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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一夢十年春

第四十八章 清風(fēng)竹影

京都一夢十年春 一個胖兔子 2455 2020-01-26 19:59:18

  自從沈湛走了之后,宋景總是感覺心里空落落的,成日里下了學(xué)堂就要無精打采,本來就不熱鬧的學(xué)堂現(xiàn)下更是氛圍慘淡。

  荷奶奶看不下去,開口說道:“你再這樣下去,學(xué)生們的爹娘就要有意見了?!?p>  宋景聽了這話,心中更是苦悶。荷奶奶見狀,進(jìn)一步問道:“那天來看你的那個小伙子,是不是喜歡你?”

  宋景一愣,難不成荷奶奶以為她是斷背。

  “荷奶奶,我……”宋景結(jié)結(jié)巴巴地想答什么,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用瞞我了,女孩子家這個年紀(jì)心里有喜歡的人很正常?!?p>  宋景一驚,頓時一句話也不敢說,原來自己是女兒身的身份早就被荷奶奶發(fā)現(xiàn)了,如果是這樣,還有多少人也猜出來了呢?

  看破了宋景小心思的荷奶奶笑道:“放心吧,我與你住在一處才能知道的,其他人沒有這個機(jī)會?!?p>  聽了這話,宋景心里才松了一口氣,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瞞著您了,我是個女兒,那天來找我的男子,是我的心上人?!痹捳f完,宋景還有些羞怯地低了低頭,最后半句話說出口,還是很需要勇氣的。

  荷奶奶聽了這話,心里沒有太多吃驚,宋景在她面前從不防備過什么,她有什么小心思很容易看破,也正因如此,荷奶奶一直覺得宋景身上有種莫名的熟悉和親切。

  “他現(xiàn)在不在你身邊,你就干什么事情都沒精神了嗎?”荷奶奶親切地問道。

  宋景心中頗感愧疚,可笑自己承了這夫子的職位,竟無半分作為,現(xiàn)下沈湛已離開,自己滿腦子全是他,就連在學(xué)堂里也不似從前那般積極了。

  “我……我是不是很沒用?”宋景耷拉著腦袋,愈發(fā)像一顆蔫了的花朵。

  荷奶奶笑著拍拍她的肩膀,輕撫著她的脊背,

  道:“人之常情,你不必自責(zé)。教書之路找不到法子,心愛之人又要被迫分離,你一時情緒低落本就是正常的,又何必苛責(zé)自己呢?”

  宋景鼻頭一酸,抬頭望望天,眼中已有淚水在打轉(zhuǎn),只有這樣才能阻止它們溢出來。

  荷奶奶從懷里掏出手絹,將她的腦袋攏到自己懷里,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淚水。一邊安撫著宋景,一邊碎碎念不知在說些什么,側(cè)耳細(xì)聽,才能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掩埋已久的故事。

  輕輕拍打著抽泣的宋景,荷奶奶漸漸抬頭,幾縷陽光透過紙窗射在地上,空中的光軌里還能清楚看到彌散的沙塵。

  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倒流,讓荷奶奶想起了曾經(jīng)的那些日子。

  約莫有三十年了,她幾乎快要忘記了那個女人的模樣。細(xì)細(xì)回想起來,她好像是這樣的……

  薄紗遮面,鳳眼波光瀲滟,云鬢如煙,一身墨色束腰勁裝,凜光映護(hù)甲,寒影鋪松柏。

  她長得那樣驚艷,讓立在畫像外的沈湛恍惚間注意到,自己已經(jīng)盯著畫像看了許久,這才收回目光,而一旁的沈興還在出神的望著畫像,眼中霧氣氤氳,眸睫濕潤。

  沈湛見狀有些不知所措,匆忙間望見桌案上還在冒著騰騰熱氣的茶盞,他快步走去,拿來遞給沈興。

  沈興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再次拍了拍沈湛的肩膀,揭過杯盞飲了幾口。父子二人間從未有過這樣的溫情時刻,就在今天的這幾刻的相處,是沈湛從未料到過的。

  沈興欣慰打量著個頭遠(yuǎn)遠(yuǎn)超過自己的沈湛,才過了幾年而已,他們的兒子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不僅如此,沈湛從小便出類拔萃,想來九泉之下的她一定欣慰無比。

