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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天天都在作妖

第2章 沐風

死對頭天天都在作妖 錯妙 2638 2019-12-16 08:00:00

  六年后。

  青山城,長青學堂。

  “沐風!”

  “在!”

  一名瘦弱少年聽到夫子點名,立刻起身。

  “遭遇狐妖應如何應對?”

  “回夫子,狐妖身體靈敏,性情狡詐,天賦異稟者還可對人施加幻術,惑人心神。”

  “因此應運起清心訣,防止心神失守。同時狐妖身體往往孱弱,只要小心不被其詭計所消耗,正面爭斗即可取勝?!?p>  “不過狐族有異種,擅用法術,戰(zhàn)力強大,面對這等狐妖,不可輕舉妄動……”

  面對夫子的問題,少年不慌不忙,胸有成竹。

  岑夫子對沐風這位上進的學生十分欣賞,同時也對同屆這些個游手好閑的小子們頭疼不已,巴不得好好拿這個榜樣敲打敲打他們。

  “各位,沐風說的極好,可謂是面面俱到。若諸位都能同他一般上進,做我人族棟梁之材,妖族再無可能成我們心腹大患!”

  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受不得激,當下就都清醒了,開始交頭接耳。

  “夫子真偏心沐風這小子!雞毛蒜皮的破事都要夸夸他?!?p>  “不怪夫子偏心,狐妖的記錄我看過一些,但那什么異種真是聽都沒聽過,他能講這么詳細,有點本事?!?p>  “本事?死讀書算什么本事?本事是手底下的,不是書里寫的。我可沒聽過哪位大英雄是讀書讀出來的。”

  “沐風手底下功夫也不弱啊。他法術和劍法都是一騎絕塵,拳腳弱一些,對打更是機敏應變,足稱本屆前列鰲頭。真打起來,你能打得過他?”

  “靠這些個小手段,算什么男人,娘們兮兮的!有本事就……”

  “就怎么樣?怎么著你也打不過人家?!?p>  “我打不過,有人打的過。難道蕭思遠打不過沐風?我不服沐風,就服蕭思遠?!?p>  “他們倆互有勝負,多半旗鼓相當?!?p>  “什么旗鼓相當。學堂切磋點到為止,沐風這人平時一本正經(jīng),打起架來鬼的很,當然吃不了虧。若是死斗,沐風不是蕭思遠對手?!?p>  “對啊對啊,何況這姓沐的從不和同窗交好,冷冰冰的,獨的很。我沒聽說那個大英雄是這副德行?!?p>  ……

  岑夫子愈聽愈怒。

  他不怕學生不守紀律,不怕他們心生不服。

  不服是好事,若是這點心氣都沒有,怎么能擔大任。至于不受紀律,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話題眼見著從對沐風的不服氣歪向了學識無用、拳腳為先的方向,接著又是肆意貶損同窗。

  可真是將他氣著了。

  這些年輕人啊!

  若是人人都覺得學識無用,人族何能長興盛?要知道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

  至于肆意貶損同窗,更是可惡。未來這些人,都是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見他人優(yōu)秀,就心生妒忌沖昏頭腦,這種心性,怎么擔大任?

  “肅靜!你們…成何體統(tǒng)!”

  岑夫子怒喝。

  學生們也都會察言觀色,看著夫子怒不可遏樣子,都噤了聲。

  “夫子,學生認為他們說的不無道理?!?p>  這個時候敢撩虎須的只有一人了——蕭思遠。

  出言的是靠窗一名少年,近午時陽光灑下,正落在他的臉上。他面容俊美無儔,笑容玩世不恭,身量也較同齡人更為結(jié)實高大。

  他一身暗紅衣袍,束著金絲束帶,襯得他整個人光鮮灼人,與一身水洗麻布衣,表情淡漠的沐風相比,對比強烈。

  其他人見夫子發(fā)怒,大氣不敢喘一聲。而他,竟像個沒事人一樣。

  岑夫子對此人最是頭疼。

  這人一向無視繁文縟節(jié),對課堂的態(tài)度更是放肆。

  可他在本屆學子中實力強盛,腦子又聰明。

  最重要的是,他家世顯赫,天賦卓絕,養(yǎng)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岑夫子這般怒氣在他心里,就仿若蚊子叮一般不痛不癢。

  可岑夫子能說他什么?頂多是喝罵兩句。

  這個蕭思遠,性情固然頑劣,但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沒讓岑夫子失望過,岑夫子對他寄予了與沐風同等的厚望,期盼他們都能成為人族棟梁之材。

