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貞見狀滿意的回了溫瀾兒身邊,溫瀾兒看了兩妖一眼,低聲問:“長貞,你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長貞擺了擺手,“怎么會不好?哪兒不好了,趕路無聊,看看不要銀子的戲也不錯。再說了,他們守在這里我們怎么過去?難不成真給他們銀子嗎?雖然說我我有的是銀子,但我也不給這樣浪費啊?!?p> 溫瀾兒也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嗯,你說的……”說到一半,她又一頓,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說的不對??!你不是個妖怪嗎?你為什么不變一錠金子出來?你不會變嗎?你即使有的是銀子為什么又要看不要銀子的戲,你是不是想看他們打架?”
溫瀾兒之奪命連環(huán)追問…
長貞扁了扁嘴:“溫瀾兒啊,我記得我們剛剛一塊兒出豐山的時候你還不是這樣的。”
溫瀾兒:“我哪樣兒了?”
長貞:“言語犀利?!?p> 溫瀾兒:“………”
“不說這個了,你要不要聽黃鼠狼妖和狐妖的淵源啊?想不想知道為什么他們這么容易就吵起來?”
溫瀾兒:“它們還有什么淵源嗎?我倒是不知?!?p> “你在豐山窩著當然不知道,這黃鼠狼和狐貍,本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但世間的人覺得它們長得相似,就把它們歸為一類,但還有一點…”長貞頓了頓,湊到溫瀾兒耳邊小聲說:“它們都很臭,有一個詞就是為它們而設(shè),叫做臭味相投,它們就是這樣成為一類的。但是呢,黃鼠狼一族覺得自己不臭,狐妖一族也是,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說它們臭,所以他們要是打架,可有趣了。”
長貞說的很是認真,溫瀾兒顯然也是沒聽過這個說法,“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的,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傻的隨隨便便一個江湖騙子都能騙到的呢?!?p> 長貞:“………”
然后自動忽略了后半句,只把前半句聽了進去,驕傲的揚了揚下巴:“那是自然,我是鬼界最聰明的鬼了?!?p> 溫瀾兒補充:“是鬼界最聰明的妖?!?p> “………”
長貞內(nèi)心抓狂:你不會說話就別說了,鬼界就我一個妖!
她有些郁猝轉(zhuǎn)頭看那兩妖,那狐妖身后的大刀都拔了出來,惡狠狠的盯著還在叭叭的黃鼠狼妖,黃鼠狼妖一臉的兇神惡煞更上一層樓,從懷中抽出一個長貞沒看懂的玩意兒,想來或許是打架用的。
長貞一個激動:這可是大好戲,雖不知它們方才又嘰里呱啦了什么,反正這下是肯定有戲看了!
可那狐妖的刀剛拔出,就出現(xiàn)了變故。
二人身后處飛來一條繩子,哦不,是甩來。只有姑娘家的小辮粗細,赤色與金色相間,泛著微光。長貞不明所以,那兩妖的神色卻是大變,黃鼠狼瞬間不叭叭了,狐妖剛拔出來的刀往地上一扔,與黃鼠狼妖分頭跑開。
可那繩子卻是一左一右,分別從兩邊把它們卷了起來甩到一起,然后自己縮緊,兩妖就那樣背靠背的被捆了起來,然后開始邊掙扎邊破口大罵。
這一變故來的簡直太快,長貞懵了懵,起身四處張望,果然在她們身后三十步路左右看見了一青一白兩道身影。
這一看,還是個熟悉面孔。
溫瀾兒:“這不是那日你說的大神仙嗎,他們是來做什么的?捉妖的嗎?”
長貞:“你這樣說我都覺得是來捉我的…”
那二人一前一后的緩步過來,待看見長貞,那青衫男子頗感意外:“姑娘?真是有緣,又見面了?!?p> 態(tài)度比那日好了不是一丁半點兒,長貞心下不解,那男子又道:“溪城那日真是多謝姑娘了,人已經(jīng)找到了。在下元辰,那日多有不敬,給姑娘賠不是?!?p> 長貞:“???”
