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撫而來,風中略帶著淡淡的殺氣。
這道徐徐而來的微風也吹涼了三劍山高層及大部分眾人的心。
郭無極的劍,卷著無上霸氣直面與丁揚的劍相碰撞。
丁揚堪堪接住此招,但人卻被帶飛至封斗臺的邊緣處,險些就要直接摔落臺下。
若說上一次只是小勝,這一次便是全面的大完勝。
丁揚的雙瞳已經(jīng)恢復了常狀,但手中的長劍仍散發(fā)著無比殺機,鮮血不知從何處流出,但此時正順著丁揚持劍的手臂緩緩滴落。
“給我拿下!”
廣天橋拍案而起,滿臉盡是怒火的呵斥著要將郭無極拿下。
隨行的長老們幾乎沒有半分遲疑,閃電般的便出現(xiàn)在了郭無極的身旁,直接將郭無極按倒在地。
“為什么?!”郭無極憤怒道。
封斗場上觀戰(zhàn)的一眾弟子見此狀也紛紛沸騰了起來。
“無極師兄犯什么錯了?”
…
“憑什么呀!”
…
仗著人多聲雜,弟子們也越發(fā)的激憤起來,甚至也有不少原先支持丁揚的弟子們也覺得此行為不妥。
“為什么?”廣天橋沉著臉說道:“你拿著刀來對戰(zhàn)我三劍山的弟子,竟然還敢問我為什么?”
“掌門這話什么意思?”
…
“掌門說無極師兄用刀?”
…
一旁的弟子們一頭霧水完全不知所以然,而不止弟子們,一些長老也明顯聽不懂廣天橋的話。
“你可還有話說!”廣天橋?qū)鶡o極說道,身上的霸者氣勢一覽無余。
一旁的高層們都不禁低聲嘀咕,似乎已許久沒見掌門發(fā)過如此大的火。
“刀哥,這掌門說的是意思呀?”司和也不解的朝我問道。
“那郭無極不是用的也是劍嗎,掌門怎么說他用刀呢?”
“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了嗎,這郭無極的劍法有古怪?!?p> “怎么個古怪法?”
“他的劍法里——藏著刀意?!?p> “刀意!”司和忍不住驚呼了出來。
無論是劍意或是刀意,都是修行者自身與兵刃相通至極致的證明體現(xiàn)。
同樣,也是實力的證明。
能慣會武道極意的人,無一不是一代天驕,或一方霸主。
這時,封斗臺上的郭無極卻冷冷的笑了起來。
“我打敗了丁揚,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反而還要被論作另類?”
“你分明就是其它門派打入我門中奸細,休要再多言!給我?guī)氯ィP(guān)入死牢!”
“憑什么!”郭無極大喊道“就憑我劍中的刀意?!”
這話一出,不禁引起周遭弟子及長老們得一陣喧嘩聲。
武道極意,這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境界。
“哼!既然你也知道,那還要作何解釋?”廣天橋說道。
“如果真是因為這個就要判我為異類,那也只能怪我錯眼,入了三劍山這下流宗門!”
“嗯?!”
…
“你說什么!”
…
“竟敢辱我三劍山!”
…
郭無極這番話激怒了無數(shù)的長老及高層,弟子們或許不是很在意,但他們必然是極不能容忍的。
宗門在他們的心中已然高過了一切。
“拖下去!”廣天橋呵斥道。
“我從始至終,使的是三劍山的劍法,用的是三劍山的功決,我何罪之有!”
“只因我使刀意就定罪,如此禁刀,無疑是閉門封路,他日定會淪為大陸末端!”
“我可將刀劍相融,這般天賦不比那丁揚強數(shù)萬倍?你們?nèi)绱诵袕街粫屘煜氯撕?!還有哪方英才會投門你三劍山!”
郭無極不服的吼說著,但聲音卻已愈漸愈遠,一會兒便被帶出了眾人的視線中。
一切的變化來的太快,根本沒人能反應的過來。
此時的封斗臺上只剩下了丁揚一人,而戰(zhàn)斗雖然看似結(jié)束,卻也無一人敢先離場。
眾人壓低著聲音喃喃的交流著什么,沒人敢離開,是因為都在等著掌門的命令。
觀戰(zhàn)臺上的長老高層們也低語議論著,掌門廣天橋揮了揮手,吩咐了幾人上臺去將丁揚扶下場。
“掌門…”一名長老附到了廣天橋的身旁說道“這郭無極如何處置?”
