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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朝英雄傳

第一百零八章 南州兵家一爭雄

東朝英雄傳 瀾臺(tái)公子 3185 2020-12-19 07:48:02

  東朝二十年,九月初三。

  南州,陵國。

  陵王陵浩然持天子劍印,領(lǐng)步騎二十一萬,出廬陵郡北上南城。

  東朝二十年,九月初四。

  陵國使臣攜書往臨川,與夏國和談罷戰(zhàn)。盲侯夏仲淵毀書斬使,天下嘩然。

  東朝二十年,九月初五。

  夏國車騎將軍繆青,接夏仲淵調(diào)令。留八千步卒守邵武城,領(lǐng)麾下萬二騎兵南下,往明溪馳援夏國驃騎將軍牧戈。

  東朝二十年,九月初六。

  陵國大司馬武風(fēng)柔,率九千黃天盜如神兵天降,奇襲邵武。

  夏國車騎將軍繆青未從調(diào)令往明溪,領(lǐng)軍折回,急援邵武。途經(jīng)白壁溪,騎軍馬過浮橋至半,為陵國大司馬武風(fēng)柔所伏。

  夏國車騎將軍繆青身死當(dāng)場,麾下騎軍亡者無數(shù),北逃邵武。陵國大司馬五風(fēng)柔領(lǐng)黃天盜喬裝夏卒,隨潰軍入城,一舉奪下邵武城。

  與此同時(shí),夏國驃騎將軍牧戈,與陵國大都督褚昭琦。各領(lǐng)騎軍,游斗于明溪城外。

  夏國驃騎將軍牧戈兵寡,漸不能敵,欲引軍西退三明城。

  陵國驃騎將軍公子蕭,只引三千輕騎突襲。寒鴉散星如電,靈鶴舞翼生雷。騎陣變換,疾疾無方。

  夏國驃騎將軍牧戈,與其麾下近八千騎軍,無一生還。

  星鴉擎電舞鶴翼,公子蕭乃真驃騎。

  一日之間,陵國斬夏國二將,滅兵三萬。巧奪邵武,解明溪之患。天下諸國,無不乍舌。

  后,《東朝風(fēng)云志》中有記道:

  ‘

  黃天盜起,襲邵武千里,神行無跡。萬軍復(fù)歸來,浮橋處,血染清溪白壁。妙計(jì)奇謀,神兵天降,當(dāng)是武風(fēng)柔。神行司馬,真?zhèn)€盲侯勍敵。

  斬繆青誅牧戈,勝負(fù)生死,乾坤轉(zhuǎn)頃刻。西風(fēng)徘徊,寒蟬泣,螳螂黃雀誰先機(jī)。蕭郎千麾,雷奔電掣,星鴉舞鶴翼。馬蹄聲里,方知誰為驃騎。

  ’

  陵國大司馬武風(fēng)柔,一戰(zhàn)成名天下知。更有好事之人,知其握有天下奇兵‘黃天盜’。便為第五風(fēng)柔安了個(gè)‘神行司馬’的名號(hào)。

  而這位‘神行司馬’予陵王陵浩然的錦囊之中,留的非止是狠辣之計(jì),更有驚天秘聞。

  原來大將軍林鴻未死,正隱姓埋名于靈谷山北麓一獵戶家中。

  當(dāng)日,林鴻走投無路,思及林鴉笑談黃泉之事。又見得夏軍營寨陷坑之內(nèi)人馬尸首無數(shù),流血漂櫓,地府黃泉也似。便尋了一名林家死士,換過衣裝??v身跳下陷坑,藏匿其中。

