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駿激動地就要沖出去,眾人頓時慌了,連忙拉住了他:“駿哥!別激動啊,我們……我們就算追上也打不過他?。 ?p> 劉駿才剛邁出一步,就被求生欲強烈的眾人死命拉住,動彈不得,只得沒好氣的解釋道:“誰說我是要去打楊安了!”
“那駿哥你……”眾人滿臉不相信的表情,手并沒有松,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失去理智的劉駿跑了。
劉駿一個人被打了沒多大事,就怕牽連到他們,讓楊安把他們也一起算上了那可就麻煩了。
“看到那幾個穿黑西裝的嗎?”劉駿指著遠遠跟在楊安身后的幾個大漢,“我見過那個領(lǐng)頭的,是何家的人!”
“何家要對楊安動手了!”劉駿的興奮之色溢于言表,“還不快放開!”
聽了劉駿這話,幾人有些猶豫了,劉駿趁著這機會掙脫了眾人,一溜煙就跑下樓去了。
包間里的幾人互相看了看對方,終于半信半疑的也跟了上去。
一群人越走越偏僻,很快,前方那幾個黑西裝男子停在了一個巷子口,似乎是在把手不讓人進去。
“駿哥,現(xiàn)在怎么辦?”見著這一幕的幾人現(xiàn)在徹底相信了劉駿的話,這顯然是已經(jīng)把楊安堵在里面了啊。
幾人也不敢大喇喇的上去,蹲在墻角小心翼翼的商量著。
“駿哥你不是認識他們領(lǐng)頭的嗎,要不你去說說……”
“蠢!”劉駿緊盯著遠處,頭也不回地道,“你以為楊安只是被打一頓嗎?如果只是那樣,他們需要到這里才動手,還讓人遠遠把著路口望風(fēng)?”
“難道何家還準備……”眾人瞪大了眼。
“不然呢?”劉駿瞥了眾人一眼,“楊安失蹤了就失蹤了,林家就算懷疑又有什么證據(jù)?”
“那我們不是白來了?”眾人臉上露出遺憾的神色,這種臟事,何家不可能被外人看到留下把柄,也就他們藏的好還沒被那幾個黑西裝發(fā)現(xiàn),不然他們恐怕也沒好果子吃。
“別吵吵!”劉駿眉頭緊皺的低喝道,他沒想到何家出手會這么快。
不能親自出手,至少也要親眼看到楊安的慘狀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他不甘心地環(huán)顧著四周,最后目光定在不遠處一棟大樓上。
……
距離巷子沒多遠的街道上,很快駛來一輛轎車,后座車門打開,一個男人鉆了出來。
正是何弘亮,只是現(xiàn)在的他雙眼滿是血絲,蓬頭垢面,身上西裝滿是褶皺的憔悴模樣與昨晚氣勢逼人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等待在這的費雄快步上前:“老爺,人在前面的巷子里,不過……他好像已經(jīng)預(yù)知了我們出現(xiàn),不僅一點沒慌,而且……我懷疑他是故意引我們來這條死胡同……”
“他就這么自信?”何弘亮今天就沒舒展過的眉頭徹底擰巴到了一起。
……
腳步聲在寂靜的巷子里回蕩。
當(dāng)他終于親眼看到死胡同盡頭那個在照片里已經(jīng)看了無數(shù)遍的少年時,呼吸猛地變得急促起來,緊握成拳的雙手和根根暴起的青筋無不顯露著他的憤怒和恨意。
在今天以前,如果有人說何氏企業(yè)會在一天之內(nèi)分崩離析,他恐怕只會當(dāng)那人是瘋子的嗤之以鼻。
可現(xiàn)在……
從大清早被火急火燎的秘書叫醒那一刻,他的噩夢就仿佛開始了。
先是合作伙伴毀約,銀行抽貸,仿佛這些人整晚不用睡覺提前商量好了一般,把林家昨晚的報復(fù)手段在重來了一遍,只是打擊的對象從何家伸出去的觸手變成了何家大本營,直指何氏企業(yè)根基!
緊接著,武盟的人又在準備去公司坐鎮(zhèn)的半路上攔住了他。
對武盟通緝?nèi)藛T知情不報,而昨晚他們在車里的談話錄音成了鐵證。
罪名并不重,最多也不過坐幾年牢,但這對已經(jīng)風(fēng)雨飄搖的何家來說無異于滅頂之災(zāi)!
