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角剛回到自己的紙馬鋪,就感覺自己身后吹來了一陣陰風(fēng),小心翼翼的轉(zhuǎn)頭去看,卻看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
豆角沒有看到這個男子的影子,就知道這個人是鬼,但是臉上依舊是沉默的,仿佛經(jīng)不起半點的波瀾。
曾經(jīng)面對鬼,她是害怕的恐懼的,可是后來豆角發(fā)現(xiàn)這些鬼根本就近不了自己的身,只因他們沒有因果。
那個男子有著一雙昨夜出了一件振動京城的大事,季家家主季雁南居然一夜之間暴斃了,一時之間街頭巷尾都在討論這件事情,而季雁南剛剛過門的妻子慕氏卻在一時之間拿下了偌大的季家,成為了季家真正的掌權(quán)人。
這件事情很快就壓過了之前的風(fēng)頭,讓人不禁贊嘆此人怕是謀略不輸于諸葛。
也有不少人在猜測,這季家家主暴斃怕是與這剛過門的新娘子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說不定正是這妻子謀殺了丈夫,謀奪家產(chǎn)的一件古今奇事。
不過這一切與豆角可是沒有關(guān)系的,豆角只是在這京城里長大的一個小小的孤兒,所幸父母留下的家產(chǎn)豐厚,也能夠讓她衣食無憂了。
但是她也不甘于就這樣,自己開了一家紙馬鋪,專門賣一些香燭貢品,日子倒也過得充實。
至于為什么要開這么一家在常人眼里看起來顯得不詳?shù)牡赇?,正是因為豆角有一雙陰陽眼,可以看得見鬼神。
可是豆角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因為她生怕別人把自己當(dāng)做鬼抓起來燒死。
在很小的時候,豆角親眼看到過一個神婆被人抓起來,用火活活的燒死。
打那天開始,她就開始不斷的做噩夢,發(fā)高燒,三天三夜之后才正常了起來。
但是到打一天開始,她很少再敢與人交流了,經(jīng)常一個人躲在黑暗的屋子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直到后來開了這家紙馬鋪,看到逐漸疏遠(yuǎn)的人們,豆角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知道了季雁南的事情之后,豆角沉默了很久,提了一籃子的香燭與冥幣,找了一個沒有人看見的地方,燒了一夜的香,流了一夜的淚。
沒有一個人知道,豆角其實偷偷的喜歡著京城首富季雁南,那種小心翼翼的愛慕,卑微到了骨子里。
豆角剛回到自己的紙馬鋪,就感覺自己身后吹來了一陣陰風(fēng),小心翼翼的轉(zhuǎn)頭去看,卻看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
豆角沒有看到這個男子的影子,就知道這個人是鬼,但是臉上依舊是沉默的,仿佛經(jīng)不起半點的波瀾。
曾經(jīng)面對鬼,她是害怕的恐懼的,可是后來豆角發(fā)現(xiàn)這些鬼根本就近不了自己的身,只因他們沒有因果。
豆角看到那個男子有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面寫滿了光,頓時就有些感覺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在那里見到過。
那男子也看著豆角,過了一會突然開口說道“我覺得你有種熟悉的感覺,但是我不知道在哪里見過你?!?p> 豆角聽了這樣的話之后扯了扯嘴角,不想管自己身后的那只鬼,反正這種鬼她見的多了,不用多久就會自己走了,只不過就是饞自己這里的供奉。
但是那男子卻跟了過來,絲毫不受鋪子里供奉的神佛影響。
這倒是引起了豆角的注意,豆角反復(fù)打量了他一會兒才開口“你居然是一個生魂。”
所謂生魂,就是指剛剛離體的魂魄,而且一般都是沒有經(jīng)受過什么怨恨和不甘的魂魄。
那男子聽了之后,也只是輕輕的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說出了兩個字“北寒?!?p> 豆角看著他,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你這是在告訴我你的名字叫北寒嗎?”
那男子疑惑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也不知究竟在說些什么。
豆角見他滿臉的迷茫,忍不住有些可憐“你若是真的無處可去的話,便去地府投胎吧,生魂留在人間,只有死路一條,若是你運氣不好,碰上了個惡鬼,定然是要讓你魂飛魄散的?!?p> 北寒聽了這話之后,也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后開口“我想找人?!?p> 豆角聽了這樣的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看著他“你找人,那來我這里干什么?”
