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柜瞇著眼睛,摸著下巴,一言不發(fā),明顯是對許易的話不慎滿意。許易他們總共只有五十兩,言外之意便是決計不會將這五十兩全部用來購買房產(chǎn)。
這座老宅雖然破舊,又地處郊外,但是畢竟面積寬敞,所以平心而論,孫掌柜開價七十兩倒也并不算太離譜。
許易見孫掌柜不言不語,站立沉思,也不好出言打擾,只得站在一旁安靜的等待孫掌柜回復(fù)。孫掌柜思考了半天,嘆了口氣說到:“唉,今天我就算吃個虧好了。朱公子也是我們的老主顧了,平日里對我們茶館倒也算得上照顧,許公子既然是朱公子的好友,那我今天干脆做個人情,四十兩,不能再少了?!?p> 眼見孫掌柜松口,許易立馬喜上眉梢,對著孫掌柜深深作揖,而后說到:“如此真是多謝孫掌柜了。”
拜謝完孫掌柜,許易扭頭對洪清兒說到:“還愣著干什么?掏銀子啊?!?p> 口袋里一個銅子都沒有,脾氣倒是不小。洪清兒見許易這般態(tài)度,面露不悅,開口說到:“許公子真是財大氣粗啊,既然許公子這般豪爽,那便自己拿銀子吧?!?p> 許易頓時滿臉尷尬,唉,當(dāng)男人難,當(dāng)個口袋里沒錢的男人更難。沒辦法,形式比人弱,該低頭就要低頭。
“不是不是,我是說清兒師姐您看看這房子覺得如何?您若是覺得滿意,就受累把銀子給小的,小的這就給您付賬去。”
洪清兒見他翻臉?biāo)俣戎?,方才還一副硬氣的狀態(tài),此時便一臉狗腿子的諂媚模樣,心中好笑,一下子沒繃住表情樂了出來。
此時朱自真和徐丫丫來到三人身旁,正好見到許易的一副狗腿子模樣,朱自真當(dāng)時就笑了,嘲笑著對許易說:“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臉皮這么厚?”
徐丫丫也是調(diào)侃的說:“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整天被清兒姐姐一個姑娘家管著,將來若是成了親,肯定也是個怕老婆的貨色?!?p> 然后,徐丫丫對孫掌柜說到:“孫伯伯,您說是嗎?”
話題突然引到了自己這里,孫掌柜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開口說:“這個,對女子言聽計從拿不是怕,是關(guān)心,是呵護?!?p> 徐丫丫點了點頭說:“我聽說孫伯伯的夫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是位女中豪杰,那看來孫伯伯一定很“關(guān)心”您夫人了。”
孫掌柜臉色一黑。
許易聽了小丫頭的話,則是努力保持著表情不讓自己笑出來,差點憋出內(nèi)傷。什么狗屁“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是位女中豪杰”,直接說母老虎不就行了?
原來這孫掌柜也是個怕老婆的。
徐丫丫見孫掌柜不再搭理自己,便從懷中掏出了那件繡花肚兜,對洪清兒說到:“清兒姐姐,我方才在內(nèi)院發(fā)現(xiàn)了一間閨房,這房中還有一件繡花肚兜?!?p> 洪清兒見了那肚兜,臉色一紅,訓(xùn)斥徐丫丫說到:“女孩子家家怎可大庭廣眾的拿出此物??煨┦掌饋?。”
“清兒姐姐,說來倒也好生奇怪,孫伯伯的夫人身材高大,只是看這肚兜的尺寸便知這肚兜的主人,定是腰身纖細,這孫夫人如何能穿上?”
孫掌柜聽了徐丫丫的話,心中緊張的不行。
而許易聽了小丫頭的話便明白了,原來這宅子是孫掌柜用來養(yǎng)外室的。只因?qū)O夫人訓(xùn)夫有道,把孫掌柜管教的服服帖帖的,所以孫掌柜只有孫夫人一位正妻,不敢納妾,所以才購置了這么一處偏遠的老宅養(yǎng)了個女人在此。
想明白了這些,許易對徐丫丫使了個眼色,徐丫丫便心領(lǐng)神會。隨即便收起了肚兜,轉(zhuǎn)而對許易說到:“易哥哥,談成了嗎?這房子要多少銀子?”
許易假裝心疼,嘆了口氣說:“唉,要四十兩呢?!?p> “這么貴呢?你問問孫伯伯還能不能再便宜一些了?”
“這宅子原本要賣七十兩的,現(xiàn)在四十兩給我們,已經(jīng)是便宜很多了,再便宜孫掌柜就要吃虧了?!?p> 徐丫丫拿著那件繡花肚兜放在手中把玩,一臉調(diào)笑的說到:“真的不能再便宜了?要不然……咱們?nèi)フ覍O夫人談?wù)???p> 話還沒說完,孫掌柜便急忙接過了話頭,大聲說到:“別別別,能便宜,能便宜!這宅子,這宅子三十兩,不,二十兩,二十兩許公子您看如何?”
許易見孫掌柜被小丫頭這般戲耍,也是于心不忍,仿佛看到了昔日被騙的自己一般。于是走到了孫掌柜身邊,拍了拍孫掌柜的肩膀說:“孫掌柜,實在是抱歉,我家這丫頭頑皮了?!?p> 孫掌柜皮笑肉不笑的,嘴角抽搐著說:“沒事,沒事?!?p> ………………
事情敲定之后,許易等人因為著急入住,當(dāng)即便同孫掌柜簽了過戶文書,并付了二十兩銀子給孫掌柜,之后這座破舊的老宅便算是正式易主了。
事情全部辦妥了之后,孫掌柜正欲告辭,卻被許易出聲留住了。
“孫掌柜,請留步?!?p> “許公子還有何事?”
“還有一事想同孫掌柜商量一下?!?p> “許公子請說?!?p> “孫掌柜的茶館,可還缺說書先生?”
孫掌柜本以為許易還是對房子有些疑問,卻沒想到竟然開口詢問茶館缺不缺說書先生。
“許公子為何這么問?”
“實話實說,我今日在孫掌柜的茶樓中聽臺上的那位先生說的《西廂記》,差點睡著。正好我這里有幾部還算不錯的評書,若是孫掌柜那里還缺人手,我便想著能在您那里謀個差事便是最好的了?!?p> 茶樓中的評書說的一般這孫掌柜心中自然是有數(shù)的,聽到許易如此提議,孫掌柜心中有些不信的問到:“公子莫非還懂得說書不成?”
此時,朱自真插入了二人的談話:“孫掌柜,你可別小瞧了我這兄弟。前些日子薛將軍東興樓三試學(xué)子的事情你知道吧?這事現(xiàn)而今杭州城可是快要人盡皆知了。你可知道答出了薛將軍那三道難題的才子是誰?”
朱自真伸手指了指許易說:“答出薛將軍那三題的,正是我這兄弟,許易?!?p> 孫掌柜吃了一驚:“沒想到許公子就是那日東興樓大出風(fēng)頭的才子。”
“所以啊,說個評書對我這兄弟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了?!?p> 許易看了看朱自真,心中生出了一個計劃,然后又對孫掌柜說到:“孫掌柜,這評書我還是有自信說好的,我心中確實有幾部經(jīng)典評書,定是咱們大夏人從未聽過的。而且,除此之外我還想給茶館中增加一個新的節(jié)目…………”
“哦?許公子說說什么節(jié)目?”
許易又是看了一眼朱自真,然后才對孫掌柜說到:“我這新節(jié)目,名叫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