  遙想那年春日盛宴,沈興在酒席上對一名叫清竹的女子一見鐘情??v使沈氏家族歷來家教嚴(yán)苛,也無法阻止沈興無所顧忌地主動接觸著清竹。

  可是,沈興的一腔愛意卻付給了一個細(xì)作。

  清竹蠻部暗探的身份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但為時已晚,因為那時的沈興已經(jīng)著了魔般愛上了清竹。但是家族的榮辱,忠義高于生命的祖訓(xùn),沈氏一族的安危乃至全朝的安危,這些,難道都要淪為自己一時魯莽地籌碼嗎,這個代價他是否擔(dān)負(fù)的起。

  真正讓沈興下定決心的,是他發(fā)現(xiàn)清竹也喜歡他。

  那日朋友強(qiáng)行邀約,到了酒樓才知曉是家中做媒,瞞著自己來見別家姑娘的。沈興本想婉言拒絕,可還未落座就看到氣沖沖地清竹闖了進(jìn)來。她打量了四周一眼,連沈興的關(guān)切也不理會,一言不發(fā)就往回走。等沈興追上她時,竟然發(fā)現(xiàn)一直冷若冰霜的人也會哭鼻子。那是沈興第一次嘗到心疼地滋味,太不好受了,自己恨不得將整顆心掏給她來證明自己有多愛她。

  就在沈興情急之下一把抱住清竹的那一刻,他暗自在心中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為了把她留下來,沈興用盡了一切手段,無論什么困難,不能克服也要盡量克服。等他終于想盡辦法解決了一切后,清竹告訴他,自己不想留在這里,她想回自己家去。

  沈興在聞言后的一瞬痛徹心扉,他不想讓清竹離開自己可又割舍不下沈氏一族。

  前方開戰(zhàn)的消息傳回王朝,沈興極有可能成為新的軍師,他總有一個感覺,清竹會在自己走后離他而去。

  最終,在一個酒香四溢的夜晚,沈興倒在一片眩暈地清竹身邊,望著隨風(fēng)飄落的床幔,對清竹說:“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恨我也罷,我愛你?!?p>  天色破曉之時,沈興即將奔赴前線。他行軍打仗,只能留清竹一人在家。床幔之中。沈興緊貼清竹的腹部,雙臂將她緊緊環(huán)繞。

  他說:“等我回來,哪也不許去。”凜冬的梅花開了,香味傳進(jìn)屋子里,繚繞在二人周圍。清竹沒有立刻答話,身旁的人只將她的腰摟得更緊。半響,她問:“何苦把一個殺手留在身邊?!?p>  沈興沉默無言,但是清竹知道,自己是定然不會再逃了。

  開春之時,清竹在家中聽聞遠(yuǎn)方小兵來報,“前線戰(zhàn)事吃緊,我方贏少敗多?!焙攵G帝龍顏大怒,昭令三軍全力以赴。

  清竹聽了沒有反應(yīng),但回望房內(nèi),看著四周空蕩蕩的,想起沈興那天走時連早飯也沒吃好。想來想去,還是按耐住亂了心,強(qiáng)迫自己去找些別的事情做,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盛夏之時,沈興在帳中焦頭爛額,忽地部下說軍中有可疑人員,是否要見一見。那時的沈興忙的焦頭爛額,說,不急,等自己忙完再去審問。

  夜幕降臨,沈興本欲休息,但總感覺一事未成,屢思未果。

  第二日時,甲兵來報,說昨夜的細(xì)作溜了,還打碎了一地的碗碟。他起初覺得奇怪,卻在看到碗碟上的梅花紋后騎馬狂追。

  秋末之時,戰(zhàn)事總算有了轉(zhuǎn)機(jī),大戰(zhàn)三天三夜,逆風(fēng)翻盤。

  前線大勝,苦熬數(shù)月,三軍待歸??纱藭r沈興的帳里,多了一位年輕的妙齡姑娘。姑娘的父親被敵軍穿腸破肚。沈興為履行開戰(zhàn)前對甲兵們許下的諾言,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對姑娘說:“我會照顧好你的”

  立冬之時,雪漫京都,將軍立于尼姑庵前,恍若一個雪人。

  清竹托人傳來一個紙條,上寫:祝你二人百年好合。

一個胖兔子

大年初二,按兵不動。恭喜各位打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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