北寒歪了歪頭,顯然也是很疑惑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種力量引著我來你這里。”
豆角聽了這樣的話,隱約知道了是因果在作祟,也不理那個男子,自顧自的折了一個紙人“那既然如此的話,你就在這里呆著吧,反正我是沒有辦法幫你的。”
北寒聽了這樣的話之后撇了撇嘴,但是也沒有多說什么。
豆角把他的神情都看進(jìn)了眼里,卻只感覺到這個人長得真的算得上是極好的,只不過臉上有些血污,影響了他那整張臉的容貌。
豆角過了一會兒,突然開口“你被傷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為什么會一點怨恨都沒有呢?難道你不恨傷了你的那個人嗎?”
按說成了這個樣的鬼應(yīng)該是恨傷了自己的人,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但是眼前這個鬼卻是不同的,他不光沒有去對付那個人,反而是把一切都給忘干凈了。
北寒聽了這樣的話之后,卻是反常的沉默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什么也不記得了,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不恨他?!?p> 豆角聽了這樣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另一邊
韓離塵看著自己面前冷若冰霜的男子,忍不住走上前去拉住了他的纖纖玉手“北寒,跟我走好不好?這冰冷的慕府不適合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只求你和我走好不好?”
北寒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你怕不是瘋了,我如今已經(jīng)是慕家的人了,這整個慕家都是我的,我為什么要跟你走?”
韓離塵看著眼前陌生的男子,忍不住地?fù)u了搖頭“不,不可能,北寒,你不是那樣的人?!?p> 北寒聽了這樣的話之后,輕輕的勾了勾唇角“那我只能說是你錯看了我了,韓公子,我北寒就是這么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你知道雁南是怎么死的嗎?是我親手端給他的毒酒,看著他喝了下去。”說著又帶著點兒輕浮的摸上了韓離塵的臉”莫不是韓公子也想體會一二?”
韓離塵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面前容貌如玉的男子“北寒,你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北寒聽了這樣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不是這個樣子,我還該是什么樣子,我本來就是一個男子,卻偏偏的被他季家強娶了去,如此羞辱折辱于我,我拿下他的季家又能怎么樣?”
韓離塵沉默了許久之后,再次拉住了北寒的手“北寒,我不信,我認(rèn)識的你公子如玉,講究的就是一份情與一份義。”
北寒聽了這樣的話之后反倒是冷下了臉“我的事情與韓公子無關(guān),希望韓公子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否則的話就不要怪我不講情義?!?p> 等到了韓離塵走了之后,北寒眼中有淚水滑落,他怎么可能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一直都守著自己的男子呢,只不過如今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豆角看著自己身邊笨手笨腳幫自己燒紙錢的北寒,忍不住的笑了出來,用帕子給他擦了擦臉上的灰“你呀,要小心一點?!?p> 北寒看著她,想下意識的躲避了過去,看著豆角有些難看的表情,忍不住抿了抿唇“我不知道為什么,抗拒所有人的觸碰?!?p> 豆角看著他愣了片刻,笑了出來,把自己手中的手帕遞了過去“沒關(guān)系的,你自己擦吧?!闭f完就走開了。
北寒看著自己手中粉紅色的手帕,又看了看離去的背影,把那條手帕塞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仿佛是對待什么珍寶。
而在別人眼里,這個看起來不起眼又有些怪癖的女孩兒,就是在北寒心里的珍寶,不管和曾經(jīng)和以后現(xiàn)在藏在他心里的人,就是自己現(xiàn)在面前的這個豆角。
他恍惚間記起了一個清脆而又明朗的男子說過的話“豆角這種東西生命力是最頑強的,但是口感卻也極佳,算得上是荊棘里長出的鮮花,我平日里一只雞愛吃的也難為你有心了,在這冬日里也能為我找出豆角來吃?!?p> 北寒心里想著自己心里很奇妙的感覺,他感覺這個男子自己應(yīng)該是十分熟悉的,卻怎么也記不起來。
豆角自己去廚房里做好了飯之后才走了出來,看到已經(jīng)乖乖在餐桌上坐好的男子,忍不住的笑了笑,把自己手中的那碗香燭遞了過去。
但是北寒就看著豆角手里的那碗飯,忍不住地抿了抿唇。
豆角看到他那個樣子知道他的心思,怕是想吃人間的飯了,但是如今他只不過是魂魄,又怎么能夠吃人間的飯呢,于是就吃好,假裝不開心地看他一眼。
北寒立馬就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似的端坐好,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顯然是聽話極了。
豆角不可抑制的低下了頭,忍不住的笑了,她心里跟明鏡似的,她的已經(jīng)愛上了自己面前的這個男子,只不過人鬼殊途,誰又能夠知道將來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