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伯家三樓臥室里,伯安正與妹妹王瑩聊著,伯安嘴上雖然一直在問著王瑩在國外生活的事情,但臉上明顯帶著憂郁之色。
“哥,父親去見誰了?”王瑩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伯安,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那人我不認(rèn)識…”伯安收斂了臉上的愁容,面容上露出一抹笑意,道:“小妹,在國外有追求你的人嗎?”
“哥,你別跟我扯開話題,你和父親的表情出賣了你們,你倆明明就認(rèn)得他?!?p> 知道自己瞞不住了,伯安苦笑一聲,看著王瑩那明亮的眼睛說道:“那人我也只見過一面,我身上的傷也是拜他所賜,我也不知道他這次來我們家是所謂何事……”
“?。俊蓖醅撐嬷彀l(fā)出一聲驚呼。
“那父親單獨見他豈不是有危險?”說到這里,王瑩起身便要走。
“小妹你站??!”伯安急忙喝止住王瑩,“你去做什么?客廳過了這么久都沒有動靜,想必父親沒遇到什么危險?!?p> 王瑩站在臥室門口停下了腳步,她小嘴一撅,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在眼眶中轉(zhuǎn)了轉(zhuǎn)后對伯安道:“那我不進(jìn)去,在走廊里悄悄看看總行了吧?”
不等伯安開口,王瑩便開了門快步的跑了出去。
客廳里…
“郁林……”聽著白庶那冰冷的聲音,伯橋臉色一變道:“那天小兒回來后郁林便走了,他說他是回他家了……”對于白庶的話,伯橋不敢有絲毫隱瞞。
“他家?”白庶雙眼一瞇,問道:“他家在哪里?”
“穎州,在穎州城…”伯橋急忙道。
白庶微微點頭,說道:“這次我來就是為了郁林的下落,你和元康之間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你殺他也好,他殺你也罷,都與我無關(guān)?!?p> 伯橋忙不迭的點頭,道:“是是是…我懂了…”
隨后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你家的茶不錯……”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庶放下茶杯,淡淡說了一句起身便往門外走去。
伯橋往前走了兩步微微躬身道:“恭送貴客…”
就在這時,伯橋身后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父親,是誰來了?”
一身血紅長裙的王瑩從里間里走了出來,她看著白庶的背影疑惑道:“這位是?”
聽到王瑩的聲音,原本已經(jīng)快要走出客廳的白庶身體猛地一顫,他緩緩的回過身來,當(dāng)那個一身紅衣的女子映入眼簾時,他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時隔千年,每日心中所想所念的那個人就這樣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了…白庶看著站在伯橋身邊,目光正看著自己的王瑩只感覺喉嚨里一陣發(fā)干。
一抬腳,白庶就覺得兩條腿如灌了鉛一般沉重?zé)o比。一直走到王瑩的面前,白庶顫抖著伸出在王瑩潔白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著。
“血兒,你還活著……”白庶的聲音哽咽,原本冰冷的目光里噙滿了晶瑩的淚水。就在白庶以為面前的血兒會像往常一樣撲在自己懷里時,王瑩卻一把打掉了白庶還摸著自己臉的手。
王瑩后退了兩步站在了伯橋身后,面上雖有疑惑,但眼神卻十分警惕的看著已經(jīng)滿臉淚水的白庶。
“血兒,你怎么了?我是你夫君啊…”白庶見王瑩站在伯橋身后充滿敵意的看著自己,心中只覺得十分錯愕。
伯橋見白庶這樣不禁眼前一亮,他心中雖然也是不解,但還是向前走了一步,沖白庶低聲道:“貴客,您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這是鄙人的女兒王瑩…”
白庶斜眼看了伯橋一眼沒有說話,伯橋回頭瞪了王瑩一眼,道:“瑩兒,我跟貴客有事相談,還不快進(jìn)去?”
王瑩看了自己父親一眼,低頭道:“是…”
王瑩轉(zhuǎn)身便往里間走,白庶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散發(fā)著狂熱的光芒。
待客廳重新變得安靜后,伯橋才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白庶回過神來,原本火熱的目光重新變得淡然。伯橋沒敢去看白庶的目光,他低頭輕聲道:“貴客之前認(rèn)識小女?”
“她是你女兒?”白庶疑惑的看著伯橋。
“是的…”
“你姓伯,那你方才為何叫她王瑩?”白庶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伯橋恭敬道:“貴客有所不知,小女并非鄙人親生,是鄙人年輕時從別的地方撿來的棄嬰…”
“棄嬰?”白庶眉頭一挑!