在公司資金鏈已經(jīng)繃到極點,而公司主事人將要身陷囹圄,危如累卵之際,對手毫不手軟地壓下了最后一根稻草:大批稅務(wù)人員進駐何氏集團總公司查賬,何氏企業(yè)這幾年偷稅漏稅的巨大數(shù)額很快就被如數(shù)查出,面臨著巨額罰款。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直指命門的三擊,直接把昨天才剛被林家重創(chuàng)何氏企業(yè)推入死地。
直到這時,他才終于意識到,這一切動作的背后到底是誰。
在天南能有這么大能量同時做到這三件事,再不可能的答案也只能是這個唯一的答案。
沈家!
他瘋了一般的趕到了沈府,想要當(dāng)面質(zhì)問沈智軒,死也要死個明白!
沈家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何家與沈家往無怨近無仇,就算何家倒下了,沈家又敢冒大不韙吞下何氏企業(yè)?
他沒能見到沈智軒,卻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卻有情理之中的人——王天龍。
從王天龍那,他才終于得知了緣由。
何弘亮做夢都想不到這個昨晚還視之如螻蟻的少年竟是決定這一切的關(guān)鍵!
何昊被抓,沈家的出手,何家的崩塌,甚至他的下半輩子……
他不知道楊安的身份,現(xiàn)在也沒有任何心思去猜測。
“我們對何氏企業(yè)沒有一點興趣,但如果楊先生不愿意原諒你的話,那我乃至整個沈家就只能繼續(xù)‘看’著你何家,直到你身無分文,再無半點威脅為止?!?p> 王天龍那對何家產(chǎn)業(yè)不屑一顧的聲音他還記憶猶新。
何氏企業(yè)是死定了,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干脆把楊安弄死泄憤,然后帶著僅存的現(xiàn)金逃亡。不然就只能乞求楊安原諒,等坐完牢出來后做個安心的富家郎……
從沈家出來,何弘亮一直有些猶豫不決。
在心底里,他是傾向于第一個選擇的,所以他才會早早的讓費雄等人去跟蹤楊安。
他何弘亮起家至今何曾乞求過任何人?
看到這個少年的瞬間,怒火上涌的他更堅定這個想法了。
獨子永遠醒不過來是因為楊安,何氏企業(yè)的分崩離析是因為楊安,何家家破人亡因為楊安!
如此深仇大恨,怎么可能吞得下去!
但就在他要做出決定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對面少年的表情,那雙平靜地掀不起一絲波瀾的眼睛下,嘴角是若有若無的笑,似是嘲笑,似是輕蔑,似是不屑……
“何總,昨晚我可是提醒過你,不要走錯了路……”
與此同時,王天龍跟他見面似是調(diào)侃的第一句話如閃電般在腦中閃過。
他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
王天龍那個老狐貍,又怎么可能在沒有十足把握下跟他說這些?
上一個選擇他走錯了路,何氏企業(yè)沒了,現(xiàn)在他再走錯了,還有路嗎?……
足足猶豫了半分鐘,直到楊安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何弘亮才終于做出了抉擇。
“阿雄,你們先下去吧……”
他仿佛在這一瞬間變得憔悴了許多。
“老爺……”
早已經(jīng)知道何弘亮想法,只待一聲令下就帶人上去把對面少年砍成肉泥的費雄詫異地看著何弘亮,正想再說什么。
“下去!”何弘亮再次強調(diào)道。
“……是。”費雄沉默了一下,只得帶人退了下去。
死胡同里只剩下了何弘亮和依舊平靜站立在對面的少年。
“嗒,嗒,嗒……”
沉重的腳步聲在回響,何弘亮一步步向少年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身形都似乎佝僂蒼老了幾分。
……
此時,百米外的一棟高樓上。
劉駿眉頭緊蹙,之前看到何弘亮來了他還越發(fā)興奮,覺得楊安死定了,可哪知轉(zhuǎn)眼間何弘亮又把手下們都趕跑了。
何家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越發(fā)覺得事情不對勁。
其他人也在詭異的看著樓下遠處的巷子里,何弘亮向著楊安越走越近。
“該不會是何總被怒火沖傻了吧?想跟楊安單挑,手刃仇人給何昊報仇?”
“沒理由啊,何總不可能沒調(diào)查過楊安在武道交流會上的表現(xiàn),難道何總其實是一位隱藏的高手?”
這么遠的距離,他們也聽不到巷子里在說什么,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的‘奇思妙想’。
終于,何弘亮走到了楊安身前……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以為要看到兩位‘高手’的對決。
下一刻,空氣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木然的張著嘴,不敢置信地看著巷子里發(fā)生的一幕。
何弘亮,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