這態(tài)度山路十八彎,讓她有些害怕。
可別真是來抓她的吧…
元辰便開始解釋。
原來他與那白衣男子,是從王朝的落東湖而來,那位老道乃是他們的一位朋友,這二人近日有事要找那老道,老道卻跑了出來,無奈之下只好一路尋出來。在溪城找人時,每問一個女子,不是答非所問,就是亂指一通。
瞧著元辰長相俊俏,甚至還有的姑娘還帶了他去自己的住處。這一下來,元辰也是怒極,見著長貞時也沒有好臉色,后來真找到了老道,心里覺得過意不去,還沒道歉就發(fā)現(xiàn)她們已經(jīng)走了。
從元辰的話語當中,長貞了解到了一些:這落東湖雖說是一小湖,但她曾去過那地。湖水流進東海,與東海相通,而東海,便是那老道說的神界那位四海帝君的窩。
而那白衣男子的身份,也定不簡單。
讓長貞和溫瀾兒吃驚的是那老道,竟然還真不是個騙子什么的,長貞不由在心里想著日后要保護好她的貴重物品…
她看向那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fā)的白衣男子,卻正好發(fā)現(xiàn)他在盯著自己,心下一緊,往一旁挪開了兩步,這下又發(fā)現(xiàn),他盯的是自己身后的溫瀾兒,她又默默挪了回來…
轉(zhuǎn)移了個話題,指著那兩妖怪,“那二…二人,這是做什么?”
元辰眼神飄忽,輕咳一聲,“這二人我早有聽聞,是土匪窩里出來的,得治治,他們碰上我是他們倒霉,我素來喜歡鋤奸除惡?!?p> 長貞的目光又落在那繩子上,那繩子一收一縮,掙的死緊,那兩妖還在破口大罵,罵了元辰祖宗十八代,罵元辰爹娘,甚至還罵元辰生兒子沒命·根。
元辰臉色一黑,咬牙切齒的把他們拖了走,說是帶到山下衙門去,讓她們在這兒等一會兒。
長貞目送那有趣的繩子下了山,直覺這元辰和那繩子都不簡單,若是那繩子是抓妖怪的,那她簡直太危險了。
溫瀾兒許是也想到了這一點,在她身后輕輕的拉了一下長貞的衣袖,長貞看懂了,二人目光交匯,都點了點頭。
走?。。。。?p> 二人一前一后,慢慢的往后挪,可還沒退幾步,長貞就突然不動了。
溫瀾兒又拉了拉她的衣袖,發(fā)現(xiàn)拉不動她,也探頭往前看去,就見她目光盯著方才二人坐的大石頭,上面還有…
溫瀾兒扶額。
那白衣男子倒是沒下山,他行至方才兩妖的位置,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刀,然后又站了起來,面上隱隱嫌棄,長貞似乎聽見了一聲小聲到不能小聲點“丑極”。
她與溫瀾兒現(xiàn)在就干站著,他又到了長貞二人所坐的石塊旁,看了一眼放著的紙包,里頭還有沒吃完的桃花酥,啃了一口的杏仁餅,還有剝光了殼的糖炒栗子。
他一挑眉,視線落在長貞身上,后者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些吃食,他輕笑道,“鬼也是能碰人間吃食的嗎?”
這聲音清朗如鶴鳴山谷,聽得長貞心里一蕩,咋一聽這聲音,連他說了什么都沒聽清。
晃神了一會兒,想起了他開口第一句是揭穿了她們的身份,長貞又想到剛才那個抓妖怪的繩子,心里瞬間不蕩了。
脫口而出:“那是我吃的!”
溫瀾兒再次扶額,無語望天。
話一出口她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又補充道:“不不不,這里沒有鬼,我們都是人?!?p> 溫瀾兒:“…………”
白衣男子:“…………”
那男子又近了兩步,走到長貞面前,作勢要抬手。長貞一個顫抖,轉(zhuǎn)頭就想拉住溫瀾兒跑路。
沒想到那男子竟是迅速的攥住了她的手,往自己身后一帶,隨即松開,對著溫瀾兒就是一記掌風。
那雙手冰涼如寒冬臘月的江水,讓她又是一個顫抖。
長貞險些撞到他身上,只覺得耳畔一陣風拂過,一臉懵的轉(zhuǎn)頭,四處看了看。
“溫…瀾…兒?你人呢?”