  “蕭思遠,這是課堂之上,休得搗亂。”

  兩年來,這句話罵也罵過無數(shù)次了,沒一次管用。

  “夫子,學生何時搗亂了?夫子不是圣人,自然也會出錯。我只是覺得,有兩點不對。其一,人的時間有限,若是過分注重書本知識,自然就沒時間演練實戰(zhàn)了。書中記錄固然無窮,可萬事萬物皆變,縱使一個人過目不忘,但對敵不是應試,終究要靠隨機應變。若是人人都像沐風這般讀死書,豈不是舍本逐末?!?p>  話倒是對的,可惜是全然的詭辯。

  且不說沐風打斗也不弱于人,不是什么書呆子。

  只說讓你多看點書罷了,誰讓你只看書不練武了?

  誰又真指望你閱盡天下書?

  誰又教你萬事盡信書了?

  可是岑夫子也知道,蕭思遠這番道理再是正確不過,要真玩詭辯這一套,他這老學究可辯不過這臭小子。

  老骨頭玩不過他,小學究可未必。

  既然有兩點,且聽他說完。想必這第二點,就是沖著那個人去的。

  “那其二呢?”

  “其二嘛……”蕭思遠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瞥向課室另一側(cè)的瘦弱少年,目光看似隨意,實則內(nèi)含精光。

  “夫子你對沐兄如此推崇,不知他當不當?shù)闷?。我很懷疑沐兄所謂的博學多識,是不是只對狐妖啊?”

  “我聽說那些書攤上,有關狐妖的香艷話本可是多的很,怕是沐兄沒日沒夜的都在研究這些,都成了此道大家了?!?p>  “夫子你讓我們跟這個人學,等學完了,我怕我們真遇到狐妖,立馬就酥得投了降?!?p>  來了來了!

  除了夫子和沐風兩人,其他人都對這場景喜聞樂見。

  老學究上課聽著就催眠,又接近晌午,大家困的要死,終于來了點提神的。

  倒不是大家真的相信沐風沉醉香艷話本。

  誰不知道沐風這人悶的很,從不和同窗嘻笑玩鬧,從不與他人出游,從不拉幫結(jié)派,除了演武堂、書閣就是課堂。

  更何況,沐風這一身正經(jīng)氣息,全仰賴于他這清秀冷峻的氣質(zhì)。

  換一個人,弄他那一身行頭,那就是十足的窮酸相。他那衣服,洗的都發(fā)白了,更不戴什么配飾。

  只有這個人,才能把這一身兒穿出些出塵的味道。

  要說他沉溺艷情話本,誰信啊?

  他不是那種人,也沒那個閑錢。

  這個大家都知道,蕭思遠也不例外。

  他就是妥妥的找茬。

  隔三差五他都得來這么一出。

  蕭思遠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很少有人能入他的眼,這個沐風倒是有點意思,值得多看兩眼。

  不過沐風太過嚴肅,素來不與人深交,性格又實在與他不對盤,因此兩人并沒發(fā)展出什么友誼,甚至可以說是水火不容。

  準確來說,沐風對誰都那么冷淡,所謂水火不容,分明是蕭思遠單方面對這人上了心。

  對這個小正經(jīng),他不順眼中又帶著些許好奇,因此他老是在言語上找沐風的麻煩,格外想剝?nèi)バ≌?jīng)清冷的外衣,看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

  蕭思遠還臉大地想,年輕人嘛,隨性些才可愛,這么死氣沉沉不好,自己也是在幫他。

  開始他也只是去找些疑難的妖族種類、藥物特征、兵陣用法去為難人家,說是為難,也有探探他水平的意思。但沐風總能答出十有八九,縱使不會的時候,也不羞惱,落落大方。

  后來他就開始嘴上找人麻煩,沐風也應對有方。再后來,他就越來越出格。

  不過沐風為人鎮(zhèn)定,輕易不會慌亂,好多次竟反客為主,反倒讓他措手不及,尷尬不已。

  蕭思遠不僅沒因失敗打消這些無聊想法,反倒被這滴水不漏的小正經(jīng)激起了斗志,惡趣味不減反增,探起了沐風的忍耐限度,三天兩頭給這小正經(jīng)找麻煩。

  一回生,二回熟,等把這小正經(jīng)逼成一個會哭會笑會急會怒的平凡少年郎,那一定好玩的很。

  這次,他倒想看看沐風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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