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住,眼神里盡是迷茫。我拾起一枚酒糖,塞進嘴里,濃郁的酒香在口中蔓延。我伸手,拿了一柄匕首,在手腕間劃下。
他驚詫,“你在干什么?”我邊拿瓶子接好血,邊語氣淡淡地說:“救你想救的人?!?p> 白玉瓷瓶里的血,很紅,還有一種香氣,夾雜著酒香,就像剛剛入口的酒糖。
我伸手,遞給他?!澳惆阉鼛Ыo你想救的人,讓她服下,能免受人界疾苦?!?p> 他激動,“這是真的?”
“當然,何以解憂,忘憂之血?!?p> 他有些局促,“我…我不知道她在何處……”
我瞪大雙眸,眼里似乎起了冰,更冷的話從嘴里吐出來?!澳氵B她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讓我救她?你究竟愛不愛她!”
他更慌了,護住瓷瓶,“我…我到戰(zhàn)場的時候,只看到一具具沒有生命的死尸,我當時心里很亂,我拼命殺人,我想為她報仇?!?p> “我殺了很多人,我甚至設計了敵國公主,我……”他急急地說著,我打斷了他,“你怎么設計的敵國公主?”
他苦笑,“既有計謀,也有小人之舉,甚至于那些骯臟齷齪的事都干了。我不后悔,就算靈兒將來醒來怨我,我也不后悔!”
我皺眉,“即便如此,這也不是你傷害女子貞潔的借口!你能殺人,能把戰(zhàn)火攪得焦灼不堪,但不能牽連無辜的人。”
“我……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我忍不了,我不可能不報仇!”他目光微閃,隨后又轉為堅定。
“你需要救贖,靈魂的救贖,你得去解憂塔呆著,直到想清楚為止,你該去了。”我看了看天色,眉頭皺得更緊,沉聲說。
他抬頭,“我去了,能見到她嗎?”
“不能,但你能找到,救她的方法?!?p> “真的?”
“當然,我從不騙人?!?p> “怎么走?”
“吃一枚酒糖就行?!?p> “什么時候吃?現在嗎?”
“你想什么時候走,就什么時候吃?!蔽蚁肓讼?,又補充到,“我先和你說一些規(guī)矩,到時你去了,一定記得?!?p> “好!”
“解憂塔并非名字那般善良,里面有很多酷刑,對感情不堅的人,會受極深的傷,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如果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他笑笑,“不了,我不后悔,只要能有一絲救她的機會,我就不會放棄,哪怕我死在救她的路上,也比心死好?!?p> 我的心不可抑制地抽動了一下,有點疼?!凹幢闶钦嫘南啻诮鈶n塔里,也會褪一層皮,那是三界里,最邪之處。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們做不到的,進了解憂塔,等同于死人。”
“沒關系,我不在乎的,沒有她,我的心早就死了?!彼?,沒有恐懼,仿佛我說的一切,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