“在這……”
原先那三十歲的肉身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溫瀾兒爬了起來,長貞動了動嘴,想說些什么。
原來是這白衣男子把溫瀾兒打出來了…
她看見了溫瀾兒的臉,那是一張圓圓的小臉,模樣看起來也就是個十八九歲的,眉清目秀,比那三十歲的臉看著順眼多了。
也不知道為何言辭這般犀利。
她此時一臉嫌棄的,看著那地上躺著的肉身。
男子以為長貞是被嚇傻了,他眉峰揚起,開口道:“小姑娘,那個地上躺的不是你原先的朋友了,有個小鬼鉆進去了?!?p> 長貞狠狠的翻了個白眼,差點就上去下不來了,她很是無語,“我的朋友不是地上那個,就是那個小鬼!”
說完,掙了他的手,跑到溫瀾兒身邊,問她怎么樣。
男子:“你看得見這個鬼魂?這是你朋友?”
“自然。”
男子嘴角扯了扯,“那你也不早說。你的朋友為什么會變成這副模樣?還是…”本來就是這副模樣?
“我這位朋友是家住湖山,她家中出了些事,正巧我在這方面造詣不淺,便隨她回去看看?!?p> 男子又是一挑眉,還未開口,又被她們身后傳來的元辰的聲音搶先,“當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我們也是去湖山,你這朋友既是湖山之人,可知湖山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長貞轉(zhuǎn)頭,就見元辰手上拿著那繩子走來,長貞心道:這么快的速度,肯定沒有下山送到衙門…
想到兩個妖怪可能有的下場,長貞輕抖了一下,一臉正色道。
“她月前從湖山去溪山舅母家,誰知再回湖山時,山上已沒有一個活人,她連夜出逃,又回了溪山舅母家,誰知舅母竟也回了湖山,她這才找上我讓我同她一起回湖山一探究竟?!?p> 這神仙再厲害也不能看出溫瀾兒死了多久吧?
而且湖山已無活人的消息是豐山君告訴她的,倒也不是活人,只是他們的魂好像都沒了,這樣說也不為過。
溫瀾兒聽得此話忍不住閉了閉眼,為何她有些聽不懂…
這說法倒是挑不出毛病,那男子沉默片刻,懷疑的目光又落到了她身上,“這么說你是抓鬼的?你方才說你在這方面造詣不淺,你師承何方?我見你也就十六七歲模樣,真的能行?不是騙人的?”
長貞:“………”閣下言語為何如此犀利…
難道是她太久沒來人間了,人間的風俗都變了。一個溫瀾兒,一個這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陌生人…這說話都是如出一轍的戳人心窩子…
元辰不解,“你說她連夜出逃,說明她沒死,那她怎么又成了個鬼魂?”然后他又解釋道:“我們二人去湖山也是查明此事,問個清楚,正好結(jié)伴同行啊?!?p> 長貞一愣。
鬼界的事連神仙也要插手了嗎?不…不對,這回有人無辜喪命,雖說不一定喪命,但生魂若是被那些小鬼吃了,仙界也會替鬼界處理了這些鬼吧…
她斂了斂心神,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言辭,她知曉那些人類沒死,或許是生魂被禁錮,所以還是要事先提醒他們一番。
她道:“是逃出來無異,可我因為能見著鬼魂,我一開始并沒有過多懷疑,但我發(fā)現(xiàn)我不能與她觸碰時,我二人就知曉了。我原先是想為她超度,可得知她是陽壽未盡,竟是生魂逃了出來,所以我猜測,有沒有可能是生魂都被抓了起來…”
長貞說著,瞄了瞄二人的神色。
元辰與那男子對視一眼,面色都是一肅。
這直接將人殺了和將魂魄抓起來,那是兩個情況,若是前者那還好辦,直接將那些鬼滅了就完事。若是后者…那就還有很深的,他們不知道的陰謀。
生魂的用處有很多,可以拿來練陣——有的陣法,用生魂練出效果可不知道好了多少。
也可以拿去養(yǎng)成厲鬼,湖山少說也有數(shù)百口人,也是說不準。
養(yǎng)厲鬼已經(jīng)是三千多面前才能見到的事了,各山小鬼王,養(yǎng)厲鬼無非都是為了害人。更有野心的,無非就是三千年前的豐山小鬼王,養(yǎng)了近百只的厲鬼,只為了豐山一戰(zhàn)。
