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退下了白色的斗篷,邁步上前,她看著燕帝,神色非常從容。
“阿暖,有事你派人進(jìn)宮知會朕一聲不就行了,何必親自跑來一趟呢?!?p> 看著國師,御案上的燕帝輕笑,歡喜開口。
“怎么,沒事我就不能進(jìn)來看看陛下了嗎?”國師走到案臺近前,輕松說著,舉止上不再拘謹(jǐn)于君臣之別,“妙妙,難道,你不打算請我喝杯茶水嗎?!?p> “朕看,你不止是討杯茶水這么簡單吧?!?p> 燕帝走出案臺,微笑的看著國師,向著御書房左邊走去,國師緊隨其后。
“坐。”茶桌處,燕帝開口下,作了個(gè)手勢坐了下來。
“謝陛下?!眹鴰熐飞磔p拜,也跪坐在燕帝對面,與她四目相對。
對視不過幾息,燕帝的玉手就擺弄著茶具,倒了兩杯茶,推了一杯過去,國師見狀后,再次輕拜了下。
“謝陛下?!?p> “如何?”燕帝看著國師喝了一口,放下了茶杯微微問道。
“入口即甜,好茶……”國師一笑,“不過,此茶細(xì)品之下,回味后卻留有苦味,終歸是香氣多溢了?!?p> “國師不愧是神丹師,此言甚妙啊?!?p> 燕帝點(diǎn)了下頭,平靜開口,顯然對于國師的評價(jià)非常認(rèn)同。
國師只是輕笑,淡眸微斜,一只玉手輕輕的玩著茶杯,聞著味道。
“你的來意,朕已知曉。”燕帝又喝了口茶,看著國師的樣子淡淡開口。
“把她給我。”國師的目光不再看著茶杯,而是看向了燕帝的面容。
“朕也能保護(hù)好她?!毖嗟鄣恼Z氣首次帶著威嚴(yán),話語下,又為自己輕輕的倒了一杯茶。
聽著倒茶的流水聲,國師沒有任何動作,燕帝卻獨(dú)自品茶,似陶醉其中,沉默無言,國師的眼色也很平靜。
兩人的平靜時(shí)刻似乎就像一場棋局,無形中進(jìn)行著博弈,決定著高下。
隨著御書房內(nèi)彌漫著徐徐檀香,迷霧之中,國師放下了茶杯,輕聲輕語。
“如果她出了事,本座……”
“她不會出事的?!毖嗟劭粗鴩鴰煟孕诺幕卮?。
國師微微低頭,收回了心中的話,就想離開。
“阿暖,桑海城戰(zhàn)況如何?”
聽著話,國師停住了腳步,回身又坐了下來。
“妙妙,桑海城之事太無趣了,咱們還是看看有趣的事吧?!?p> “哦?”燕帝的目光也起了笑意,放下了茶杯,看著對面一臉笑意的國師。
“陛下請看?!眹鴰熜σ獠粶p,玉手向著茶桌一揮,驀然的,整個(gè)茶桌突然出現(xiàn)了一股白霧,涌動之時(shí),瞬間就成了一副畫面。
方形的云霧內(nèi),正是霧塵山內(nèi)劍拔弩張的梁無用一伙人。
“他們是?”燕帝疑惑的看著唐藍(lán)幾人,不解出聲。
“西域的人。”國師輕笑,平靜開口。
“傳……”
什么!燕帝心里微驚,她剛想有所動作,國師馬上攔住了她。
“陛下……”
看到國師搖頭,燕帝不在說話,和她看向了茶桌上,霧塵山的畫面。
“魔教的人怎會出現(xiàn)在這?”燕帝還是不明,她看著國師,口氣微微凝重。
“自然是有所圖。”國師的臉色依舊輕笑,看不出她的情緒,“不過,相比于他們,我比較有趣的是殿下那里?!?p> “國師何出此言?”
“陛下請看……”國師再次對著畫面揮了下手,只見霧云一變,就看到了世子殿下的畫面。
畫面里,正是林一凡五人。
燕帝威嚴(yán)的目光里,沒看出什么變化,她看著國師,似在等她解答。
“他不是關(guān)明天?!眹鴰熤钢嬅胬锏年P(guān)明天,語氣里出現(xiàn)了凝重。
燕帝聞言,臉色雖然沒有變化,但她的神色卻轉(zhuǎn)為沉重,看著畫面。
“怎么,難道連國師也不知道他是何人假扮?”燕帝似乎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對著國師輕輕開口。
國師搖頭,迎著燕帝的目光,她不在意燕帝的話,繼續(xù)保持著輕笑。
“她不是陛下的人嗎?”
