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再拐個彎就到爺爺?shù)恼恿?,你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
此時,一行人走在青云鎮(zhèn)的鄉(xiāng)道上,一個背著老人的小女孩,略微伸出細嫩的右手,手里拿著個鑰匙,隨即轉頭向旁邊的少年說道。
“嗯,當然可以。”
少年答應一聲,伸手接過女孩手里的鑰匙,提前向前跑去。
跑動著的少年,自然就是云一,他趕忙拐了個彎,便是看到了前方不遠處一座略顯荒涼的老宅。
放眼看去,這宅子的大門雖然是鐵制的,但卻已經(jīng)是銹跡斑斑,圍墻邊也是雜草叢生,就連圍墻上的瓦片,也是零零散散缺了很多。
云一拿出鑰匙,嘗試著擰了好多下,才終于將門上的鐵鎖打開。伸手推開大門,院子里也是雜草不少,更是有很多飄落的樹葉。
左邊與正對的方向上,都是有著幾間房屋,而靠右邊的則是兩個棚子。
“爺爺,我們到家了,我?guī)M屋子里去。”
小女孩背著老人,進門直走,緩緩朝著最里邊的一間房屋走去。然而,當她走到那間房屋門口時,卻是停了下來,將老人輕輕放到了一個躺椅之上。
這時,后面跟著的幾人也是走到了宅院之內(nèi),看到女孩的動作,他們也是有些疑惑。
轉過身,小女孩輕聲問道:“爺爺,您為什么要坐在這里???”
聽到女孩的話,老人微微一笑。
“孩子啊,我想最后再看看這院子,我護了它半輩子,還是沒能等到我兒回來。現(xiàn)在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這最后的時間我想靜靜地待在這里。”
“爺爺您說什么呢,不許亂說,我相信您一定能夠好起來的,您說好要帶我去好多地方玩的,您可不能耍賴。”
說著,小女孩緩緩蹲了下去,趴到了老人的胸口。淚水緩緩流下,滴在了老人的胸口,使得一小片衣物都被打濕一些。
此時此刻,云一就站在老人另外一旁,只有幾步的距離。
這時,老人稍稍轉頭,艱難地抬起手指向云一的方向,小女孩也是覺察到了老人的動作,頓時抬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也是看向云一,但卻依舊抽泣著。
“老爺爺是…是在叫我嗎?”云一指著自己,向小女孩確認道。
小女孩沒有出聲,但卻是點了幾下頭。看到她的動作,云一也算是知道了老人的意思,抬腳幾步走出,蹲靠在了老人的旁邊。
“老爺爺,你叫我嗎?”云一輕聲問道。
老人身體仿佛很難挪動,只有雙眼盡力向左邊看去。“小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一。”云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云一啊,剛才…咳咳…謝謝你為我們出頭,你就是我們的恩人?!?p> 雖然很是緩慢地說著,但老人還是止不住地咳了幾聲。不過,老人并沒有去在意自己的狀況,而是依舊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您別這么說,我也沒幫到什么忙。”
“你們,這是準備去劍云宗的吧?”老人又問道。
“嗯,對的。我們本來是準備住店歇息一下的,可好幾個客棧都客滿了,剛走出那個風華客棧的時候就聽到你們的動靜了,我氣不過就出手了?!痹埔淮笾陆忉屃艘煌ā?p> “云一啊,我能不能…求你個事?”
“沒什么求不求的,你盡管說,只要我能做的到的,一定幫您?!?p> “帶她一起去劍云宗,幫我…好好照顧她,保護好她,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p> 老人很是艱難地說著這些話,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云一稍稍轉過臉,看到了眼角泛淚,無語凝噎的小女孩。他明白,老人說的她,自然是眼前的小女孩了,這應該是老人臨終前最后的牽掛了吧。
沒有多加思索,云一頓時點頭答應道:“老爺爺,您放心,我一定做到,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好她的?!?p> 云一堅定地說著,老人也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容。然而,另一旁的小女孩卻是痛哭流涕,不停地哽咽著。
“不,爺爺,我不要別人保護,我要你陪著我?!毙∨⒕o緊地握著老人的手,很是不舍。
或許是感受到了小女孩的那份濃烈的情感,老人頓時精神了半分,說話間都沒有之前那么為難了。
“傻孩子,爺爺終歸是要走的,讓我最遺憾的,就是遇見你太晚了,以后,你就開心、平安地渡過每一天。這宅子的房契,在爺爺房間的床板下面,等我走了,你就把宅子賣了,跟他們?nèi)υ谱诎?,那里會很安全。現(xiàn)在,就陪爺爺好好曬曬太陽吧?!?p> 說完,老人便是微笑著看著前方上空,再無言語。
頓時,小女孩握著的老人的右手手,此時也是無力地滑落了下去,而這時的老人,再也沒有了半分生機。
老人,走了,他離開了這個世界,留下淚眼婆娑的小女孩獨自哭泣。
看著這一幕,云一的心底也很難受。當初,自己也是眼睜睜地看著父親離開了自己,而自己,卻是無能為力。
庭院中站著的幾人,此時也是一臉肅穆。
直到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小女孩的哭聲才終于停了下來,她終于是接受了老人的離世,情緒也終于是緩和了幾分。
“云一,能幫我把爺爺安葬了嗎,我想讓爺爺入土為安?!?p> “好,那…把老爺爺安葬在什么地方?”云一答應著,隨即問道。
“就在宅子西邊一里處的地方吧,爺爺說他經(jīng)常在那里等他兒子回來,將他安葬在那塊地方也是好的吧?!毙∨⒄酒鹕韥恚⒖粗埔?,出言說道。
“嗯,好?!痹埔淮饝宦?,對于小女孩說的話,他也沒多問什么。
之前在街道那邊他就已經(jīng)知道,老人等待的兒子,小女孩是老人十多天前搭救回來的,并無血緣關系,而老人等待的兒子,那自然就不是她的父親了。
“我們也可以幫忙?!?p> 此時,林天上前幾步,走到小女孩的面前,輕聲說道。
“嗯,對?!焙竺娴娘L明軒也出聲表示著意愿。
看了看庭院中站立的幾人,小女孩便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