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您所見，我尊貴的勞倫大人，黑夜女神贊美您的英明與真知灼見?！?p> 巴克肥胖的輪廓在黑暗中卑微的低到了不能更低的角度，林潤看著心中默默為他的西服捏了一把冷汗。
“真的不會擠爆嗎...”
“呵...”
意料之外，不知究竟在房間何處的勞倫大人冷笑了一聲，似乎并不太吃胖巴克的這一套說辭。
“小伙子...”
他沒有讓巴克起來，巴克也就一直保持著頭顱朝地的姿勢，以90度的角度躬著身子——這可真是難為了他。
這一點，從他微微顫抖的身軀也可以模糊看出來。
“小伙子?！?p> 許是林潤沒有及時回應(yīng)他，讓這位大人感到有些不悅，許是稍稍加重了語氣。
“大人。”
林潤回過了神，行了一個標準的警員禮。
“你似乎有些欠缺禮儀，看來你并不是貴族?！?p> 林潤訝然，沒有想到見面的第二句，不，第三句話，這位大人居然會說這個。
他是在責(zé)怪自己沒有如同巴克那般，卑躬屈膝嗎？
這位大人可真是脾氣古怪。
先前看著他對于巴克的行為不為所動，林潤還以為他不是吃這一套的人。
如今看來，他的不為所動，似乎原因不再這兒。
“大人，如果您是要教導(dǎo)我貴族禮儀的話，我想可能會讓您失望了，我不是一名貴族?！绷譂櫿Z氣有些僵硬，對于這種喜歡形式主義的大人物，他可向來都沒有什么好感。
“呵呵，有意思?！?p> 漆黑之中，一團模糊的輪廓緩緩走來。
他的身高大約有一米八左右，實際上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肌肉，看上去消瘦無比。
“也是，在這種鬼地方一直住下去，是頭豬也能瘦成猴子...”
心中默默想著，林潤不知覺瞟了一眼身旁的巴克。
——他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了，林潤有些擔(dān)心，他會不會突然心肺鄹停，猝死當(dāng)場。
那自己會不會背鍋？
林潤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
“巴克，不用這么的講究?！?p> 勞倫的話在黑暗之中如同天使的嗓音，讓巴克松了一口大氣。
他想要起身，恢復(fù)站直的狀態(tài)，卻力不從心。
林潤嘆息了一聲，抬手幫了他一把，這才讓他避免倒地猝死。
“呼...呼...謝...謝謝?！卑涂祟澏吨?，擦了擦額頭上大量的汗水，整個身子已經(jīng)徹底被浸濕。
“大人，就是他找到小女孩的尸體的?！?p> 恢復(fù)了片刻，期間三人都保持了沉默，直至巴克開口。
“你做的不錯?！眲趥惙路瘘c了點頭，他那神秘的面容隱藏在黑夜之中，讓林潤看不清楚他真實的容貌。
不過，在混雜著臭味與血腥味兒的房間里，他似乎又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氣味兒。
“這是...”
林潤雙眼一閃，心中隱約有了一絲答案。
“那黑色的綢布，是不是也在你的手上?！?p> 這下輪到林潤吃驚了。
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驅(qū)魔人組織居然會知道，黑色綢布在自己的手中。
“大人，我能問一下，您是怎么知道的嗎？”
“驅(qū)魔人組織，無所不知，無所不能?！?p> 回答林潤的，是這句充滿自信的話。
當(dāng)然，這句話在林潤的耳中，那就是放屁。
你無所不知？那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買集市里的消息？
沒錯。
這股熟悉的氣味，正是當(dāng)初買林潤消息的那個鳥面人身上的味道。
這股味道如此特殊，林潤絕對不會忘記。
當(dāng)時在艾譜莉的身上，也有和這股香味非常相似的味兒，不過林潤后來仔細回憶，覺著還是有一些差距。
她的香味，沒有這般的刺鼻。
只不過，林潤不懂，為什么這個勞倫大人，要扮成鳥面男，去交易會買集市那晚的消息呢？
他身為驅(qū)魔人組織的大人物，雖然可以說得不到競爭對手——守夜者組織的行動消息，但是警署，他應(yīng)該可以插手吧？
眼前的這位巴克，可正是麥格林勒警署的署長大人。
除非...
林潤雙眼一閃，除非當(dāng)初那晚的行動，這位署長也并不知情。
很簡單，因為當(dāng)時的他，已經(jīng)被艾譜莉架空了。
這樣一來，也就解釋得通了。
“可能讓大人失望了?！绷譂檽u了搖頭，遺憾道：“那張黑色綢布，我已經(jīng)交給了馬道克大人。”
“什么？”
勞倫似乎有些驚訝，驚訝之中又帶著一絲震憤。
林潤可以猜到，眼前這個男人，此時的臉色肯定是陰晴不定的。
而他的心情，肯定也是非常不好的。
這一點，從身旁的巴克再次顫抖起來的身子，也可能猜到一二。
“你給了馬道克...”
勞倫沙啞著呢喃了一聲，隨后忽然低笑：“那么，你還有什么用呢？”
突如其來的冰冷的殺機如同海浪般拍擊著他單薄的身子，林潤的心臟剎那間停止了律動。
背脊處已然升起了無邊的涼意，死亡帶來的恐懼似藤蔓般順著脊椎骨蔓延而上，直至將大腦所有的神經(jīng)纏絞。
林潤擠出了一縷笑容，在強大的氣勢鎮(zhèn)壓之下，艱難道：“大...人，我...我想...我還是...有用的。”
“哦？”
勞倫似乎沒有想到林潤居然能夠在自己的氣勢下說出話來，一時間沉默了片刻。
“倒是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是一名序列者?！彼p笑了一聲，這番話卻讓林潤心墜寒淵。
他，可不是正統(tǒng)神的序列者，而是所謂的邪神序列者。
知道了這一點的勞倫，恐怕會真的殺死自己！
他，可是一名驅(qū)魔人啊...
出乎意料的，勞倫并沒有再在序列者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而是饒有興致道：“說來聽聽，你到底還有什么價值？”
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我不滿意，我會殺了你。我想，你一定不會想嘗試驅(qū)魔人組織的手段，那會讓你縱使到了地獄，也仍然銘記于心?！?p> 林潤顫抖了一下，艱難咽了咽喉結(jié)，腦中的思緒在瘋狂轉(zhuǎn)動。
什么呢？他能有什么價值，能夠讓眼前這個性格極其古怪的勞倫，放過自己呢？
有什么？到底有什么？！
此時的林潤，恨不得自己長了四個腦袋——正如同四面神那般，雖然看起來古怪無比，但至少能在關(guān)鍵時候保住一條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