“直接處死!公示于眾!讓所有弟子都看看,這就是違背我禁令的下場!”
“掌門…這…未免有些太過極端了吧?!?p> 不僅是這位說話的長老,附近的一眾高層都覺得這般處罰不禁有些極端。
郭無極最后的那番話是不無道理的,禁刀的命令其實完全是廣天橋一人的決定,當時發(fā)出時就已有大部分高層站出來反對。
但最終礙于廣天橋的絕對實力,這道禁令終究還是實行了下來。
郭無極所展現(xiàn)出的天賦顯然是遠勝丁揚的,如此一位天驕就這樣直接賜死,無疑讓所有人都會痛心及寒心。
丁揚下臺后便一路低著頭走到了廣天橋的身后。
廣天橋側(cè)眼看見了垂頭喪氣的丁揚,瞳中突然又升起了怒火。
“給我滾!”廣天橋揮手呵斥道。
沒人注意到,廣天橋從拍案而起的時候起手中的拳頭就一直緊握著不放。
廣天橋握拳的習慣與一般人不同,他握拳總是攥著拇指握拳的。
因為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如果不那樣握拳,他那顫抖的拇指就會另他失去作為掌門的尊嚴與霸氣。
“師兄,那郭無極看起來也并沒有對我三劍山有何惡意,不如我去查一查的俗世家底如何?”
說話的是一名與廣天橋同輩的高層長老。
而旁邊也有人立馬附聲道:“是啊,憑我三劍山的勢力,如果這郭無極真是有什么二心的話我們一查便知。”
看得出來,這幾名長老都是對郭無極起了愛才之心的,不忍心看到郭無極這般的優(yōu)秀天才隕落。
“父親,就請先留他著時日吧?!?p> 令我意外的是廣玉靈居然也為郭無極說起了話來,這讓我有些不解。
他們之間的交情無非就是一次地宮尋寶而已。
“哼!”廣天橋冷哼了一聲“有誰替他求情的,一律同罪處理!”
這話說完,四周頓時沒了任何聲響。
廣天橋的絕對實力,在三劍山無人可撼,從來沒有人敢違背他的任何。
無人再敢多言,廣天橋這也才一揮手離開了封斗場,而廣天橋離去后,眾人這才敢陸續(xù)散去。
一路回到住處,我總覺得四周的氣氛有些不對。
所有人的沉著臉色,也根本沒有人敢去討論剛才的戰(zhàn)斗如何。
整個宗門的氣氛都變得十分的壓抑。
“刀哥…”司和也是低著聲跟我說話“你說郭無極他是不是死定了?!?p> “應該吧,但也說不準?!?p> “難道事情還有轉(zhuǎn)機?”司和似乎眼中升起些許希望。
“那我哪兒知道去,不過你這么關(guān)心他干嘛?你什么時候跟他關(guān)系這么好了?”我疑惑道。
“嗨,他的死活我才不管,我只是覺得可惜了神刀墓的墓圖,他要是就這么死了,那墓圖估計就要落在宗門的手里了?!?p> “而且你看掌門那對刀的仇視程度,估計他直接一氣就給墓圖燒了也不是不可能。”
“你怎么確定墓圖在他手上?我倒是覺得墓圖很有可能已經(jīng)被丁揚還有廣玉靈拿走了。”
“得了吧…”司和搖了搖頭“我看的明明白白的,他們的實力根本不是郭無極的對手,而且你注意到?jīng)]有,剛才廣玉靈也在為郭無極求情…”
“墓圖一定在郭無極手上!”司和斬釘截鐵的說道。
“嗯…說的確實有道理?!蔽尹c了點頭。
“那這事也不用我們操心,廣玉靈一定會想辦法的,咱們這實力還是別去插手了?!?p> “唉…可惜了…”司和一副遺憾的模樣。
“可惜什么?”我朝司和問道。
“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要那墓圖?!彼竞屯蝗灰槐菊?jīng)的說道。
“那你想要什么?”我對司和的話升起了幾分好奇。
我不禁想到,司和當時說他在某處找到了一卷手記,會不會隨之的還有更多的寶貝或是機遇。
怎么我當時什么都沒遇見。
“不瞞你說,我當時在一處小房間里還找到一式刀法!”
“刀法?只有一式那能有什么用呀?”
“誒,你別小看呀,依我看這極有可能是神刀所留下的一式刀法!”
“那你學會了么?”
