道。
姜溫義放下碗抬起頭看著老人。
“你不是要報仇嗎,那個人在長安天道院,天道院六十年一次的招生要開始了,你要報仇,便要進入天道院?!?p> “我還有多長時間可以準備?”
“最多半年?!?p> 姜溫義沉默不語,那自己半年內(nèi)便要到達地仙境嗎?
“不用擔憂?!贝髱熜趾挽汩_口“小師弟的天賦,半年內(nèi)地仙不敢說,大成卻是很輕松的?!?p> “我.....”姜溫義想了想說道“我一旦出了天棄山,師傅不是說那唐自在必然不會容忍我安穩(wěn)存在于世間,我出了天棄山那唐自在.....”
“我是說過,不過我也說過,有人想要你死,也有很多人想要你繼續(xù)活下去?!崩先苏f道。
“那些人可以抗衡唐自在嗎?”
“大概能吧?!崩先讼肓讼胝f道。
“大概?”姜溫義皺眉道“意思就是說也不是絕對的保證我的安全?”
“你放心?!崩先苏f道“我可以保證,唐自在絕對不會親自對你出手的?!?p> “我現(xiàn)在只有小成境,半年后最多大成,大成境,能隨意殺了我的人也很多吧?!?p> “你前去天道院的路上我會一路派人保護你前去?!?p> “大師兄?還是二師兄?”
老人搖了搖頭“另有安排?!?p> 姜溫義放下碗筷一口沒吃,老人說道“不過自己的實力才是最關鍵的,這半年和你大師兄二師兄努力修行,早日地仙才好?!?p> 姜溫義點了點頭,一股迫在眉睫的危機感油然而生,畢竟被那神帝唐自在盯上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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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陽光微醺,姜溫義和大師兄孫長清待在天棄山的一片密林內(nèi),密林旁是一道瀑布,瀑布轟隆作響。
“師弟可曾識字?”大師兄問道。
“倒是認識一些。”姜溫義說道,自己小的時候家里請過先生教自己識字,自己那時倒是認識了一些字。
“那便好。”大師兄孫長清點了點頭“你二師兄是一個字都不認識,上山到現(xiàn)在我一直想讓他入符道,可是他一直不肯識字。”大師兄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著搖頭道“他說識字比殺了他還難受?!?p> 姜溫義想起自己二師兄吊兒郎當活脫脫一副賭場打手的樣子,再想著他那樣去讀書寫字,光想想便覺得好笑。
大師兄笑罷接著說道“符道修行便猶如修者以自己身體為筆,以天地靈氣為墨,在這天地間寫出錦繡文章?!?p> “不過天賦卻是很重要,就好似人間有書法大家,卻也有人咬著筆桿子一天寫不出一個字,此乃天賦所限?!?p> 姜溫義聽著大師兄的話微微點頭。
大師兄從懷里掏出一本書扔給姜溫義說道“從今天起,那本書每天抄寫一頁?!?p> 姜溫義接過書看去,書面上只寫著一個字——符。
“想施展符,必須要手決配合,不過也必須得提前明白符的原理。天地元氣施展符道時運行的軌跡?!贝髱熜志従徴f道。
“你今日便先開始抄寫,先抄寫一頁我再教你其他?!?p> 姜溫義點頭翻開書,大師兄面前放著一個竹制桌子,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姜溫義磨好磨,毛筆吃滿了墨,翻開雪白宣紙開始抄寫。
許久未曾摸過筆的姜溫義提起筆有些別扭,這么多年大部分時間都是握著刀,更是有很多字姜溫義不認識,于是不得不一邊緩慢抄寫時而還抬頭問大師兄幾個不認識的字。
一頁不過數(shù)十字,姜溫義捏著毛筆卻是抄寫了一早上,太陽到了正中的時候姜溫義揉著酸痛的手腕看著宣紙上自己抄寫的歪歪扭扭的字。
這寫字確實是比殺人累得多,不過好在是一頁抄寫完畢了,大師兄看著姜溫義歪歪扭扭的字,笑著搖了搖頭道“也罷,能識字已經(jīng)算不錯了,總好過你的二師兄,回去吃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