但自從鬼界有了慕殊之后,四個山君都是安分守己的。
元辰道:“既然姑娘的好友是湖山之人,那這路上就一塊兒吧,也好有個伴,這附近山頭有許多方才那種小…土匪,姑娘早先幫我尋人,就當做感謝姑娘了?!?p> 長貞:有幫手,我求之不得~
然后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點了點頭。
溫瀾兒在一旁看著她的表情,只覺得她像極了方才那只分明很開心還要裝作勉為其難的狐妖。
沒錯,或許妖怪都是一樣的吧…
二人同行變成了四人同行,似乎也沒什么問題,長貞覺得反正都是為了同一件事去的,多個人多份力。她與溫瀾兒二人不知對方底細,對方也不知她們二人底細。
溫瀾兒更是直接丟了那肉身,當然,是長貞要求的。
美曰其名:好看。
還有三日就是中元節(jié)了,長貞還是知道那日鬼門大開的,想著要在那日之前到達湖山,好在南城下一個城就是湖州城,進了湖州,就快到湖山了。
途中元辰和那男子討論起此事幕后之人,長貞還是忍不住插了嘴。
“雖然我不知道這幕后的玩意兒是人是鬼,但我還有個消息,也不知道有沒有用?!?p> 元辰:“什么消息?”
“中元節(jié)將近,鬼界曾逃出一百零二只鬼,從鬼界南門逃出。湖山之事也沒有那么簡單?!?p> 元辰半信半疑道:“你說的這個我一點消息都沒收到?!?p> 長貞:慕殊下令不能傳出你當然不知道了…
“你放心吧,此消息來源絕對可靠,千真萬確!我用一包桃花酥打賭!”
兩人一鬼:“…………”
長貞:“雖然的確是有鬼跑出去了,但也不能這事兒和湖山的有沒有關(guān)系…”
元辰岔開話題:“還未問姑娘芳名?師承何方?”
“我叫長貞,你后面的叫溫瀾兒?!?p> 元辰點了點頭,又問:“長是你的姓氏嗎?倒是少見。”
長貞轉(zhuǎn)頭想應(yīng)他,卻見溫瀾兒一直在朝自己眨眼睛,又是眨眼又是搖頭的。
長貞:………???
“溫瀾兒…你眼睛疼嗎?”
溫瀾兒氣的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長貞:嘶…想起來了…人間好像沒有這么多奇奇怪怪的姓氏…
之前想應(yīng)的那句“你少見是你的事”又咽了下去,她很是認真道:“我的家鄉(xiāng)在長山,那個地方很多人是這個姓。”
溫瀾兒氣笑,別過頭不想看她。
長貞又轉(zhuǎn)頭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元辰嘴角也是一抽,走在旁邊的白衣男子卻開口了。
“當今鬼王也是長山出的,他不姓長。”
長貞想這人一路上幾乎沒開過口,一開口就是懟她,險些都想反駁:我的名字就是慕殊起的!
但是——
長貞:我忍,我不能說。不知道說什么就干脆不說了…
元辰:“長貞?你的臉色有些差,要不要休息一下,馬上就要進湖州了?!?p> 長貞:“我臉色差是因為我在南城買的東西還沒吃完就被丟在南山了,也不知道便宜誰了,我很想念那些吃食。”
元辰嘴角又抽了抽。
元辰簡直是一個極品話嘮,比溫瀾兒還話嘮。一路上嘴就沒停過,從天講到地,從人講到鬼。長貞聽得更是納悶了,也不知道一開始她是什么眼神。竟然會覺得元辰此人‘冷冰冰’的。
走到一半時,元辰笑的像賊一樣,湊到那白衣男子身旁不知道嘰里呱啦說了什么。
沒一會兒就說溫瀾兒是鬼,人和鬼接觸過多不好,讓溫瀾兒和元辰走到了后排,而長貞就和那個冷冰冰死人臉的一起走。
以致于她后半路都未開過口,那叫一個郁悶,面色難看,若是沒問清楚,還以為家里出事的是她。
許是中元節(jié)將近,湖州城內(nèi)行人還不如溪城多了。一行四人進了城,旁邊還有兩位長的比較過分的,原來不多的行人一人一道視線落在那兩位身上。
長貞:……………
甚至有小姑娘直接往長貞旁邊那人扔花,還有兩束扔到了長貞的懷里。
想來是這一帶民風比較開放,也不難理解在溪城時那些女子對元辰的所作所為了。
她抓起那花一看,還是枝她沒看過的花。
“溫瀾兒,這是什么花?”她轉(zhuǎn)頭問身后的鬼。
“這是桂花啊姐姐,你沒見過桂花嗎?”
