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投毒
“入場祭拜——”站在大堂門口的宦官喊道。
入場祭拜是按照品級大小輪流上前祭拜，以往第一位是皇帝和皇后且攜帶子嗣上前，而今圣上不在宮中，就只有皇后帶著皇子皇女們先上前祭拜。
以沅芷為首，子嗣依長幼順序，在祭祀司儀帶領(lǐng)下從這走道中慢慢走入這放這祖碑的大堂。
今日沅芷臉色依舊有些許憔悴，清靈的面容略施粉黛才未有病態(tài)之感，黑色的宮服在她身上更顯皮膚異常白皙，她雙手?jǐn)[在宮服前，抬首挺胸，在編鐘聲下一步一步堅定的走著。
“凈手撣衣——”
在入大堂之前，宮人們端著盆走上前，沅芷以及皇子皇女們相繼的洗手并用錦帕將手上的水擦干。而主持祭祀的葉德音則是在堂內(nèi)張開雙手由著從祭幫他撣衣。
完成之后，沅芷便帶著皇子皇女們在立著祖碑的堂前跪了下來。
楚天馥老老實實的按照流程來，自有記憶起，這套流程她已是記得滾瓜爛熟了，每年都如此，雖然這么說會有些對列祖列宗的不敬，但確實有些無聊。
“燃香——”
司儀從端著木盤的宮人手上拿起香，用火折子點燃，將香交給主祭葉德音先生。
葉德音接過香將香遞給跪在正前方的沅芷，沅芷起身，鞠躬接過點燃的香，對著祖牌鞠了三次躬。隨后將香插在香爐中，又退到跪的褥盤上，跪到褥盤上，皇子皇女們跟著一起對著祖牌跪拜了三次。
葉德音將編好的幾束白菊整齊的放在了沅芷跟前，敬酒之后，皇后需將白菊放置在祖牌前。
“敬酒——”
小宮人們紛紛端著已經(jīng)倒好的酒到他們跟前，楚天馥和楚天椿年齡小，她們的酒杯中皆已清水代之。
喬木的味道....
在這些宮人前來上酒的時候，楚天馥隱約聞到一種異樣的味道，祭祖流程她早已熟悉萬分，每年的敬酒都是清酒，怎么酒中會有著喬木的味道，且她身旁四皇兄和小哥哥的酒杯中皆未有這氣息。
這味道的來源....是在她左前方的母親酒杯中！
她對藥材的味道是很敏感，不知是不是因為幼時總是喜歡去母親存藥材的地方玩耍著，她腦海中又猛然想起寧鷹說的那句話，心中甚至緊張。
下一步的步驟是起身拿起酒杯喝完，她看著在一旁倒酒的宮人，看著母親瘦弱又堅定的背影，鹿兒一般的眼眸飛快的轉(zhuǎn)著，這宮中有那一絲的異樣變故往往就是一把隱藏的刀，哪怕只是她想多，她也不愿冒這個險就這樣讓它隨意而過。
眼瞧著酒杯中的酒即將倒?jié)M，楚天馥咬牙，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隨即靠向右側(cè)邊的楚天椿，輕聲的說道“哥哥，待會起身的時候推我一下?！彼中∈种噶酥搞滠频姆较颉巴频侥赣H那兒?！?p> 楚天椿看了她一眼，又瞧了一下沅芷的位置，沅芷跪在首位，第二排分別是楚天湫，楚揚，楚軒。而他們所在最末排，若是要到達(dá)沅芷的位置的話，那不可避免的得撞上楚揚。二皇兄楚揚，脾氣可是出了名的暴躁。
“哥哥快！”楚天馥說道，此刻宮人已倒?jié)M酒，她們也起身了，眼見著母親即將從盤中端起酒杯...那陣喬木的味道愈發(fā)濃厚，甚至有些許變味。
楚天椿也沒多管，絲毫不客氣的從她身后給她一掌。反正對于楚天馥提的要求她也習(xí)慣了，再怎么無厘頭的要求他也幫過她，不知她今日在這祭祖之時是想做什么，但是總會有她的理由。
楚天馥也沒想自家哥哥下手這般重，她整個人如上了弓的箭一般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到了拿起酒杯的楚揚，后者黑色的宮服上灑了一堆酒水。
沅芷感受到后邊的異樣，端著酒杯轉(zhuǎn)過身來，就瞧見自家女兒超她撲過來。
楚天馥眼中一片驚恐，她雖撞到了二皇兄，可她不想撞到母親阿...而后，她的后領(lǐng)被人提住以至停了下來，而她也思路清晰的假裝失手打翻了母親手中的酒杯，酒杯掉地，酒水灑到了放置在地上的白菊上。
“那個...地滑?！彼谥骷廊~德音的凝視下，以及從祭和司儀的恐慌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此刻的楚天馥被自家皇兄提著后衣領(lǐng)，楚天湫面無表情的拎著她，猶如拎著個小雞仔一般。
“這般胡鬧，成何體統(tǒng)！”被撞到的楚揚一陣怒意，此刻他的宮服上胸口那一片散播了酒水，宮人們惶恐，連忙拿著錦帕幫要幫他擦水。
“都成這樣了還擦什么？還不滾？”楚揚十分憤怒的說道，他性子本是暴躁，一生氣起來也不管是身處場面，任何話都不避諱。
“這花...化灰了...”沅芷看著地上那白菊說道。
她的話語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紛紛看向地上的白菊，方才楚天馥打翻的酒落在白菊上，白菊竟慢慢的枯萎化成灰片。
楚天馥瞧著那一半灰燼一半開的正盛的白菊，心中任有余悸，還好方才及時讓哥哥將她推了出去，若是再晚一步后果她實在不敢想象。
“有人投毒！護(hù)駕！保護(hù)皇后娘娘！”從祭大喊著，話音剛落，一群帶著劍穿著鎧甲的禁衛(wèi)軍紛紛將將大堂圍成一群，隨時拔劍做著防御的姿態(tài)。
此話一出，走道上坐著等候的妃嬪一陣喧囂，有看好戲的，也有著擔(dān)驚受怕的，也還有些在竊竊私語。
“本宮都說過了，在這深宮之中，蠢蠢欲動的人多了去了?！绷у昂髷[看著自己的小手，饒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之意。
“娘娘圣明?！鄙砗蟮膵邒吖е?jǐn)?shù)恼f道。
“璃妃真是好有興致?！弊谒砼缘娜劐钡纳碜?，輕輕的看了她一眼說道。
“許蕊，總是跟本宮在這咬文嚼字的你累不累，本宮瞧你這面色，可憔悴了許多，難道是為老二操太多心了？”璃妃美目一斜，輕悠悠的說著。同位平級，她直呼著蓉妃的大名，絲毫的不客氣。
要說這蓉妃的心里頭可最寶貝的是她的兒子楚揚，蓉妃是四大家之一許家的庶女，當(dāng)年被家中人隨意的送進(jìn)宮后便不管她的生死，這深宮如同吃人的地獄，皇室子嗣稀少，她好不容易憑著她寶貝兒子母憑子貴坐到這個位置，更是希望自家兒子更有所成就，奈何自家孩子性子不適合權(quán)謀之術(shù)，性子又一點即燃，實在是讓她擔(dān)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