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振豪按照潞酒原本的樣式,用了兩天的時間,將所有空瓶全部裝滿。要說這仿制的能力還真不錯,單從這外形來看,還真不容易看出是假冒商品,只是這瓶里裝的酒嘛,乃是平常的燒酒摻水罷了。
做好一切準備,裘振豪選定了除官府以外的渠道,長治縣的各大小酒肆、客棧等經(jīng)營潞酒的場所,全都供進去。
因為潞酒在潞安府享有較高的聲譽,所以送貨時沒有太多的盤問,只是說沒有訂貨呀?但送上門的潞酒誰又會不要呢,這可是搶手貨。
很快假冒的潞酒送光了。
裘振豪只等著,事情爆發(fā),房記酒坊名聲掃地的時候了。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新送去的假冒潞酒被陸續(xù)飲用,房記酒坊劣質(zhì)燒酒坑人的說法一下子爆發(fā)了。由于事發(fā)突然,房慕白根本沒辦法搞清楚是哪家先發(fā)現(xiàn)潞酒有問題的。
“哐嚓~哐嚓~”
這些進了潞酒的商鋪,不約而同的把所有的潞酒都拿出來,趕往房記酒坊,在酒坊門口,叮鈴哐啷的砸了個稀巴爛。這不鬧不要緊,一鬧翻了天!整個潞安府傳的沸沸揚揚,說什么的都有。
有說房家人,掙了點錢,不知所謂,已經(jīng)飄了,所以干下這愚蠢的事情。有的說房家人,昧良心,干傷天害理的事情,以后斷子絕孫。還有人說房家燒酒喝不得,以次充好不是人。更有甚者,要和房記酒坊打官司,說房記酒坊欺壓百姓。
柜上的人,徹底炸鍋了,每個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
“大哥,這到底怎么回事?”房慕白質(zhì)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呀。”
“師傅們,這到底怎么回事?你們知道嗎?”
師傅們哪里見過這種場面,一聽柜上質(zhì)疑他們,嚇得直接跪下連聲求饒:“兩位少爺,我們真的不知道呀,一直都好好做酒,不知道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
房慕白一時心中也沒了主意,氣的拿起放在桌案上的算盤,朝著地上就猛摔了下去。算盤接觸地面的一刻,被震的四分五裂,七零八落,有的珠子不知道飛到哪里,有的沒有完全斷開,和另一部分還連著。
房慕青正在勸著,聞訊趕來的房寧進來了。
“寬兒、戴兒,到底怎么回事?全城都傳遍了,連知府大人都問我為什么出現(xiàn)這樣的問題?好在府衙的酒是好的!你們給我解釋解釋!”
房寧也一肚子火。今天到府衙還沒一會,就被知府大人喊過去問話,才得知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房寧心中擔憂的是,好不容易建立的品牌與口碑,怕是這么一次。就全毀了。說實在的,房寧聽到知府大人描述了一下今天潞酒在街面的情況,沒現(xiàn)場撅過去都算好的了。
“爹,我和大哥也正在追查原因。柜上沒人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我也在為這件事頭疼。”
“唉~”房慕青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嘆個屁的氣,再想不出解決的辦法,房記酒坊肯定會因這次事件關(guān)門大吉!還不快點想辦法!”房寧畢竟是過來人,非常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雖然心中也著急、憤怒,但依然保持著冷靜與沉著。
房寧的一席話,提醒了房慕白。
“對了,爹,大哥,趕緊的,輿論控制,抓緊時間,再晚就來不及了?!?p> “啥輿論控制,說清楚!”房寧沒好氣的說道。
“民心,民心呀爹?!?p> “爹,大哥,你們聽我講,或許能避過這次危機…”房慕白看父親正準備要說什么,立刻補充道“爹,相信我?!?p> 房寧想起了以往的種種,覺得應當相信兒子,所以沒有繼續(xù)發(fā)問。
“你說吧,我們現(xiàn)在怎么做?”選擇相信兒子后,房寧立刻做出了正確的決定,聽從兒子安排。
“爹,你現(xiàn)在馬上去府衙報官,并且想盡辦法說通羅大人,以官家的名義出一張懸賞的告示,誰能給此次陷害房記酒坊的案件提供有利的線索,根據(jù)重要性與真實性,由房記酒坊最高獎賞三十兩白銀?!?p> “大哥,你現(xiàn)在去邀請所有進購我們房記燒酒的掌柜,參觀酒坊,用事實說話,讓掌柜們眼見為實,我們房記酒坊不會弄虛作假?!?p> “我寫一張告示,大致內(nèi)容為’所有收到房記酒坊出品的假酒,全部假一賠十,房記酒坊已經(jīng)報官,請全城百姓監(jiān)督我們。我們房記酒坊為這次有人假冒,而讓大家喝到假酒的事件,致以最誠懇的歉意。’張貼出去。”
事態(tài)緊急,三人商定好就各忙各的去了。
“謝大人。”房寧在府衙一番游說,征得了羅大人的同意,并且羅大人也覺得事出蹊蹺,讓潞安府有名的宋推官協(xié)助房寧,一同調(diào)查此事。畢竟,這潞酒上還刻著有“大明潞安府衙唯一指定用酒”的字樣,不查個水落石出,有傷官家的面子!