長貞剛想搖頭,就看見元辰用著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她很是憋屈的道:“在…在長山?jīng)]見過…”
“不過這花倒是挺香的,若是做成酥餅定也好吃?!遍L貞抓起拿花聞了又聞,就見身旁的男子腳步一頓,朝她看了一眼。
那目光涼的不行,她身后還有個鬼都沒覺得這么涼…
白衣男子:“扔了,趕緊出城。”
長貞撇了撇嘴,雖然的確是不能耽誤太多時間,但這一路過來這耽誤的時間也多了去了,也不知道這神仙又抽什么瘋。
用力的把那花扔到地上,加快了腳步往出城方向走,沒再停留。
城內(nèi)鋪滿的青石板路到了城門處就沒有了,出了城門人也更加稀少,稀稀拉拉的幾個老漢駕著牛車要進城。
長貞走了好一段路,才突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猛地回頭,看著已經(jīng)有些遠的城門上三個大大的湖州城,她的眉眼就耷了下來。
溫瀾兒難得關(guān)心的問了問:“長貞?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嗎?”
元辰聞言也看向她。
長貞搖頭,語氣滿是惋惜:“我又忘了買了…”
元辰這回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道:“你看見玄黎了嗎?就是我那位朋友?!?p> 長貞嫌棄的哼了哼:原來他叫玄黎,真是難聽又拗口。
然后看了看周圍,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連帶著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他他他,被,被妖怪抓走了?還是被那些姑娘拖走了?”
元辰搖頭,指著城門的方向:“回來了。”
她視線又轉(zhuǎn)回去,那人果然才從城內(nèi)出來,一襲白衣在幾位老漢中自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手上還提著兩個紙包,看見那些紙包,長貞整個人更不好了。
她懷念她的桃花酥!懷念?。?p> 玄黎快步走進,就把紙包遞給了長貞。
長貞打開那些紙包一看,見竟然是糖炒栗子和一個和桃花酥長的一樣的酥餅,但味道是方才在城內(nèi)聞過的那束花的味道。
她默默的抓緊,然后問了一句。
“給我的嗎?”
“不然呢?還有誰一路上要死要活的?”
她眸子一下就亮了,胡亂的點了點頭,她的再生父母!?。?!說什么都對?。。?!
“那個…玄黎?”
被叫到名字的人微微皺了皺眉,看了她一眼,嘖了一聲,“你別這樣叫我?!?p> 長貞:“…………”
剛看他幾分順眼,這又退了下去,真的是,還想道謝來著…
不再理會他,倒是自己吃了一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也快黑了,不遠處隱隱有些火光,想來是客棧,長貞將糖炒栗子都剝了放在紙包里,剝一會兒吃兩口桂花酥,一路就沒停過。
溫瀾兒也走到了她身邊,有些害怕她的栗子殼丟一路,伸手接了一路。
“長貞啊。”從湖州城之后就沒說過話的元辰突然開口,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你也要多吃些,吃飽些。你是我們這群人當中唯一的人了,若是我們沒得把那些鬼揪出來,就靠你把他們引出來了?!?p> 走在前頭的長貞生生頓住,轉(zhuǎn)頭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元辰,后者神色認真不像說假,還朝她點了點頭。她默念了幾遍,搞清楚了那話中的意思,神色復(fù)雜看著自己正在啃的桂花酥。
長貞:手中的桂花酥突然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