“嘿嘿…”司和憨憨的笑了笑“還沒有,神刀的刀法哪兒是那么容易學會的,但是這就是我想要郭無極拿走的那把刀的原因?!?p> “那把刀又怎么了?”
“我撿到的那卷手記上還寫了,神刀留下一柄他曾經(jīng)使用過的刀,上面有神刀留下的刀意氣息!”
“有一柄刀?”我覺得這話里似乎有些不對“那整個大殿就只有棺材上的一柄刀?!?p> “對!肯定就是那柄!”司和激動的說道。
我思索了一番,總覺得哪兒不對,但卻也說不上哪兒不對。
不過細細一想,司和的話應該是真的無疑,今日郭無極的那一劍顯然的是要比之前見得都要強,甚至連使用血劍秘法的丁揚都能正面擊敗。
我起初還以為是郭無極天賦所致,如今看來應該都是神刀刀意的功勞。
若是幾天前見的那個郭無極,我覺得他應該是勝不了血劍狀態(tài)的丁揚的,兩人頂多是半分開。
“刀哥那你這趟沒撈著任何東西?”
“我?算了吧,我的運氣跟你比不了,我什么都沒碰上,直接給我送到了那個破大殿上。”
“哎喲!”司和一拍大腿說道“那你怎么不把那柄刀藏起來呀!”
“我以為東西都在那破棺材里頭,我就光顧著弄棺材了,哪兒注意到上面那柄破刀呀?!?p> “唉…可惜?!彼竞蛧@了口氣,略顯失望的搖了搖頭。
…
將夜時分,整個三劍山的空氣似乎都快要凝固。
這般壓抑的氣氛可不是我喜歡的。
也許這就是廣天橋在三劍山的威嚴吧。
廣天橋,一個讓三劍山引以為傲,可護宗門百年至尊的人。
但同時,亦是三劍山百年的噩夢,沒有人敢違背他的意志,他若燃燒怒火,整個三劍山便都要俯身下跪。
趁著晚風微涼,我隨意的漫步在三劍山的路道上,沒有目的,也沒有方向。
這時間,我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前方有些一道熟悉的身影。
鬼使神差的,我也邁步跟了上去。
倩影小心的避開了眾人,低著頭的走路,一會兒便去到了三劍山后的一處不起眼的荒丘上。
倩影跪倒在一座石碑前,靜靜的抽泣著。
我十分疑惑,堂堂掌門之女,怎么會露出這般窘態(tài)。
廣玉靈面前的石碑沒有任何刻字,只是單立著一塊石碑而已,而她身上本應潔白如雪一塵不染的衣服,盡然也意外的有著些許破損。
我輕輕靠了過去,但沒等我靠近她就已發(fā)現(xiàn)了我。
“是你?”
“是我?!?p> “你跟著我干嘛?”
“四處看看風景而已。”我還有些嘴硬的狡辯著。
“滾?!?p> “好嘞?!?p> 我趕緊扭頭就走,但剛沒邁出了兩步卻又被喊住。
“等等。”
“還有什么事兒嗎?”我回頭問道。
“我正好有件事拜托你。”
“哦?什么事?!币宦犨@話我就起了興趣。
為美人效力,這一直是我義不容辭的事情。
“今晚后半夜時,你在寒淵底下等我?!?p> “寒淵?”
提起寒淵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那是三劍山身后的一處絕地,深不見底,從上往下望去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你沒開玩笑吧?寒淵底下怎么去?你不會讓我去跳崖吧?”
“我很認真?!睆V玉靈冷冷的說道。
“好吧。”看這模樣也不再適合玩笑,我也趕緊收起表情。
“你從正門下山,山腰處有條小道,跟著小道走能走到一處山洞,穿過山洞后一直走就可以繞行到后面寒淵的谷底。”
說著,廣玉靈不知從何出取出了一卷地圖,打開一看,正是三劍山的地圖!
不過上面信息很少,只是基本標出了周遭的道路而已。
“那之后呢?”
“你不用管,只要在下面等著就好了。”
“但我怎么出山門呢?”我問道。
三劍山可不是隨便誰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況且現(xiàn)在還是晚上的時間,戒備什么的比白天要更嚴厲不少,我一個普通弟子的身份,顯然是沒有權(quán)利隨意進出的。
廣玉靈搖了搖頭,但卻朝我投來了一副真摯期待的目光。
“這件事情,我只能請你幫忙了。”
“好吧。”我搖了搖頭,但卻還是答應了下來,隨手也將地圖疊好藏入了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