  大將軍林鴻于陷坑之中,血水止渴,馬肉裹腹,旬日不敢出。直至確信夏軍退去,此地再無一人。林鴻方才爬出陷坑。

  林鴻本意喬裝逃回南城,重整旗鼓。未料此時(shí)早已傳開大將軍林鴻以身殉國之事。如今陵國各地皆在抓捕此戰(zhàn)逃卒。

  林鴻一時(shí)為難,只得先行扮作于山中不甚撞傷頭部,患了失魂癥之人。寄身于此地一獵戶家中,容后再做打算。

  靈谷山北麓的幾戶人家倒也未見生疑。見他生的魁梧高大,且平日木納寡言。都親切的喚他為大憨……

  第五風(fēng)柔予陵浩然錦囊中的計(jì)策。便是先制住林鴉,再以林鴻及其林氏一族性命相挾。逼林鴉反間,蕩滌軍中之間。夏仲淵旦有來命,依舊按其令行事即可。

  陵浩然一入南城,便令疤面老漢陵隼出手,暗中制住林鴉。

  林鴉見已暴露,亦未做頑抗,只待等死。而當(dāng)林鴉聞知林鴻未死之時(shí),則是獨(dú)目落淚,喜極而泣。

  之后,令林鴉萬沒想到的是,昔日仁人君子,一身正氣,剛正不阿的陵浩然。竟?fàn)栆岳酃χ技捌渥迦诵悦鄴?,逼他林鴉反間。

  陵國,南城。

  城中校場,林鴉帳中。

  林鴉為陵隼所制,跪伏于地。不以為然,笑問陵浩然。

  “林鴉固有一死。然于斯時(shí)也,陵國天下殆哉,岌岌乎!虎狼猶在,藏弓烹狗,是非早矣?”

  陵浩然負(fù)手而笑,睥睨生雄。

  “林中鴉鴻怎比九天鸞鳳?孤有‘神行司馬’,何懼南夏虎狼!”

  林鴉仰首,獨(dú)目生火,怒而言道:

  “你為君不仁,誅殺有功。何堵天下悠悠眾口?你既飽讀圣賢之書,當(dāng)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疤臉老漢陵隼于側(cè),聽得大怒,抬手正要給這夏國死間一點(diǎn)顏色。卻為陵浩然所阻。

  陵浩然金相玉振,修長二指并作一處,指向林鴉。浩然正氣不減,王者風(fēng)范更盛。

  “林氏一族,養(yǎng)間通敵,何來有功?

  靈谷山之?dāng)?,林鴻詐死,陵國兒郎死傷數(shù)萬。逃者獲罪,家人連坐,淪為奴籍。

  你乃夏國死間,久隨林鴻于軍中。今定他林鴻一個(gè)通敵賣國之罪,非是莫須有。

  凡有通敵賣國者,其罪當(dāng)誅滿門,夷三族。諸國《法經(jīng)》、《刑律》,大多如是。

  孤秉公執(zhí)法,又何須去鄣天下悠悠眾口?”

  林鴉愕然失神,半晌無語。前番靈谷山未能施救林鴻,林鴉已是悔之不及,夜不能寐。今知林鴻未死,又如何忍心讓他這兄長再死一回。長嘆一聲,終是就范。

  南州,臨川郡。

  臨川城,城內(nèi)校場,夏軍中軍大帳之中。

  夏仲淵彈冠振衣,面有沉色,端坐于主位之上。

  宮煜堂、南書瑾左右垂手而立,鉗口不言。

  一日之間,夏軍損兵折將。五城連橫之勢(shì)覆于頃刻。

  皆因車騎將軍繆青有違夏仲淵調(diào)令,未往明溪馳援驃騎將軍牧戈,半路折回救邵武。以至兵敗如此。

  宮煜堂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刹幌氪丝萄孕胁畛兀衼頍o妄之災(zāi)。

  南書瑾倒是眉頭微蹙,幾番欲言又止。

  夏仲淵目不能視,卻似知南書瑾欲言何事。不由搖首嘆道:

  “唉!兵敗如廝,非旁人之過。皆本侯之過也。”

  “這如何怪得侯爺……”

  宮煜堂尚未言罷,為夏仲淵揮袖所阻。繼道:

  “前番卜筮天機(jī),卦顯東南有失。我道是牧戈那里有事,故而遣繆青去救。

  我雖謹(jǐn)慎,復(fù)命南書瑾率兵往邵武增援,但終是漏算,為時(shí)已晚。”

  夏仲淵側(cè)首與南書瑾言道:

  “你莫要怪我喚你回來,武風(fēng)柔坐守邵武,攻守隨心,以逸待勞。

  黃天盜原乃昔日中州黃天教的神行軍。相傳有盜息煉氣之能。且其速,可入天下奇兵前十之列。無論急襲、奇襲又豈是你那八千水勇可擋?

