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疼素言,又有些怨她,有這些事卻不與她說。
她明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墒菂s不能說,只能將人打發(fā)了,嘆了口氣,待到那些人走遠(yuǎn)了,半響才道:
“出來吧?!?p> 風(fēng)穿過假山打在竹枝上,飄落了幾片嫩綠的葉子,素言不緊不慢的從假山后面走了出來,臉色有些發(fā)白,可神情卻沒有絲毫的異樣。
她的規(guī)矩學(xué)的極為的好,就算難受也不會讓自己看起來有絲毫的狼狽,像是剛剛的話沒有聽到一般。
熙春有些心疼的上前握住素言的說,擰緊了眉將她拉著往另外一邊走。
別看平時素言都一副端著的樣子,卻是她們幾個丫頭里面最小的,不過是要強(qiáng)罷了,此時被熙春拉著,近日里的恐懼和委屈早已經(jīng)壓抑不住。
淚水奪框而出,熙春拉著素言站在水池邊,四周沒有任何的障礙物,兩邊唯有架在水上的一座橋是唯一的路。
“你呀,有什么事兒就喜歡憋著,也不來問問小姐與我?!?p> 她伸手拿起帕子小心的將素言的眼淚擦干,臉上滿滿的擔(dān)憂,聽著剛剛那兩人的話,顯然她們傳的不止一段時間了。
“這么小的事情,怎么敢勞煩小姐。”
素言嘟喃道。
“你呀!”熙春伸出手戳著素言的額頭笑罵道:
“你還不知道小姐是什么人,那是頂護(hù)短的人,咱門幾個自小跟著小姐,一路走來,小姐什么時候讓咱門受過半分委屈?”
“可……”素言是想說,李茹畢竟不一樣,那是夫人妹妹的嫡親女兒,也是她的表妹,怎么會。
“你且等著吧,小姐早耐煩不得她了,現(xiàn)在不過是拖個時間而已,她要是個乖的,西苑也不過是多雙筷子,可你看看她連日來的行徑。”
素言一黙,想到李如近些日子的行徑,確實(shí)是十分張揚(yáng)讓人不喜,可是任舊擔(dān)憂道:
“可哪位畢竟是老夫人送來西苑的……”
“你且放心吧,此事你不用操心,我過來也是來給小姐傳話,讓你將她禁足在海棠院好好教規(guī)矩,剩下的只等著時間,小姐會想辦法將人送走的。”
舒伶初可是最怕麻煩的,有這么一個大麻煩,見天的在她面前鬧騰,如何忍受的了。
“真的是小姐說的?”素言不敢置信的反問道。
“可不是,小姐還說委屈你了呢,你呀別多想了,咱門小姐的脾性你還不知道嗎,不過最近小姐也挺煩的,莊子上好像出了問題,你好好管著哪位,別讓她來煩小姐了?!?p> 熙春勸解著,本來是為了安她的心,怕她多想,卻不想素言聽了話,臉上倒露出急色來。
“莊子上出了何事?要緊么?”
舒伶初的事情便是她的天,聽到舒伶初遇到了麻煩,自己那點(diǎn)子事早忘到九霄云外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些管事都是老夫人安排的,自會解決的,你不用愁,且管著哪位就是?!?p> 熙春又將剛剛在漱芳閣發(fā)生的事情與她說了一遍,免得她回去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聽到舒伶初事情不大,便松了口氣。
她已經(jīng)明白,此時自己唯一能幫助舒伶初的,便是好好的管著李茹。
“小姐既如此吩咐了,我自當(dāng)遵從的,還望熙春姐姐替我給小姐回個話,奴婢定不會讓她失望的?!?p> “嗯,好妹妹,那就好,我先回去了,剛哪位才從漱芳閣離開,怕是怨氣不小,委屈你了。”
素言是個聰明的,不然舒伶初也不會將人留在身邊這么久,見她已經(jīng)懂了一絲,手握著她的小手拍了拍。
“不委屈的?!?p> 素言搖了搖頭,此時已經(jīng)不在計(jì)較這些日子底下人對她的冷嘲熱諷了,只是很擔(dān)心舒伶初。
兩人說了會兒話便分開了,兩人身上本就有差事,可是熙春知道剛剛李茹在漱芳閣沒有要到想要的答案,怕她為難素言,所以才拉著素言說了話兒子話。
這廂兩人才分開,卻不知南苑有丫頭將回廊踩的砰砰作響,路過的丫頭們端了東西忙慌著避開,臉上皆露出疑惑的神色。
還不等她們看清楚是誰如此大膽,那身影很快在回廊的拐角處消失不見了。
“你可回來了?!比~氏疾步上前,不等那人站定,便迎了上去,滿臉焦急的神色,那人喘了口氣,雙手死死的扶住葉氏的胳膊。
眼睛與葉氏對視,臉上雖然是一臉的慘白,但是任舊不忘記提醒葉氏。
葉氏醒悟過來,盯著她的眼睛不敢錯開,腦子嗡嗡的響,嘴上卻清晰的吩咐道:
“你們守在外面,不要放任何一個人進(jìn)來。”
“是”
或許是被她的鎮(zhèn)定所感染,葉氏眼中雖仍有急色,卻忙鎮(zhèn)定了下來,屏退了左右后,待到最后一個人退下,丁香連忙將門嘭的一聲關(guān)上。
葉氏此時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拉著丁香往內(nèi)室而去,那拉著丁香的手,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了肉里。
丁香雖然感覺到了疼痛,可是卻不敢發(fā)出一絲的聲音,滿臉的菜色,嘴唇發(fā)白,或許是長時間沒有喝水,又急,已經(jīng)有些起皮。
直到進(jìn)到了里間,葉氏這才壓低了聲音。
“怎么會跑了?”
她的臉色有些不善,沒有想到在鶴城這么多年,一直相安無事,怎么會有人明知她的身份,竟然還是給跑了。
而且最主要是,還是自己的陪嫁。
丁香咽了咽口水,臉色皺成一團(tuán),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葉氏給掐的。
別說葉氏不知道,她更是不知道,明明是自己人,這次怎么就跑了呢,要說在這鶴城,她們舒家的話可比圣旨還靈的,竟然也有人卷了葉氏的錢跑了。
也不怪葉氏感到驚恐了,連她也納悶了。
葉氏嫁入舒家十五年,從大公子出生開始便在放印子錢,現(xiàn)在也有十一年有余了,她們也謹(jǐn)慎,一直都是老林去做,不是熟人,從不敢借。
也是因?yàn)槔狭质钱?dāng)初自己的陪嫁,所以才敢讓他出面去做這些事情,常常防著不要被外面的人騙了,這次卻是自己的人啄了她一大塊的肉。
葉氏的眼睛里幾乎能泣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