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說出那句話后,頓時漲紅了臉,隨即竟開始為自己狡辯起來,“我說的喜歡,是單純的那種喜歡,就是朋友對朋友那種喜歡?!?p> 沈湛羞愧到話都說不利索,想想自己堂堂一個神仙,居然在一個凡人面前丟了分寸,真是……太難為情了。
宋景本來是很高興,能夠讓自己喜歡的人說句也喜歡自己是多么不容易,他現(xiàn)在居然說他對自己的喜歡是單純的朋友對朋友的喜歡。
宋景氣極,一腳踢在沈湛膝蓋上,不顧那人吃痛,道:“沒關系,我對你也是單純的喜歡,就是母親對兒子那種喜歡?!?p> 宋景說完就一甩袖子,一把推開沈湛,很是瀟灑的離開了。
望著這個人的背影,大搖大擺的,沒點小女兒家的儀態(tài),沈湛氣得說不出話來。
恰逢春日盛宴,各部來朝。誦經(jīng)自小就愛熱鬧,老早就混在人群里四處閑逛。為了能夠讓各部玩的盡興,弘禛帝特地清空了皇宮廣場,各部使團盡顯各家本領,比凡間的勾欄院還要熱鬧。
宋景偶然發(fā)現(xiàn)一處雜技團,他們的有在墻上放煙花的本是,還有個專門的名字,“鐵樹銀花”。那人挑起個金塊一樣的東西往墻上一砸,頓時墻壁四周就下起了暴雨般流星雨,流光溢彩,遠勝煙花。程錦激動的跳起來,腳下忽覺軟綿綿的,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踩到別人腳了。
“抱歉這位仁兄,是我失禮了?!?p> 肖俞輕輕一笑,說道:“無妨?!?p> 宋景乍一聽這清涼的聲音,只覺得面前這人好溫柔啊,連說話的聲音都這么沁人心脾,她一抬頭,果然見到一位面冠如玉的少年。
“在下肖俞,年方十五,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p> 宋景施施然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男裝,暗中慶幸自己睿智,“單名一個景字,肖大哥喚我景弟便好?!?p> 肖俞面上又是一笑,和宋景相聊甚歡。
這時耳邊傳來嘭的一聲巨響,又是一陣人間流星,可這一下位置略偏,那金光仿佛要擊打在自己身上,宋景嚇得腦袋一歪,腳下一個打滑不慎摔倒在肖俞懷中。
肖俞急速抱住宋景后退幾步,在退到安全區(qū)域的時候,肖俞清晰感受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宋景,面上陡然失色。
“你們在干什么!”
說這話的人是沈湛,宋景側眼一看,原來是他,當即松開肖俞不過亦沒有給沈湛一個好臉色。
宋景忽然離開,肖俞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隨即對沈湛拱手行禮道:“沈兄,當真是許久不見?!?p> 宋景面上一驚,原來兩個人竟認識,那自己的身份不就要暴露了嗎,這樣可就不好玩了。
“是啊,自上次一別亦是許久未見俞弟了?!?p> 肖俞看了眼一臉無動于衷的宋景和面上帶著幾分薄怒的沈湛,施施然問道:“沈兄與景弟可是舊相識?”
“正是,她……”感受到宋景努力沖自己擠眉弄眼的示意,沈湛很是不情愿地回答道:“她是何將軍府上的女兒,與我早就相識?!?p> 肖俞倒是沒介意,還提出三人一起四處逛逛的想法。
十四五歲的宋景不服禮教,對待男女之情也很是任性隨意,經(jīng)常偷溜出宮對美男擲果盈車不說,還經(jīng)常對不很相熟的男子稱兄道弟,這點從前沈湛不認識她時,聽過笑笑也就罷了,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時常在宋景面前表現(xiàn)出失去理智的一面來,對于宋景對待男女相處一事常常很是不滿。
此刻肖俞正走在兩個人的中間,宋景隨意地把胳膊搭在他身上,被沈湛無意中瞅見,立馬在肖俞背后把人的手打下去。
宋景小孩子脾氣上來了絲毫不服沈湛,反而愈挫愈勇,那挑釁的眼神仿佛在說,‘你越是不讓我這么干我偏要把手搭在肖大哥肩膀上,你奈我何?!?p> 宋景放一次沈湛就要打掉一次,如此反反復復幾次,肖俞感覺自己身上像是扛了一個千斤重擔,沒人反反復復地安上又卸下。沈湛心中感慨,虧得肖俞脾氣好,換了旁人恐怕早就對宋景煩不勝煩了。宋景心中憤慨,虧得肖俞脾氣好,換了旁人恐怕早就要暴打一頓沈湛了。
“景弟,這京中可有什么有趣的?”
