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姨替她梳妝好了后,便領著她出了永樂宮,門口停著一把驕攆,婉妤和云程站在這驕攆左右。
上了驕攆后,楚天馥突然想起在游山上時,寧瑾瑜...不,應該是寧鷹說的那句話,別人遞過來的東西不要接...意思是說天慶觀祭祖敬酒之時,有人會在其中作手腳嗎?
楚天馥小手拉開驕簾,對著云程小聲的說道“云程,你去準備膳食御酒的地方看著,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切記,不要被發(fā)現(xiàn)了?!?p> 云程點了點頭,便超著宮中的膳食房走去。
宮外,成王府中。
清明祭祖,不僅是皇宮中繁忙,宮外亦是如此,成王府中也因祭祖一事忙得不可開交。成王與皇帝同行外出掃墓,這成王府上便由著王妃打理。
成王王妃,許雨柔,是定京四大家的許家的嫡系次女,其父為當今首輔許洵。
“王妃,這是祭祖所采購的物品的條例,請您過目?!备械墓芗译p手捧上清單恭敬的說道。
許雨柔坐在屋中的軟椅上,端著茶水,輕輕的小酌著,頭也不抬的說道“這些讓月嬋去做,她也應要學會打理府中事務了?!?p> “是。老奴這便去讓小姐過目?!惫芗覍⑶鍐问蘸茫阃瞥隽诉@屋子。
“母親,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背┲厮{色錦衣奪門而入,俊俏的臉上還帶著些許的不滿。
許雨柔見此,將手中的茶水放在了小桌上,招了招手示意屋中的人退下。為首的嬤嬤帶著丫鬟們退出屋子,并將門給掩上,這些下人們一出門便有意的將這院內的人打雜的下人們給驅趕出去。
“郢兒為何這么說。”許雨柔抬眼看著自家兒子,拍了拍小桌,示意他坐下。
楚郢坐在她身旁,十分認真的看著她說道“宮內祭祖,若是長樂宮那位真出了事,母親有想過如何善后?”
“祭祖之時,圣上和你父親都不在,且皇后病已多年,在天慶觀祭祖身子虛舊病復發(fā),豈不正常?”許雨柔輕悠悠的說道,這話語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在他們母子間竟交談的如此平靜冷淡。
楚郢聽此,垂下眸子沉默思索著,母親說的也并非毫無道理,父親和圣上都不在,只要掩藏的好就算到時候追查那也不會查到他們身上,畢竟長樂宮那位是無論如何都要死的,她不死,父親便忍不下心與那人達成交易。
想通了后,他便抬眸,眼中盡是陰險狠辣“母親說的是,不知母親吩咐人做的怎樣?!?p> “自是讓人查不到痕跡。”許雨柔笑著說道,那張保養(yǎng)的很好的臉蛋笑起來便有些狠辣。
長樂宮那位,她可是恨透了,十多年了,她日日夜夜期盼著親手斷了她的命。
天慶觀是建于宮內的皇室觀廟,歷代的皇帝以及先后的牌位立于此,每逢清明,皇室都在此祭祖。儀式由宮中的樂師敲響著編鐘。鐘聲沉冗,拉來了這龐大祭祀的序幕。
宮中祭祖,到場除了皇子皇女還有后宮中貴嬪以上的妃嬪。這般大場面,天慶觀里里外外都有著穿著銀色盔甲攜帶著劍的禁衛(wèi)軍來回巡游。
楚天馥東張西望的找著云程的身影,她記得今日云程好像穿的是黑色的衣裳,而在這一堆穿著黑色宮服的人中找云程的身影實在是有些辛苦。
隨后她便往人少地方走去,直至不遠處發(fā)現(xiàn)云程的身影。
少年一身黑衣,身姿挺拔的如立在那冬日中傲松,眉眼之間淡薄之氣,他走過來的步伐有些如他性子一般,淡薄但卻堅定。
“殿下,無任何異樣。”云程走向她微微曲著身子說道。
“御酒呢?”楚天馥又問道。
“也無異樣。”云程回應道。
膳食和御酒都無什么異常,那寧鷹對她說那話何意?難道只是她想多了?這宮中祭祖大典,誰會冒險做這等事情?...等等,她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好看的眉頭皺起,父皇宮外出行,帶著大部分的禁衛(wèi)軍出宮,宮中守備疲乏,這時候作手腳,只要那人藏的深透便不會顯露馬腳...
正當她思索的時候,一道尖銳的女聲便打斷了她的思路。
“天慶觀祭祖此等大事,怎容得這罪臣之子進來?”話音剛落下,來者穿著黑色的宮服,在宮人的攙扶中慢慢的踱步而來。
“鈴貴嬪,這可沒有什么罪臣之子?!背祓タ粗敲?,清麗脫俗的面容上盡是不悅的神情。
那位鈴貴嬪,如今劉御史家的庶女,前兩年才入宮如今便有著貴嬪的品級,如今正得圣寵,而說起鈴貴嬪,恰巧不巧的,與璃妃娘娘竟有一兩分相似,璃妃娘娘以嫵媚出名,盡管這三十多了依舊是媚的很,而鈴貴嬪,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蛋,眼睛生的上揚,正好媚像且又正值十八年華,風光自是蓋過璃妃。
故此后宮都有傳言,再過這一兩年左右這鈴貴嬪恐怕得升妃位,與那璃妃娘娘一較高下了。
鈴貴嬪故作驚慌,拿捏著手帕的玉手半捂著嘴說道“這該死的罪臣之子竟敢對著公主下手,來人,將他抓住?!?p> 她話音剛落,她身后的侍衛(wèi)便上前擒住云程,并且上前將已備好的匕首貢上說道“娘娘,這是搜刮出來的兇器。”
“鈴貴嬪,如此誣陷,你以為我是看不見嗎?”楚天馥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說道,鹿兒雙眸中充滿著怒意。
“怎會是誣陷呢?這十幾雙眼睛都瞧見了這賤奴想對您下手呢?!扁徺F嬪有些得意說道,說到底楚天馥也才是個十四歲的小娃娃,盡管身份有多好看,那終究是小孩。
楚天馥默不作聲,一把奪過侍衛(wèi)手中的匕首,她輕轉著匕首,笑的一臉真摯,笑容如那春日中開的最盛的繁櫻,好看的不像話。
“殿下這是要作什么?”鈴貴嬪被她這笑容看的發(fā)麻。
“匕首做工如此精致,手柄刻有雕花,我家侍衛(wèi)怎會有如此貴重之物?”那鹿兒一般的眼睛盯著她說道。
“殿下別忘了,這賤奴之前也是大戶人家?!扁徺F嬪有些不自在的捂著嘴說道。
云程聽此,抬眸看著鈴貴嬪,眼中一片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