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水龍頭開到最大,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鮮血順著手指往下流。洛沫直接將手腕懟到水流上沖,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張悠楠還想趁著洛沫不注意自己開鎖跑出去,被洛沫一腳踹到水房深處哼哼唧唧去了。
沖了半天,洛沫關(guān)掉水龍頭,舌尖輕輕舔著傷口,好像這樣就能更快愈合。
“就是這個味道……”洛沫舔著血,暗紅的瞳孔盯住了藏在洗手池下的張悠楠。
……
或許是里面?zhèn)鞒龅穆曇暨^于凄慘,令人毛骨悚然。何威皺眉,“馮娜,你去把后門關(guān)上?!?p> 馮娜正聽得開心,磨磨蹭蹭起身,關(guān)門時特意往水房那邊使勁瞄了幾眼,透過水房門上玻璃,隱隱能看到里面有兩個人的影子。
“嚯嚯,這姿勢真刺激!”馮娜還想再多看兩眼,何威已經(jīng)在催了,“看什么看,早課不能上就滾外面站著去。”
“我能上能上?!瘪T娜趕緊關(guān)上門,人是坐在位置上的,魂已經(jīng)飛到水房去了。
A班這邊,孫曦韻早就將門關(guān)好了,她還不知道洛沫在水房里,心道,“都什么點了還不來,又翹課,睡過頭了是怎的?”
……
整整一節(jié)早課,都不見洛沫跟張悠楠回教室。眾人好不容易挨到下課鈴響,卻見校長助理冷著臉推門走進(jìn)教室,通知取消課間繼續(xù)自習(xí)。
據(jù)離水房最近的C班人描述,校長巡早課時聽到張悠楠的鬼叫,趕緊沖上二樓來查看情況。
之后好像出了人命一樣,水房門口圍了一群校領(lǐng)導(dǎo)。不多時,孫曦韻和何威也出現(xiàn)在水房門口。
再往后又發(fā)生了什么,他們也不知道。
……
水房門是鎖著的,門外有星星點點的血跡,從B班門口一直延伸到水房。
不愧是校長,趕緊叫來樓下保安室管鑰匙的小伙,“快,把這門打開,挺貴的門別給整壞了!”
小伙三下五除二打開水房門,校長剛沖進(jìn)去就見張悠楠滿臉血跡地一把將洛沫推下樓。
滿地鮮血,張悠楠身上也沾著血,可顯然不出自她身上。校長眉頭緊鎖,身影一閃便到了窗前。
朝下望去,洛沫躺在石板地上鮮血染紅了米白色的地面,雙目緊閉,腦袋歪向一邊。
“我…我沒推她……”張悠楠哆哆嗦嗦地?fù)u頭,顫抖地手指指著窗外,“她……自己……”
“自己跳下去的?你覺得我眼瞎嗎!”校長上去給了張悠楠一巴掌,樓下已經(jīng)圍了校醫(yī),洛沫很快被抬去醫(yī)務(wù)室。
校長直接一個信息喊來了孫曦韻跟何威,孫曦韻是真的啥也不知道,她以為洛沫翹課,畢竟是老翹課人了。
何威以為孫曦韻在裝,也表示不知道,甩鍋給千素雨,說是剛走過來就被千素雨拉走詢問要領(lǐng)去了。校長嘆氣,“人沒了也不知道找?”
“水房那么大動靜都沒聽見?”校長緊皺的眉毛就沒展開過,擺著手,“聯(lián)系家長吧。”
……
“好像是中毒了。”校醫(yī)給洛沫做完檢查,對一旁的校領(lǐng)導(dǎo)及家屬講著,“倒是沒摔出什么事,就是當(dāng)時中了毒無法動彈,只能任人擺布?!?p> 寧竹鈺反應(yīng)很大,“你管這叫沒摔出什么事?那我妹妹怎么不醒?”
校醫(yī)擦著額頭上的汗珠,按理說洛沫是該醒了啊,至于為什么不醒,他也不知道啊!
“那個……寧先生您先別激動?!毙iL上前安慰道,臉上堆著不自然的笑,“這……純屬意外事故……私人恩怨,與學(xué)校無關(guān)吶。”
一旁站著的張悠楠嚇得渾身發(fā)抖,她根本就沒推洛沫,是洛沫抓著她的胳膊推的。可從校長那個視角來看,就是她推的。
此時張悠楠父親現(xiàn)在她身后,悔不當(dāng)初,他當(dāng)年就不該娶張悠楠她媽,更不該在發(fā)現(xiàn)她們有個女兒的時候選擇留下!
都是她媽給她慣的,看現(xiàn)在成了什么樣子?
“又是你?”寧竹鈺冷眼望著張悠楠,后者似乎因驚訝過度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暈過去就可以了?哪里有這么好的事?”
上去一巴掌抽醒張悠楠,張父就站在兩米內(nèi),但并沒有伸手阻止。
張悠楠跟寧竹鈺對視,迅速起身跪地求饒,反復(fù)解釋著,她沒有她真的沒有給洛沫下毒。
“沒有?你是在說我是個庸醫(yī)?”校醫(yī)趕緊站出來表明立場,畢竟寧竹鈺這個人,他們誰也惹不起,他們幾個加起來也惹不起。
此時張悠楠體會到了百口難辯的滋味,“我真沒下毒,我從哪里來的毒啊……”
“這個問題不該問你自己嗎?”寧竹鈺抓著她的頭發(fā),強迫張悠楠抬頭跟自己對視。
“造謠沫兒欺凌你的是你吧,造謠我跟沫兒有別的關(guān)系的是你吧,帶頭孤立沫兒的是你吧,借沫兒東西不還的也是你吧,沫兒之前那個智障室友還是你吧?”寧竹鈺笑了起來。
“如今更是出息了啊,下毒,謀殺。”突然哈哈大笑,屋內(nèi)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你要是我女兒,我絕對打不死你?!币馕渡铋L地瞪了眼張父。
“噗…”躺在床上的洛沫突然有了動靜,“咳咳咳…”似乎是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洛沫正要撐起還有些發(fā)飄的身子,就見校醫(yī)趕緊過來扶著她。
邊扶還邊快速地重復(fù)著,“慢點慢點……”生怕自己惹到寧竹鈺分毫。
卑微校醫(yī),趕緊詢問洛沫,“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頭痛?!甭迥皇址鲱~,校醫(yī)趕緊上手幫忙按著頭,“怎么樣,這個力度可不可以?”
洛沫望著手腕上的紗布,透過紗布隱隱能夠望見血跡。不得不說她看得有點難受,很想咬開紗布去舔傷口,沒有原因,就是很想去舔。
似乎是身體的本能。
終究是忍住了,她不想讓別人察覺到她的與眾不同。抬眼望向張悠楠,嘴角帶笑,眼神似在詢問著:怎么樣,百口難辯的感覺很好受吧?
張悠楠此時看洛沫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變了,跪在那里直搖頭,喃喃著,“我錯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