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耳聽到確認,隨瀟心里一片悲涼,跟他年紀相妨的李神醫(yī),小時候還吵鬧過的玩伴,竟然真的去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風盡習慣成自己然,兀自念著,又俯身拿起板,欲安置回去。
倏的門板就撞著風盡一起向后勁飛,然后壓著風盡重重的摔在地上。
“李建玉,今日我一定替阿葦將你這個孽障碎尸萬段!”赫然出現(xiàn)一道偉岸的身影,在黑夜的微火下,江夏佚素來溫柔的眉眼間充斥著肅殺之氣,恨不能生啖風盡之肉。
風盡整個身形都顫了顫!陰郁的壓迫從黑暗中逼來,想當年,他處心積慮,在江淮身邊蟄伏了這么多年,眼看就要奪了他的位置,掌一方大權,然后徐圖天下,結果卻栽在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手上,功虧一簣,還被他廢了武功。
風盡顧不得擦鼻血,立刻爬起身拿起鐵棍胡亂的向江夏佚揮去。
江夏佚一個側身閃避之際,只數(shù)招,江夏佚便將風手上的棍打落。
風盡被逼到死角,借著黑夜燈火灰暗,得了便利,后退間手伸至袖口,瞬間就像江夏佚散去。
火辣辣的疼痛向江夏佚眼目襲來,眼睛有蝕骨的灼燒之痛在蔓延,甚至有血自眼角微流而出,江夏佚捂著眼睛,痛苦的擲下劍,撐住墻,“你這個魔頭,我真后悔當日放過你,鑄成大患。”
若不是念在李建玉當年救過母親一命,江夏佚當年是任如何也不會放過他的。
“若不是當年我救了小源,怎么會有你這個小兔崽子來恩將仇報,我本也是天上耀眼的星辰,卻弄的這樣人不人鬼不鬼?!毕肫鸬谝淮我姷角f源,風盡的臉上依然有眷戀。
“你是救過我母親,可是我的父親卻加倍的償還了你,他視你為兄弟,指點你武功,一手提拔你,成為一方總兵,你卻還不知滿足......”
江夏佚說著,一陣劇烈的疼痛,使得其深拂眼睛,“嘶”的輕吟出聲。
饒是如此,李建玉仍不敢欺近江夏佚,窮寇莫追,別看他現(xiàn)在抱頭狼狽,逼急了仍是威力驚人。
李建玉趁江夏佚灼痛難耐時,一個疾步,欲跳下機關石室,這個時候還是徹底將隨瀟這道救命符,拿捏好,才是萬全之策。
不想?yún)s被江夏佚一腳橫掃過去,身子重重的匍倒在地上。
未及反應過來之際,江夏佚勁掌已經鎖住其咽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這粉卻實有威力,若尋常人,必抱頭鼠竄,但他江夏佚何許人,就這點痛苦,還不至于到失控不能把持的地步。
“你的眼睛若半個時辰內得不到我解藥的,就等著淪為瞎子吧!”風盡不敢相信的獰道,他剛才明明痛苦到難以自持,原來是裝的,難道時隔多年,他還是斗不過這個小免崽子,要重蹈覆轍?
這個意絕散是齊圣葦兩年前研制出來是為了對付自己的,當時自己痛的如在滾沸的水里蒸煮,萬幸自己還捆了他的相好,最后以放了他的相好為條件,使齊圣葦給了解藥,從此以后他對齊圣葦更加防范,一點也不掉以輕心。
他還是不相信江夏佚會為寧肯失掉一雙眼睛,也要結果自己的命!
“夠了!”江夏佚卻再也不肯給李建玉說話的機會,此等人假冒為善,惡貫滿盈之人,多留一刻,他也不愿意,再者,雙目失明,于他未必就是壞事。
手腕一用力,“咔嚓”一聲,竟直接將風盡的頭顱擰斷了。
身首異處,血骨淋漓,風盡的眼睛依舊睜的鼓鼓的。
是夜紫魚山霖澤峰風盡大師清修的房室火起,燒的一塌糊涂,只在幾百米外的樹梢上發(fā)現(xiàn)了懸掛的首及。
奏太后當場害病。
楊旭淵當機立斷,封鎖所有的消息,密調二十名暗衛(wèi),扮作香客居于客院,秘切關注。
袁府,客院,江夏佚坐在床前的桌前,眼睛處,系上了一條白色緞帶,饒是這般亦難掩他的清俊的風采。
“夏佚!”袁蟄見到江夏佚,就激動的抓住他的手,男兒有淚不輕彈,平生還是第二次落淚,第一次是最疼他的祖母去世,“我一定會找遍天下名醫(yī),治好你的眼睛的。”
他完全可以先假意答應李建玉的要求,不到萬不得已,怎可犧牲雙目,袁蟄實在不敢想象,若是自己,雙目失明,當該何處。
江夏佚淡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一個雙目失明的戊邊守將,沒了各方忌憚,豈非更隨性?”
“夏佚啊,你這又是何苦?”袁蟄是真的無法理解江夏佚的人生觀,圣賢書讀的太多了,將自己拘的這么累,為了兒時一個空口承諾,如此大費周章,還不惜淪為瞎子,值得么?如雷慣耳的鎮(zhèn)北王,就不能活的恣意些?
皇宮,恒芳宮,太醫(yī)齊齊跪了一地。
袁皇后看著蕭貴妃的養(yǎng)父蕭提點不好發(fā)作,暗暗握了握拳,“蕭大人,你這是做甚?本宮在你的眼里豈是這么狹隘短視的?蕭大人醫(yī)術超然,能使人孕育雙生子,這是世人都有目共睹的事,馨兒的臉,就算蕭大人,暫時不能醫(yī)治,只要肯潛心研方,本宮相信定能攻克?!?p> 蕭慎汗顏,自己雖然醫(yī)術高超,可是自認也不是什么神醫(yī),自己年紀一大把了,當年都想告老還鄉(xiāng),帶著夫人和養(yǎng)女尋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清閑的逍遙的日子,再給養(yǎng)女找一個好后生為夫君,可是上天愚弄,養(yǎng)女竟然入了皇帝的眼,被納為妃,放心不下蕭蘭,便一直呆在太醫(yī)院里沒有提出致仕,繼續(xù)嘔心瀝血。
為父的但凡能為女兒打算無不盡力,可是蘭兒連生兩胎,皆是雙胞胎,這可是天意,并不是自己神醫(yī)妙手,可是偏偏世人就信邪,有意無意就愛往自己頭上按,他要真這么神乎,何苦恩愛的夫人一直不能生育,他也是百口莫辯。
這袁皇后是往自己身上套牢了,若自己一直沒有治好南辰公主的法子,就是自己存心歹毒,故意為之!
蕭慎戰(zhàn)兢的起了身,誠心的道:“皇后娘娘,南辰公主的傷,微臣自然是竭心盡力,只是微臣雖然善醫(yī),終只是一介凡人,醫(yī)術有限!微臣知道嘉儀寺的方丈風盡大師,是當世神醫(yī),醫(yī)術遠在微臣之上,若得他為公主治傷,希望定遠在微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