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心說。這頭一次見殺人沒殺成,主仆二人給人家整理斗毆現(xiàn)場的。
周一卻在扶正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把杯子遞給了樂清,努努嘴,示意讓樂清看那爐火上正開著的水。樂清表情復(fù)雜的看了一眼周一接過杯子給周一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周一。
周一剛想往嘴里放,白無雙卻是開口道:“若是聽故事,你這杯水喝完,怕是聽不完了?!?p> 周一:“嘖,這啥命啊,這么多,就撿了一個帶毒的。”然后放回樂清手里,樂清,唉了一聲,又重新?lián)炝藗€杯子給周一接水。
周一也不多話對著白無雙說:“前輩開始吧。”
白無雙手在衣物上摩挲著緩緩說道:“本也沒想殺你二人。你們是息兒的客人,自然不能讓你們死在我這兒。”
周一剛想問這白無雙說這話什么意思。還沒開口,白無雙接著說:“我是他姑姑,他怕是沒見過我,我倒是常??匆娝??!?p> 周一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怪不得看這白無雙眼熟的厲害,原來是她與胡息長得極為相似,只是一臉的冷漠,而胡息卻時時笑意瑩瑩。
“故事啊,開始的時候還沒有息兒呢。”
說完這句話白無雙漸漸放平了語氣,似乎在回憶,似乎在懷念,雙眼卻是再也沒離開那衣服半分。
那年,我還不是白無雙,而是雪狐莊的二小姐,哥哥年少氣盛,不愿留在這常年皚皚冰雪的天山雪原之上。
而我只能替慢慢年邁的父母支撐起這雪狐山莊。我雖是女子,可是我雪狐莊自古以來被冰雪覆蓋在這山上,守衛(wèi)者天山鎮(zhèn)。鎮(zhèn)上百姓與我們共生共存。
說起來從雪狐莊存在到此時,幾百年來,是代代癡情人,代代不得好死。我以為我能打破這個魔咒,我不學(xué)毒,學(xué)了武。
哥哥他學(xué)了毒卻要說要去闖闖這江湖。白無雙說道這里,手卻緊緊攥起來手中的衣服,似乎有些哽咽。
繼續(xù)道:“我以為我一生守著天山,守著雪狐莊,便不會走上祖輩的老路,不會愛上一個人,也不會像祖輩一樣只愛一個人,愛到不要命只要愛的那種蠢事?!?p> 直到他出現(xiàn),那天和平時一樣,我去天山鎮(zhèn)查賬,這些事我從十二歲開始做,到十六到十八,到我以為會一直這樣繼續(xù)下去。
我問我母親,什么時候我會成親,會有一個孩子,會教孩子什么。等他來繼承雪狐莊,繼續(xù)我要做的事。
母親沒有回答我,只是告訴我,哥哥會帶著他此生的愛人回來,回這片寂靜到無聲無息,沒有生機的雪原。帶回勃勃生機,和未來的莊主。
那時的我不屑一顧,什么情情愛愛,總是聽人說起,卻從沒見過,我父親死是因為,我母親是那一代的莊主,她說她愛他??墒歉赣H卻從沒說過愛。
父親是個書生,除了在屋子里看書,便是常年病痛??吹轿业臅r候也會抱抱我告訴我,雪狐莊是個惡心的地方,我是干凈的,愛也應(yīng)該是。
直到我長大了,才知道父親早死,也是因為狐心。他的病痛不是生病是中毒。他死在不愛母親,但是卻被母親愛著。
我沒出去過,更不知道外邊有什么,我只知道會有很多人來我天山求藥。但是從來沒有人像那樣闖進我的生活。
他穿著一身藏青的武者服,走進店里。開口便說,他不為求藥,來的是尋愛。我問他什么是愛。他說:“就是一個人,眼睛里藏著星星看另一個人,便是愛。”
我只當(dāng)他是來鬧事的潑皮,我雙刀出鞘,到他身邊之時他卻未動分毫,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我竟然不知道該不該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