“要說有趣,肖大哥你可真是問對人了,我時常在京中四處摸索,對京中消遣之處了如指掌,你明日只管跟著我,我一定能讓肖大哥你玩得盡興!”宋景越說越興奮,仿佛要跳起來一樣。
她越是這副樣子,沈湛心中就越是憤慨,尤其她說的每一句話,句句都在故意討肖俞開心,沈湛心中的怒火簡直十個無逾海都澆不滅了?!?p> “明日我和你們一起去?!鄙蛘繘]好氣的說,那語氣絲毫沒有要跟宋景商量的意思。
宋景心中一萬個不愿意沈湛跟著,可肖大哥又在眼前,不好魯莽拒絕,萬一給肖大哥留下不好的印象該怎么辦,“隨你了?!彼尉霸捠沁@么說,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明日甩掉沈湛的一萬種方法。
第二日,宋景特意起了一個大早,跑到驛站找到肖俞,
“肖大哥,我快帶你走!”
肖俞是被人強行叫起來的,看到冒冒失失的宋景闖到自己房間時嚇得“花容失色“,趕忙拉近手中的錦被。
“哎呀,肖大哥,大家都是男人你有什么好害羞的?!?p> 肖俞面上尷尬的笑著心里卻想“但愿大家都是男人?!?p> 宋景采取出其不意之法,趕在約定時間之前,提前把肖俞接走,叫沈湛跑個空,光是想想那人氣急敗壞的模樣宋景就要笑得神魂顛倒。
一路帶著肖俞來到迎春院,肖俞看著門口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對宋景說道:“這……”
“肖大哥,你還年輕沒來過這種地方,我?guī)銇碛憥讉€老婆回去?!?p> 肖俞心中一嘆,京都果然是個神奇的地方,自己十歲隨父王來軒轅王朝,只在驛站結識隨父親而來的沈興,真是可惜,要是知道京都神奇如仙境一般,自己當初定是不會這么輕易就離開的。
宋景從懷里掏出五六錠銀子,笑得很是詭異,對著年長的婆婆說:“頭牌?!?p> 肖俞不解,“景弟,頭牌是什么意思?”
“肖大哥,聽聞是這里獨有的暗號,只要你足夠有錢就能快活似神仙?!?p> 肖俞心中覺得愈發(fā)神奇,只等著看宋景能給自己變出幾個老婆來。
“景公子,您恕罪啊,頭牌翠珠已經(jīng)被其他大爺高價叫走了,您改日再來碰翠珠的場也是不遲的,這里其他姑娘也不錯,不如您考慮下?!?p> 宋景一向性倔,驢脾氣犯了誰也不要。
看著二樓高高掛著的紅木牌,上面鮮紅的頭牌二字,令宋景心中更為不快,她想都沒想,直直沖上樓去,踹開房門。
沈湛?!
他好端端地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旁邊做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想必就是翠珠了,宋景氣血上涌,本來沒那么生氣但是突然越想越氣,這個沈湛一向對她愛答不理,現(xiàn)在居然跑到這里來找女人。
“沈兄?”肖俞看著同樣目瞪口呆的沈湛,感慨道,果然大家都是男人,偶爾也需要一兩個老婆來解解悶。
沈湛雖然心中清楚這迎春院是什么地方,但他從昨日起就知道宋景心里打得全是歪主意,虧得自己早就收買了她身邊的丫鬟,不然極有可能被宋景給耍了。
沒想到這一下讓宋景以為,他沈湛大街上隨便找一個女人都比宋景更稱心如意。宋景看著一團和氣的二人,登時感覺自己像一個小丑一樣,一轉身竟然跑了。
宋景跑的極快,沈湛和肖俞追出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沒影了,沈湛頓時心生懊悔,懊惱自己怎得如此魯莽,這下氣壞了她連人都找不到了,萬一她出了什么意外這可如何是好。
沈湛帶著肖俞沿著大街開始找,幾乎找遍了宋景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在二人心灰意冷的時候,沈湛突然間想起六安街那間茶館,具體哪間忘記了,只記得以前宋景常常跟自己提起的。
“你看這里。”
沿著肖俞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宋景一臉別扭的站在門口。
“我錢都留在迎春院了?!?p> 她此刻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乖巧軟糯的語氣讓人發(fā)不出脾氣來。
實在是拿她沒辦法,二人帶宋景進了茶館。
小二簡單上了壺碧螺春,宋景美滋滋的倒著茶水,那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仿佛剛剛闖禍的人不是她。
肖俞喝了兩杯茶,不再拐彎抹角問起宋景的真實身份,經(jīng)過今天這么一鬧,宋景也自覺闖了禍,老實交代。
肖俞心中了然,宋景果然是個女子,怪不得那日……
“肖大哥,你不會怪我吧?!?p> 沈湛假裝沒看見宋景討好般的神色望向肖俞,一杯熱茶下嘴差點沒吐出來。
“沒事,景妹,其實你沒想到吧,我……”肖俞話沒說完就被宋景搶先打斷
“你其實是個女子!”
沈湛:“噗!”這下他真的吐出來了。
肖俞:“……”
其實肖俞想說自己是戎部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