伯橋略一沉吟,答道:“是的,十九年前,我那時還是元康的弟子,元康指派我與其他幾位師弟下山去找尋一個名叫謝吉的人。當(dāng)時我到了穎州城,在穎州城的一條街上見到了此女,那時她被人遺棄在了街上,我上前檢查時在包裹她的被褥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和一個裝著幾兩紋銀的袋子?!?p> “紙條上寫的什么?”白庶突然打斷他問道。
伯橋微微一笑,繼續(xù)道:“紙條上寫著此女名叫王瑩,因家族原因,父母不得不將她遺棄,只愿有好心人能收留此女……”
“當(dāng)時我下山也有數(shù)月了,但一直都沒有謝吉的消息。在街頭見到此女我也動了惻隱之心,不忍她暴尸野外,所以在我回山時便將她帶了回來當(dāng)做自己的女兒撫養(yǎng)?!?p> “她真的不是血兒嗎?”白庶心中暗想:“她若不是血兒,那她的容貌甚至聲音為何都與血兒一模一樣?”想到這里,白庶從懷里掏出了那塊玉石,對伯橋道:“這玉石你替我交給你女兒,讓她好好保存著?!?p> 伯橋雙手接過玉石,有些惶恐道:“貴客,您這東西太過貴重,小女無福消受啊…”
“你交給她就好,有了這個東西,只要她有一點意外,我便能感知到?!?p> “那鄙人替小女謝過了…”伯橋恭敬的把玉石放進(jìn)了口袋里。
白庶起身,走到門口后腳步停了下來。他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家里待著吧,外面世間的事就別再參與了,在家里好好照顧她,只要你聽我的,我便可保你一家周全?!?p> “那元康若是回來呢?”伯橋思索片刻說道:“畢竟我現(xiàn)在與他已是死仇,他又有長生不老的身體,只要他身體一恢復(fù),他必定不會放過我這一家老小…”
“不會的…”白庶淡淡的說道:“他的命是我的,在澤明山里我之所以沒讓你兒子殺他,只是因為我還有事需要他去做…”說到這里,白庶的語氣加重了幾分:“他活不了幾天了……”
最后一句話說完,伯橋便感覺整間客廳里的溫度瞬間低了下來,空氣中隱隱竟有了壓迫感。伯橋心中不禁大驚,面前這人的術(shù)法該是有多深,才能擁有這般強(qiáng)悍的能力?
“我走了,你好好照顧她吧,有時間我會過來看她的?!卑资捯粢宦洌麄€房間內(nèi)的壓迫感陡然消散。在沒等伯橋開口,白庶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客廳里。
白庶的身影消失后,伯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后只感覺雙腿有些發(fā)軟。本想找個凳子坐下休息,但一轉(zhuǎn)眼便看到整個客廳中的擺設(shè)上都結(jié)了一層晶瑩的薄冰。
伯安心中駭然,腳步踉蹌的連連后退。方才那白頭發(fā)的人在的時候自己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客廳里的擺設(shè)都結(jié)了冰,看著眼前的一幕,伯橋內(nèi)心里對白庶的驚懼又加了幾分。
但轉(zhuǎn)念一想白庶看向瑩兒的眼神,加上方才他說過的話,只要自己一家能聽他的,讓他做伯家的后盾,嗎放眼整個天下,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敢小瞧伯家了吧。
想到這里,伯橋不禁喜上心頭?;氐讲驳呐P室,見自己父親面有喜色,伯安不禁有些好奇:“父親,那人來我們家所謂何事?”
伯橋沒有說話,從口袋里掏出白庶給他的藥丸和玉石分別遞給了伯安和王瑩。
伯橋囑咐道:“安兒,這顆藥丸你服下…瑩兒,這個玉石給你,你務(wù)必隨身攜帶著,千萬莫要弄丟了…”
伯安與王瑩對視一眼,伯安道:“父親,這藥丸你從何得來?”
伯橋坐下后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是那人給的,他說只要你吃了這顆藥丸,幾個時辰內(nèi)身體便能恢復(fù)如初?!?p> “他給的?“伯安驚訝道:“他先是傷了我,現(xiàn)在又送來療傷的丹藥,他為何這么做?”
誤會,都是誤會…”伯橋呵呵一笑:“安兒,這藥你盡管放心吃吧?!?p> “父親,那這枚玉石又是怎么回事?”王瑩突然插嘴問道。
伯橋看著女兒那張絕美的面容一時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見父親面有猶豫,王瑩狐疑道:“這玉石該不會也是剛才那個白頭發(fā)的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