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明白藥王說的不要讓我怨憤任何事是啥意思了,他分明就是給自己找臺階下。話說我在藥王宮的這么多年,他廢話連篇,一句重點都沒有。我是誰,從哪里來,他倒是一句都不提。說來也奇怪,我自己也沒有任何懷疑。所以,如果不是阿療,可能我一輩子就在無幻海。永遠都不會追問,我是誰,從哪里來。
一路向北,快馬加鞭,不到一月,終于來到了盛京。這一路,遇到城我都會在城門口的布告欄貼上阿療的畫像,然后寫下有線索請到盛京旺記酒樓找一個叫小樂的女子。
“小樂”是我給自己起的新名字,比起腰纏萬貫此時此刻我希望自己能夠找到阿療,然后快樂的回到無幻海。
站在盛京城門口,我從馬車上掀開窗簾仰視城門上的“盛京”二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自己跟這座城有啥瓜葛,這一刻我提醒自己此行目的就是找到阿療,其他所有都不在我意向。
我在入城的布告欄先是貼了阿療的畫像,然后讓車夫徑直去了旺記酒樓,在那里安頓下來。此時馬上就要過年,整個盛京都張燈結彩。
進到酒樓,店小二就熱情的跑來招呼,看到我的瞬間愣了一愣,我也看向他,說到,“住店?!?p> 那店小二馬上由驚訝轉為笑臉,“客官幾位?打算住幾天,是否安排酒菜?!?p> “兩位,住些時日,先備些簡單飯菜,對了,我們還有一輛馬車?!?p> “得嘞,給您安排的妥妥的。客官可是特意來看盛京的煙花舞?!?p> “煙花舞?”
“對啊,這煙花舞可是當年的凌王娶妻時放的,這么多年,一直都延續(xù)下來了。如今,凌王早已登基,就當是福及萬民?!?p> “哦,我是來找人的。小二,如果看到這個小孩麻煩通知我。”說著把阿療的畫像遞給他。
“哦,是這樣啊。”小二突然有些失望,“我看姑娘您的裝扮,以為您是特意來看表演的?!?p> “沒有,我第一次來到盛京,根本不知道有這等事?!蔽揖椭来┲幫跛偷拇箅┨^招搖。
“第一次來?”小二有些吃驚,“我看姑娘好生面熟,以為您是熟客。實話實說,因為表演,我們店里的廂房都訂滿了。如果不是看您眼熟,我肯定不會想辦法給您騰兩間房的?!?p> 我去,這都可以?,F(xiàn)在的酒家都這么會做生意的嗎,難怪客人絡繹不絕??磥砦也还庖野?,還要跟他們學學生意經(jīng)。正在我跟小二聊天的時候,車夫安頓好馬車進到店里,我把行李交給他讓他跟著小二去房間,我在樓下等飯吃。
結果小二看了下畫像,不覺驚呼,“這不是后廚的啞巴嗎?”
“你說什么?”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他在哪?”
“客官,你冷靜一下,這個人之前的確在我們店里幫廚,但是不久前就不告而別了?!?p> “他為什么不告而別,你們是不是欺負他了?!蔽覛獾睦^續(xù)拽著他的衣領,絲毫不顧及形象。
“沒有沒有,我對天發(fā)誓,沒有人得罪他,是之前忠王府辦酒宴,請了我們酒樓的大廚和幫廚去了王府,后來他就不見了?!?p> “忠王府?”
“對,就是一個多月前?!?p> “車夫,去忠王府?!蔽野研欣罱o小二,丟下銀子就往外跑。
我不知道阿療跟忠王府有什么過節(jié),只是下意識的,我不想放過任何線索。
車夫一臉疑惑,“姑娘,忠王府怎么走?”
“酒樓出門往左,穿過小巷,直走過了三了路口就到了?!蔽唇?jīng)大腦的脫口而出,我自己都嚇到了。
小二木木的看著我,“客官,你真的是第一次來盛京嗎?”
我不搭理他,繼續(xù)往外走。小二追著我,“客官,今天去不了啦!”
“為什么?”
“因為煙花舞,通往王府的路已經(jīng)封了。今天是除夕,街上已經(jīng)加強戒嚴?!?p> “那什么時候可以去?”
“估計到明天了。我先吩咐廚房給您做些飯菜吧?!?p> “你先給車夫做些吃的吧,我出去走走?!毙睦锉飷?,我獨自一人出去。
原來今天就是除夕了,街上的人形色匆匆都趕著回家,他們臉上掛著笑顏,只有我一人惆悵。這盛京的街道,好像很熟悉又滿是陌生。此刻萬家燈火,又有誰等我呢?
不知不覺,下起雪來。我停下來,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這么多年了,無幻海從未下過雪。一滴淚滑落臉頰,想起臨走前藥王跟我說的,無傷丹還差一位藥引——一滴體味過人生百態(tài)肝腸寸斷的眼淚。
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從眼前走過,我驚叫一聲,“阿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