另一方面,房慕青按照慕白的交代,挨家挨戶的向各個掌柜說明緣由及目前已經(jīng)報官的情況,并且將慕白準備張貼的告示內(nèi)容,口述給各個掌柜,掌柜們才覺得這個事情,好像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便沒有繼續(xù)發(fā)作,部分到酒坊門口示威的掌柜伙計,一聽房記酒坊的承諾與保證也都撤去了。
很快,房慕白將告示寫好,分發(fā)給了師傅伙計,按照他的要求,貼在潞安府的各個地方。
房慕白一系列的動作,牽動著房家每一個人的心,尤其是正擔驚害怕,惴惴不安的房慕紫。
而薈華樓的裘掌柜和李府的李子祺,這會還沉浸在他們的美夢中呢。他們怎么也沒想到,房慕白竟然這么快就有條不紊的處理了此次危機事件。
宋推官,本名宋茲,據(jù)他說自己是宋朝有名的提刑官宋慈的后人。房寧訕訕的笑了笑,心想你和宋慈就缺個心眼唄。但是,宋茲的斷案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宋朝的宋慈可以讓尸體說話,潞安府的宋茲憑借著縝密的思維,嚴謹?shù)倪壿嬐评?,大膽的假設,硬是將很多大案、要案,無頭案一一破獲。
當房慕紫聽說宋推官親自調(diào)查審案,差點沒嚇得當場尿褲子。
宋茲和房寧一起來到房記酒坊,逐一的將師傅伙計單獨盤問。原本沒問出啥,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嘀咕了句:“柜上的師傅伙計都到齊了?”
師傅這才說,有兩個伙計跟著二少爺出去貼告示了。宋茲無奈,只能坐等二少爺和兩個伙計回來。潞安府可不算小,這一等可等到了晚飯時候。
“二少爺回來了。”一個伙計喊叫著。
房慕白照著大喊大叫的伙計屁股上,就來了一腳說:“喊什么喊!”
伙計諾諾的說:“二少爺,老爺和宋推官來了。”
慕白一聽,父親和宋茲一起來了,就知道他爹那邊肯定辦妥了,急忙就往里走。
“爹好,宋大人好。麻煩宋大人了?!蹦桨渍f著就朝宋推官深深作揖。
“不打緊,我和你父親同朝為官,幫點忙也是應該的,何況這案子疑點頗多,也確實該弄弄清楚?!?p> “對了。和你一起回來的兩個伙計呢,讓他們過來,我有事要問?!?p> “宋大人,稍后,我這就讓他們過來。”
“宋大人好。”兩個伙計向宋茲問好。
“我且問你二人,案發(fā)以前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或者是讓你二人奇怪的事情?”
兩個伙計,思索了半天,都說沒有。宋茲瞧著兩人不像說假,又問了幾句,便讓兩人離去。兩個伙計剛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其中一個瘦一點的伙計急忙轉(zhuǎn)過頭來說:“案發(fā)前三天的一天半夜,我和胖子撞見了三少爺,問三少爺這么晚怎么還在柜里,三少爺說睡著了,才醒來,然后就急匆匆走了。但是鎖門前,我和胖子是一起查過各個屋的,確實沒見三少爺,也不知道三少爺從哪里冒出來的。宋大人,這個算不算奇怪的事?”