  非是我長他人志氣,滅你威風(fēng)。當(dāng)日你若是遲回片刻,恐如繆青一般下場?!?p>  南書瑾聞言恍然,忙轉(zhuǎn)向夏仲淵跪倒,神色恭敬,稽首行禮。

  南書瑾領(lǐng)命前往邵武增援,途中得知陵軍奇襲邵武,又知繆青回援,兵敗白壁溪。便料到邵武易手不過須臾之間。

  南書瑾身為夏國名將,且久隨夏仲淵征戰(zhàn),又豈是寡謀之輩。大軍片刻未停,已有計(jì)策賺敵將出城,反奪邵武。

  只是收到夏仲淵鴻書,急召其領(lǐng)軍回城。南書瑾向來視夏仲淵如師,并不會(huì)似繆青一般,行什么‘將在外,命有所不受’之事??v然略有不解,終是奉命領(lǐng)軍回城。

  夏仲淵示意南書瑾起身。南書瑾起身行禮,復(fù)又建言獻(xiàn)策。

  “侯爺!唯今之計(jì),不如再效前番,用間擒王?!?p>  宮煜堂微微頷首,心道南書瑾所言極是。

  夏仲淵聞之不禁一笑。

  “呵呵!怕是再無前番容易,我前日為此又起一卦,卻是異卦。

  下坎上離,火水未濟(jì)。火壓水,水克火。形勢(shì)難明,事業(yè)未竟。”

  南書瑾與宮煜堂相視而驚,不知該做何答復(fù)。二人轉(zhuǎn)首望向夏仲淵。各自心中隱隱揣測,莫非侯爺此言已有退兵之意?

  夏仲淵扶案而起,蟒口吞天冠輕顫,墨翠金蟒袍長展。撥云揮手若掃關(guān)山,袍袖捭闔可斬旌幡。不怒自威,凜凜梟雄之姿。沉郁頓挫,寒聲似秋風(fēng)蕭殺。

  “本侯好與天爭力,一決雌雄在此機(jī)。我已調(diào)援軍二十萬,旬日便至。屆時(shí)你二人聽我調(diào)令,決戰(zhàn)臨川。”

  宮煜堂與南書瑾齊齊行屬下之禮,恭聲回道:

  “唯!”

  另邊廂,陵國,南城。

  城主府寢室之中,錦榻之上,盤坐一少年。

  皂巾麻面,粗布衣衫。闔目掐指,另搖三枚銅錢??谥心钅钣性~,低低不可聞。不是那第五風(fēng)柔更是何人。

  陵浩然負(fù)手立于一側(cè),難掩奇色。只是不好出言打斷他的大司馬卜筮。

  陵浩然師從圣賢,從不語怪力亂神,更不信卜筮一道。但自南嶺谷中,見識(shí)過第五風(fēng)柔驅(qū)鳥策豹。以及綁縛甲馬,念咒請(qǐng)令,神行如風(fēng)的黃天盜之后。

  陵浩然方知天下間,果有能人異士,諸般神奇。

  第五風(fēng)柔手中銅錢連擲六次,卜得一卦。秀目生輝,莞爾一笑。如蔥細(xì)指輕挑,三枚銅錢飛起,落回腰間囊中。

  陵浩然忙問道:

  “武兄可是卜得了吉卦?”

  第五風(fēng)柔嘴角微勾,秀目斜睨,頗有得色。

  “中上卦而已。離下坎上,水在火上。水火既濟(jì),盛極將衰?!?p>  陵浩然乍聞‘將衰’二字,不禁面露憂色,繼而問道:

  “盛極將衰,若是將衰,武兄可有解法?”

  第五風(fēng)柔也不與陵浩然行禮。指天而笑,與陵浩然言道:

  “呵呵!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天地盈虛,與時(shí)消息。此乃世間常理也。

  大王若想陵國萬世不滅,未免太過貪心了一些?!?p>  陵浩然長舒一氣,與第五風(fēng)躬身行禮,以示受教。復(fù)又問道:

  “武兄可敗‘咫尺心魔’否?”

  第五風(fēng)柔雙盤而起,手如柔荑輕揮,剎那換過一副面容。只是秀目未改,精芒如電,熠熠生輝。

  “大王勿憂,武某必?cái)〈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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