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房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燈開了,鶴北顏沖進(jìn)去,看見縮在墻角,緊緊抱著肩膀,臉色慘白的云簿酒。
宛如一碰即碎的脆弱蝴蝶,感受到了光亮,云簿酒緩緩抬起頭。
鶴北顏的心緊跟著狠狠的縮了一下,少女原本流光溢彩的明眸此刻已經(jīng)沒了焦距,凄惶無助,仿若一個殘破的娃娃。
云簿酒露出來的脖子和胳膊上,全是血淋淋的抓痕和咬痕,鮮血順著她纖細(xì)的指尖流在地上,宛如黑暗中怒放的彼岸花,妖冶而詭異。
鶴北顏小心翼翼的俯身抱起少女脆弱的身體,嗓音沙?。骸熬疲凭?”
張易和管家站在門口,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鶴北顏輕聲道,少女睜的大大的眼睛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叫醫(yī)生!”鶴北顏慌張失措的開口,轉(zhuǎn)身沖出房間。
走到樓梯,胸前的衣服陡然被少女纖長的手指死死絞緊。
云簿酒絕望悲愴的抬眸,看向鶴北顏光潔完美的下顎,眼神恐懼凄惶:“鶴北顏,你怎么才來?”
她的嗓音嘶啞,鶴北顏垂下眸,狹長的鳳眸慌張至極:“酒酒……”
下一刻,云簿酒垂下頭,徹底暈了過去。
鶴北顏輕輕將云簿酒放在床上,看著云簿酒傷痕累累觸目驚心的身體,自責(zé)至極。
張易帶著私人醫(yī)生到了房間,醫(yī)生驚恐的看著床上的少女,再看看氣息可怕的鶴北顏。
醫(yī)生一刻不敢耽誤,拿起帶來的東西檢查起來。
隨著時間流逝,醫(yī)生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終于,醫(yī)生放下儀器,遲疑了一下,看向鶴北顏:“小姐有嚴(yán)重的幽閉恐懼癥,她最近是否長時間處于幽閉空間?”
鶴北顏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抹苦澀。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云簿酒,少女躺在床上,毫無生機(jī)。
長時間嗎?
從早上到現(xiàn)在,十五個小時。
醫(yī)生有些凝重的開口:“她這種情況,絕不能在黑暗幽閉的房間里獨自待著超過兩個小時,否則,可能陷入永久性昏迷?!?p> 鶴北顏的背一下子繃緊了起來,如同一只拉滿到極致的弓,他絕望的看向醫(yī)生:“酒酒,剛才醒過來了……”
醫(yī)生收起了東西,道:“這種事情,要看患者的意志力了,如果她不想醒來,可能永遠(yuǎn)也不回醒來,如果她想,或許還有機(jī)會。”
鶴北顏點點頭,醫(yī)生將云簿酒的傷口處理了一下,看著觸目驚心的傷口,越發(fā)心沉。
這得是多強的意志力,才用這種方式才強迫自己清醒著。
一個嬌弱的少女,卻對自己狠到生生用指甲劃開自己的皮肉,并且為了更疼,撕開自己的傷口。
醫(yī)生被管家送走,鶴北顏坐在床邊,看著緊緊蹙眉的云簿酒。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眼底無限凄涼。
——
云簿酒四天之后,才醒過來。
她捂著劇烈疼痛的頭,掙扎了半天,也沒從床上坐起來。
四天的長久沉睡,四肢完全用不上力氣。
忽然,以上修長溫潤的手輕柔的扶著她坐了起來,讓她靠著他的肩膀,淺笑著開口:“酒酒,你醒了。”
云簿酒斜睨過眸子,看著鶴北顏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肉粥,帶著溫柔至極的笑容看著她。
四天前的記憶猛的涌上心頭,那種鋪天蓋地的絕望頓時化作委屈。
“對不起,我騙了你。”云簿酒眼睛有些紅,仿佛委屈至極,卻還是顫抖著開口,選擇了道歉。
鶴北顏肩膀猛的一僵,他艱難的看向云簿酒。
本以為,她醒來會怨恨他。
可沒有想到,竟是這樣一句話。
是他沒有選擇相信她。
是他沒有冷靜的想清楚。
可到最后,她卻沒有怨他……
鶴北顏緊緊的環(huán)抱著云簿酒,生怕她會忽然消失在他懷里,離開他。
“對不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