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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是個昏君

第十九章 奪權(quán)

我可能是個昏君 斷更真好 2172 2020-01-01 21:43:53

  緩緩將奏章合上,李川又拿起一本裝模作樣的看著,臉上流露出思索神情,仿佛在努力解決奏章中的難題。

  其實,心里正將韓氏的祖宗十八代輪番罵了個狗血噴頭。

  老小子和他爹一個德行,見了朕就想捅刀子,不過如今這么多大臣都看著呢,還得快快想法子糊弄過去。

  李川干咳一聲,將奏章合上,卻見韓安國正盯著自己,瞧那肆無忌憚的眼神,哪里有一點為臣子的模樣。

  還真是繼承了韓也的跋扈,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就在李川絞盡腦汁怎么讓自己從困境中脫出時。

  一旁默立的沈昶突然對韓安國道:“韓相,本相怎么不知政事堂呈奏章供皇上御覽一事?”

  說罷,不管韓安國皺起的眉頭,沈昶又道:“政事堂兼管天下六部三司十三衙門四十八州,本部屬員愈千人,如果連幾份奏章都無法厘清,豈非我等失職,皇上?!?p>  沈昶一撩官袍,干瘦的身子慢慢跪伏在地,道:“政事堂失職,請皇上責(zé)罰,并將廷寄、奏章退還老臣,由老臣率政事堂臣工們夜以繼日加以批注之后,再呈吾皇御覽!”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里群臣頓時一驚,每個人心中都冒出一個疑問:

  沈昶這是怎么了!

  眾所周知,沈昶這左相之名,向來名不副實,他本人過往也樂的清閑,政事堂的事一概放權(quán),從來是韓安國一個人說了算,今天為何突然橫插進(jìn)來?

  這豈不是公開與韓相為難,與涼國公叫板?

  更何況,御史中丞楊邊還在外面受廷杖,那可一直是沈昶的得意門生,他怎么突然將矛頭對向韓相了。

  朝臣們大多震驚不解,只有寥寥幾人,模糊猜出了沈昶所作所為大概是什么意思。

  可隨即,猜出沈昶用意的大臣又神色一變,因為如果真如他們所想的那樣,這大齊朝堂,恐怕又要掀起腥風(fēng)血雨了。

  韓安國一雙眼睛瞪的溜圓,看著跪在地上的沈昶,面龐蘊出怒憤,恨不得一腳將這老匹夫踩到地底去。

  身為右相,他當(dāng)然清楚沈昶此時在干什么。

  沈昶與韓也同為開國三年進(jìn)士,倆人斗了一輩子,本來彼此不分伯仲。

  只因為韓也有一手領(lǐng)兵本事,又時逢大齊剛剛建國,各方征伐不休,韓也這名進(jìn)士出身的文官竟以軍功躥升,官位才漸漸壓過沈昶。

  所謂一步快,步步快。

  此后幾十年的大齊朝堂,沈昶與韓也差距越來越大,直到韓也放權(quán)于三個兒子,沈昶這才憑借資歷撈了個有名無實的左相。

  只是誰也不知,這一把火,已在沈昶心中壓抑了幾十年。

  沈昶從不覺得自己哪里輸給韓也,尤其是治國一道,韓也在他眼中就是一介莽夫。

  可就是這莽夫,通過排除異己掌控軍權(quán),生生成了他頭頂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這對于自視甚高的沈昶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然而,沈昶深知,如今朝堂大局已定,他除了在清流中博些虛名外,根本難以破局。

  除非有更強力的存在介入。

  整個大齊,除了皇帝,誰還能比韓也更強力呢?

  可惜,小皇帝年幼,性格又出奇懦弱,沈昶曾經(jīng)隱晦的試探幾番,表示愿為皇權(quán)與韓也斗上一斗,可始終得不到回應(yīng)。

  豈料如今,一次普普通通的大朝會,面對大臣責(zé)難,皇帝突然起勢,一番連打帶消,不僅毫發(fā)無損,反而將兩個三品大臣拉出去賞了廷杖。

  雖然其中有沈昶的學(xué)生。

  可與皇權(quán)終于發(fā)力相比,這點羞辱又算什么?畢竟,這正是沈昶期待已久的機(jī)會!

  整個大奉殿中,能參透沈昶想法的人寥寥無幾。

  李川卻正是其中之一。

  他這兩日,吊事沒干,甚至放棄了性福,夜夜分析大齊朝堂的勢力,為的就是找到一個切入點,就在沈昶跪下的那一刻,李川忽然咧嘴笑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已擁有了盟友。

  “沈相所言,深得朕心?!崩畲▽⒆嗾轮刂嘏脑谧雷由?。

  “我大齊自開國以來,文功武治,皆由政事堂代行君權(quán),可現(xiàn)如今呢,區(qū)區(qū)十幾件奏章廷寄,仿佛成了天下至難之事,竟需要朕親覽,那還要政事堂有什么用?”

  啪!李川仿佛越說越怒,直接將奏章狠狠摔向地面,不偏不倚,正巧摔到了韓安國腳邊。

  見到這一幕,群臣里響起一片倒吸冷氣之聲,到了現(xiàn)在,再愚鈍的人也瞬間明白了。

  沈昶竟然和小皇帝聯(lián)手,一起向韓安國發(fā)難!

  皇上明面上是斥責(zé)政事堂,可政事堂一向由韓安國獨掌,這簡直就差點著名開罵了。

  此時的韓安國額頭上青筋暴起,一張臉幾乎漲成了青紫色,幾乎快和官袍一個色了。

  “朕很痛心啊,簡直痛心疾首!”

  李川余光瞄到韓安國那副樣子,心里差點樂開花,面上卻還保持怒其不爭的樣子。

  “先皇把江山交到朕的手里,朕卻把它搞成了這個樣子,這奏章上所記載的種種,究竟是朕無能,還是朕所托非人?”

  李川拿出了演技,雙眸中已隱含淚花,好像悲憤交加,真的無顏面見先帝。

  “皇上……是老臣之過,老臣有罪!”沈昶適時放聲大哭,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淚水已沾濕胸襟。

  李川無力的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沈昶,朕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如果你還不能使政事堂發(fā)揮它應(yīng)有的作用,那么,你就自裁當(dāng)面去和先皇請罪吧?!?p>  李川說罷,淚水一收,馬上道:“沈昶接旨!”

  “老臣在!”

  沈昶抽泣著伏道。

  “即日起,凡政事堂大小事物,一律經(jīng)你手簽發(fā),以后凡各部堂、三司、十三衙門、四十八州之廷寄奏章,需由你親自批閱后,再呈御覽。”

  “老臣遵旨!”

  沈昶領(lǐng)了旨意,根本不看身子抖成一團(tuán)的韓安國,以袖掩面爬起來,仿佛仍沉浸在對先皇的無盡羞愧之中,難以自拔。

  這一幕,令群臣看得目瞪口呆!

  什么情況?

  這……是真情流露還是做戲?

  然而,

  并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小皇帝與沈昶在三言兩語你問我答之間,就將政事堂的權(quán)力奪走了。

  被算計的韓安國身體抖成了篩糠,雙目死死盯著身側(cè)裝模作樣的沈昶,瞧那恨意,好像傾盡五湖四海也洗刷不凈,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其生吞活剝。

  李川亦靜靜盯著韓安國。

  他心里甚至已經(jīng)開始盤算。

  倘若韓安國惱羞成怒真的暴打沈昶。

  自己有沒有將這位大齊次相當(dāng)場格殺的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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