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要給他起什么名字嗎?”跟赤木走在去見祿凌的路上,他突然問起。
“春和,怎么樣?”我看著遠方的群山,“希望他在春天出生,在祥和盛世長大,男孩女孩都能叫?!?p> “春和日盛,到是好寓意??磥砟阍谑⒕┮荒?,到底有些長進。”赤木每次都能找到機會挖苦我,并以此為樂。真的不敢想象,沒有我的日子他是怎么度過的。
“赤木?!蔽彝蝗坏吐暯辛怂?。
“嗯?”赤木和我并肩走著,聽到我叫他,停下來看著我。
“你說,母親應該是什么樣的?”我也停下來,看著他。這么多年,他如父如兄。
“什么?”他被突然砸過來的問題問的愣了神。
“打從我記事起就沒見過我們的阿娘,所以我不知道該如何做好母親?”我們的阿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所以其實我并不知道母親應該是怎么樣的。嫁人后,祿凌沒有母親,皇后又格外討厭我,所以我真的不確定要怎么去做好母親。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這是本能,你不必學的?!?p> “道理是如此,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聽你剛才講了那么多,我才發(fā)現(xiàn)之前是我想的太過簡單了。我原本想著在北猷有你,我只要安心生下他,自然而然就會養(yǎng)大。就像你當年帶大我一樣,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是你做不了的?!?p> 赤木寵溺的看著我笑,“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我的好。走吧,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好!”
從馬場七拐八繞到達祿凌安頓的領閣,那是北猷用來接待外國貴客的宮閣。領閣修造的時候,為了以示尊貴,特意加高了門檻。赤木拉起我的手進門,正巧碰到在院子里來回踱步的祿凌。他看到我們,盯著赤木,明顯不高興,過來從赤木身邊拉過我,嗔怪,“你不要到處亂跑,我在這里行動不便,沒法子保護你?!?p> “笑話!”赤木聽到嗤笑一聲,“怎么?我北猷的人在北猷還需要你們外族來多管閑事?”
“大王見諒,太子殿下也是護妻心切!”使節(jié)不知從哪蹦出來,和事佬的模樣,轉(zhuǎn)頭又像祿凌行禮,“太子殿下,公主從小生于北猷,一切都親近熟悉,殿下不必擔心!”
赤木和祿凌互相看不順眼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又是,兩個人都干杵著,一人拉我一只手,使節(jié)在一旁哈腰陪著笑。我特別想說,要不你倆痛痛快快打一架,我伸著兩個胳膊怪累的。
空氣安靜,風從耳旁嗖嗖的刮著,然后好巧不巧,我的肚子突然不識相的叫起來。我下意識的甩開了他們倆的手躬身去捂我的肚子,哎!八成我的春和也看不下去他爸和他舅死磕,自己下場幫忙了。
我尷尬的笑笑,“餓了!”心里慌的一批,特別怕祿凌會跑過來摸我的肚子。
“晚宴已經(jīng)準備好了,走吧,帶你去吃好吃的!”赤木上前扶起我,自然而然的牽起我的手,往前走。
我眼疾手快抓起了一旁祿凌的胳膊,“走了,我們?nèi)コ燥垼 比齻€人走成一長串的樣子,也是十分滑稽。
北猷的宴席非常簡單,就是酒和肉。赤木上坐,我坐在右邊公主位,祿凌客座左邊。赤木說這并不是正式的洗塵宴,所以叫大家不必拘禮,放開了吃就行。不愧是我哥,三言兩語結束發(fā)言,我開心的埋頭大口吃肉。
祿凌示意我一塊敬酒,我沒有搭理他。他便自己禮節(jié)性的端了酒杯敬赤木,“這一杯,敬大王,不知大王幾時安排我們喝喜酒,我也好早做安排接下來的行程。”
“大家是明白人,就直白點。沒有婚禮,單純勞駕殿下送我妹妹回家。人都已經(jīng)送到了,殿下接下來的行程可以自行安排。我們也不會耽誤你了!”赤木就是這樣,不分場合的讓祿凌下不了臺。
“哦?大王到是爽快,不過既然來了。我還真有些事想跟大王求證?!?p> “給你一頓飯的時間!”
“樂綻左臂上的傷疤是怎么來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祿凌怕不是有病吧!千里迢迢就為了問這個?
“我妹妹一向調(diào)皮,有些磕碰也是正常。你這么一說,我到是想問問你她右腿的傷疤又是怎么來的?”
就是這樣,每次一提到我,他倆就開始互掐。我拿起刀割下盤中的一塊肉,然后扔掉了刀。咣當一聲,兩人都朝我看來。我冷冷地說,“吃飯的時候能不說話嗎?”然后把肉塞入嘴里。
兩人都閉了嘴,赤木一副我妹不開心,整個北猷都不開心的模樣。草草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算是承了祿凌的敬酒。
祿凌也不再多言,悄悄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刀把自己桌上的肉速速割下一盤潛了下人送到我面前。
早這樣多好,非得惹我不高興。
吃完飯,我又困的不行,打了哈欠要回去休息。祿凌拉住我問我去哪?當然是我自己的宮閣啊,我白了他一眼。都要分開了,就不要表演夫妻情深了。
赤木抓住時機煽風點火,“哎呀,看我這腦子,怎么忘了恭喜殿下承了太子位,還娶了太子妃。不過我就納了悶了,那我妹妹是什么身份呢?明媒正娶的凌王妃,怎么在東宮就沒有一席之位呢?”
赤木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的腦門直接劃下三道黑杠。我在想當著這么多人打他的確不是太好,自己的親哥要自己跪著袒護,但是自己找的男人也要自己哭著維護。
于是,冷著臉問赤木,“我在子修受了委屈,你要不要揮兵南下,幫我踏平了盛京城。”
祿凌聽到瞬間臉都綠了。
赤木尷尬的哈哈一笑,“家和萬事興,多大點仇,何必生靈涂炭,對吧!時候不早了,回去歇著吧!”
你看,非要我說點啥,他才罷休,何必呢?祿凌說送我,回去的路上我跟他解釋,我哥就是一嘴炮,讓他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已經(jīng)安全到了,他就可以安心的回去了。
他突然問到,“如果子修跟北猷開戰(zhàn),你要站哪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