宋茲定睛看著兩人!“確有此事?你二人若是滿口胡言,誣賴好人,定叫爾等嘗嘗鞭刑之苦?!?p> 兩個伙計嚇得,立馬跪下,屁滾尿流的哭著道:“青天大老爺明見呀,小的我怎么敢誣賴東家?!?p> 到此,宋茲已經(jīng)心有所想。
“你們在何處遇見了三公子?”
“在倉庫外面。”
“趕緊帶我去倉庫一趟。”
宋茲一直覺得納悶的是,那么多的假冒潞酒所需要的瓶子都是從何處所得。而兩個伙計口中的話,給了他一個大膽的假設。
這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原本用來存放空潞酒瓶的大半個房間,現(xiàn)在寬敞了不少。宋茲的判斷是正確的,他仔細勘察現(xiàn)場,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這是何物?”宋茲從地上撿起半綹用彩絲和木珠編織的掛件穗。
房寧進前仔細端詳片刻,才說道:“好像是慕婉編織的。不過這個東西已經(jīng)送于了慕紫…”
在場的爺兒倆緊張了起來,該不會是慕紫做的吧。兩人的心里猛搖撥浪鼓,祈求上天不要開這樣的玩笑。而在房府,六神無主的房慕紫,右眼莫名的跳了一陣。
“卿云兄,這么晚了,我也餓了,干脆去府上叨擾一番?!?p> “求之不得呢,這邊請?!?p> 說著,三人就離開了酒坊,乘著馬車向房府而去。
到了房府,宋茲和房寧兩人沒有與大家一起吃飯,而房慕紫說身體不舒服,也沒有來吃。李梅兒因為家里遭遇這個變故沒吃多少,就回房了。最后就剩下房慕白、房慕青、房慕婉三人,由于大家都心事重重,所以這頓飯吃的格外清凈。
“卿云,你自己考慮好,剛才所說是我的預感,也不一定做的了數(shù),只是你要做好最壞的心里準備,有備無患吧?!?p> “唉,千萬不要是自家人吶?!?p> “好了,卿云,讓管家進來,你出去吧,本官要開始了?!?p> 管家進來后,向宋大人作了個揖,便按照要求,將除了房家本家的其他人,一個不漏的逐個叫進去。
宋茲對每個人,都詳細的訊問,生怕錯漏任何細節(jié)。但都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直到后廚幫廚的老伙計被叫了進來。老伙計回憶道:“那天晚上,他起夜上廁所,撞見三少爺大半夜的出去,就問三少爺,這么晚了還出來干嘛?三少爺說睡不著,起來走動走動,鍛煉一下,然后就朝著外面走了?!?p> “三公子走的著急嗎?臉色怎么樣?”
“臉色沒看清,但三少爺看著好像挺急的?!?p> “你能記清是哪一天嗎?”
“當然清楚了,就案發(fā)前三天夜里嘛。我老頭子記性可好著呢?!?p> “好了,你下去吧?!彼纹澛牭搅讼胍拇鸢?,就讓老伙計離去了。老伙計的供詞對案情的真相,有重要作用,而依據(jù)這些供詞,案件線索也越發(fā)有眉目了。
“管家,去把你家老爺叫來吧。”
管家答應著,轉(zhuǎn)身出門,不一會房寧就進來了。
“卿云,你要做好思想準備了?!彼纹澓苡猩钜獾恼f道。
“真的是嘉兒嗎?”
“十有八九了。”
房間里突然安靜了起來,宋茲在等房寧的決定,因為這畢竟是房家的家事,最終還需要房寧的表態(tài)。
“你正常行事吧,唉,老宋,我在屏風后面不說話,靜靜的聽著可以嗎?”
“可以,你要想聽就聽吧。”
“管家!”
“叫三公子過來?!?p> “是宋大人,小的這就去叫三少爺?!?p> 不一會,房慕紫緩步進來,管家關(guān)好了房門,就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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