隨著這句平靜的話一出,整個(gè)御書房內(nèi)突然進(jìn)入了寂靜時(shí)刻,落針可聞。
“朕常聽天下人評論國師的手段如何恐怖,想不到,你也有不知的時(shí)候啊。”
燕帝的目光炯炯有神,其話語卻輕描淡寫。
“是微塵冒犯了。”國師收起了笑意,雙手執(zhí)禮低下了頭。
這場交鋒,僅憑燕帝幾句話,就讓手段驚駭?shù)膰鴰煍×?,這敗不是修為比拼的高下,而是她們之間的君臣之義。
國師收回了茶桌上的霧化,畫面也消失了,茶幾恢復(fù)了原樣,尤其是那茶杯,依舊慢慢的冒著熱氣,清香怡人。
“查出了嗎?!毖嗟圯p輕的喝了口茶,看著國師,一點(diǎn)也不在意國師的行為。
“正在查。”國師坐直了身子,看著燕帝平靜回答。
“能讓國師算不出來的人,修為定是非常高深,難道是五圣?”燕帝思考下,說出了當(dāng)世五大強(qiáng)者。
看著國師沉默,燕帝又想了其他地方,再次出聲,“五絕?”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十年前,是什么人,嚇走了老鬼?!?p> 國師沉吟間,她的目光一直盯著燕帝。
“朕也好奇,難不成是柳若竹?”燕帝的話也有點(diǎn)疑惑,看著國師。
國師沒說什么,沉默時(shí),她的目光含有深意,看著面前的燕帝,恭敬開口。
“陛下圣明,微臣告退。”國師起身,似不想再糾結(jié)此題。
“阿暖,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去狩獵了吧?”燕帝沒動,隔著距離問了起來。
“是很久了?!眹鴰熗O铝四_步,語氣非常輕,“我們改日吧。”
她說著,人已經(jīng)走出了御書房,燕帝再次喝了口茶,陷入了沉思。
少傾,她才無奈一笑,御書房里傳出了話。
“傳朕旨意,使團(tuán)接待一事改由長歌城進(jìn)行。”
“諾?!?p> 京城的夜色很美,似乎更加安靜了。
……
就在場面一觸即發(fā)之際,大地上突然冒出了無數(shù)的枝條,原來是去而復(fù)返的血妖藤再次作亂。
梁無用一伙人的目光果然被轉(zhuǎn)移了,一伙人開口間,也動了。
“怎么回事?”
“這又是什么?”
“蛟龍不是死了嗎?”
“是血妖藤?!?p> 水靈圣使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修為運(yùn)轉(zhuǎn),急忙開口。
就在大家紛亂時(shí)刻,水靈圣使突然來到了盧金秋身邊,對付著藤蔓之時(shí),水靈圣使終于出手了。
“小心?!币贿叺脑S志無法走開,看到這里,著急出聲。
盧金秋的念力始終開著,她一直都在注意水靈圣使的動向,看她瞬移而至,心里也猜到了她的用意。
這是要趁亂搶奪內(nèi)丹啊。
只是一個(gè)照面,她們兩人對掌之下,盧金秋直接就被震退了,她吐血時(shí),抬起頭看著水靈圣使。
不愧是宗師,就算受傷了,依舊強(qiáng)悍。
水靈圣使哪里肯給盧金秋喘息的機(jī)會,她再次一動,掌風(fēng)呼嘯而來。
盧金秋忍住了傷勢,她握緊了手中的劍,目光沒有絲毫懼色。
她大喝一聲,執(zhí)劍沖來,兩人的前面都化作了一道光芒,再次撞上。
一聲輕響后,盧金秋又?jǐn)⊥讼聛?,水靈圣使乘勝出擊,身子借著余力向著盧金秋沖去,退后中的盧金秋來不及吐出體內(nèi)氣血,感受到危機(jī)的她,眼神突然犀利起來,果斷的將內(nèi)丹扔向虛空。
“你想要,那就給你!!”
水靈圣使本想下殺手,不料內(nèi)丹剛被扔出,就被血妖藤的藤蔓臨空抓住,送向了地下。
“你敢!”
水靈圣使怒喝之下,就放棄了追擊盧金秋,直接半途改道,掌心作拳,對著大地就是一記發(fā)出。
嘭……
又是一聲巨響傳出,沒等眾人驚神的目光看來,就聽見了一個(gè)詭異的回音,這是血妖藤的痛叫。
本來不想殺你的,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
盡管轟開了這里的大地,可是內(nèi)丹的蹤影依舊不見,水靈圣使生氣間,心底沉吟起來。
她來到一處大地,無視了大地那無數(shù)的藤蔓枝條,冷哼一聲,全身突然亮起了光,修為散出之際,那些藤蔓不斷顫抖,進(jìn)入了地下。
整個(gè)大地也在顫抖,隨著水靈圣使的修為運(yùn)行,無形之中,她面前的大地突然被炸開,無數(shù)碎土隨著氣流飛濺時(shí),部分碎土停在了水靈圣使面前,掉在了地上。
沒等血妖藤根逃走,水靈圣使的毒氣隱然隨著靈力蔓延進(jìn)了地下,藤根大口扭曲之時(shí),慘叫下,無形的空靈之聲再沖擊而來。
水靈圣使臉色有點(diǎn)蒼白,面色卻很冷靜,無視了這股力量,慢慢的向著血妖藤走去。
“拿出來吧。”
水靈圣使看著它淡淡開口,口氣里不容置疑。
無數(shù)的藤蔓被血妖藤回收過來,夜色漫舞中,心智低下的它再次恐懼起來。
之前蛟龍的事也就算了,沒想到,這個(gè)女人也很厲害。
感受著無形的壓力,血妖藤驚恐萬分,立刻吐出了內(nèi)丹,趕緊逃離,只是,它做不到了。
就在這一剎那,內(nèi)丹剛吐出血妖藤大口處,突然的,內(nèi)丹自行劇烈抖動,散出光芒時(shí),水靈圣使眼神一緊,趕緊退后,心里念道。
該死,竟然忘了蛟龍還沒死呢,它竟然不惜自爆自己的內(nèi)丹,這次她真的大意了。
只見一個(gè)巨大的蘑菇云忽然升起,更伴隨著一聲巨響,一道巨大的威勢向著八方滾動而去,水靈圣使畢竟之前受了傷,雖然及時(shí)挪移了,但離得太近了,還是被波及到了。
她還沒有瞬移多遠(yuǎn),就被這股強(qiáng)大的力量快速的推了出來,她大叫一聲,身子也倒在了地上。
這股力量最后化成了風(fēng)暴,不僅追上了水靈圣使,更瞬間蔓延了附近八方,所有人都被波及了。
“啊……”
粉色的霧突然籠罩了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