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是一種傷,一種痛,讓人變得卑微又脆弱。
多少人因為孤獨變得像個乞丐一樣,渴求別人一點點愛意與溫暖。
但是李牧秋不怕孤獨,她從小就孤獨,孤獨就是她的小名,孤獨就是她的影子。
夜晚,她閉上眼睛,周圍都是孤獨陪著她。
早晨,她睜開眼睛,周圍都是孤獨守著她。
她生長在一座名為孤獨的監(jiān)獄里。
她出生就在這里,也就不知道孤獨是什么東西。
她一直以為,孤獨和陽光空氣水一樣,是生命存在的第四個要素。
可是這個夜晚,她感受到了孤獨的痛了。
原來孤獨不是孤單。
孤獨不是形單影只,孤獨不是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獨也不是沒人陪伴。
原來,孤獨,是一起走了很遠的路,說了很多的話,擁有了很多的回憶,卻在一瞬間看清,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我們。
原來孤獨,是即使經歷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之后,發(fā)現(xiàn)仍然只有自己在意。
那我的存在對這個世界來說,又算得了什么?
已經存在了十幾年的自己,其實對于世界,對于人類來說,跟不存在過我這個人,也差不多吧。
李牧秋心里痛得難受。
她覺得自己孤獨得要死。
原來自始至終,只有她以為自己收獲了友情。
啊~
真是可笑啊。
為什么自己會想要友情呢?
這是人類群居生物的本能嗎?
作為一個社會人,如果被所有的人類拋棄,獨自暴露在一整個天地里,會死吧。
李牧秋喝下一杯酒。
心想,原來自己不是怕孤獨,是怕死啊。
對于人類來說,與任何人都沒有聯(lián)系,就意味著從人類社會消失,從人類的角度看,就是死了吧。
想到這里,她又豁達了一些。
畢竟她一出生就被扔在外面,獨自一人面對死亡的恐懼,被所有的人類拋棄,不是從一開始就是了嗎?
哦,不對,她晃晃頭,想起自己還有個妹妹。
幸好啊,幸好自己還有個妹妹,不然被吃掉的,不就是自己了嗎?
她嗤笑一聲,端起酒杯,往地下灑開,就當是給自己妹妹喝了。
這個酒吧,還是之前肖野帶著李牧秋來的那個酒吧,只是又重新裝修了一下。
李牧秋憑著不要臉喝了個飽,一分錢沒付,出門的時候歪歪斜斜的靠在別人身上,揮著巴掌拍那人的背,一邊罵罵咧咧:
“老頭,你今天運氣真好,你真他媽積了八輩子德,今天才有福氣替我付錢。”
被稱為老頭的老頭有點不爽,心想自己還不到60,老當益壯得很,他瞇了瞇眼睛,也不說話,跟旁邊的胖子一起把李牧秋往車里塞。
李牧秋舒舒服服的躺在后座睡了起來,鼾聲立刻響了起來。
一路晃悠著,晃悠著,突然劇烈的碰撞聲把她吵醒。
她睜開眼睛,看見老頭和胖子在車子外面打人。
真煩人,好想睡覺。
她迷迷糊糊,一腳把車門踹開。
發(fā)現(xiàn)挨打的人竟然是林春竹。
怎么回事?
就算還是4級獵魔師,打兩個普通通人不應該像打小兵一樣簡單嗎?
她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干脆跳到車頂上看林春竹挨揍。
真可憐啊。
先是被胖子一拳打在肚子上,又被老頭拿著棒球棍對著腦袋狠狠敲了一棒子。
李牧秋皺了眉。
看著林春竹留下的血,她感到有點狂躁。
“傻逼,你們在干什么?”
胖子和老頭停止攻擊,回頭發(fā)現(xiàn)李牧秋竟然蹲在車頂上,頓時就傻了眼,明明已經給她下藥了,怎么會。
林春竹抬起頭,他的臉一般淹沒在夜色里,一般淹沒在鮮血里,只有嘴角顫抖著喊:“李牧秋,你快跑。”
李牧秋不忍直視,怎么會這么菜,傳出去校長都不用做人了。
她抬頭看看天,今天晚上的夜色真美,要是在這樣的夜里殺人,血液也會變得更加香甜吧。
見李牧秋沒有動靜,林春竹著急的喊:“你快跑,他們不是普通人,他們是···”
李牧秋眼神一冷,周圍的空氣瞬間降了幾度,她搶答到:“他們是傻逼,專門送人頭。”
笑話,八級獵魔師,也是凡人可以隨便招惹的?
“沒有玫瑰存在的夜晚,呼吸都是悲傷的氣息。”
她話音一落,兩個法陣在瞬間刻下,將兩個男人分別圍在了里面。
林春竹微微一怔,這兩個人剛才,明明讓自己的能力瞬間消失了。
李牧秋冷笑:“啊,你們啊,查我底細的時候,麻煩查得更詳細一些,對木系能力者用毒?你們覺得合適嗎?”
她要笑死了,本來只是打算去喝兩杯的,自從當了獵魔師,走到哪里都能碰到鬼,可能這就是命吧。
那兩個男人被困在法陣里,任由帶著尖刺的薔薇花枝緊緊纏住小腿,鮮血直流,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能力也用不出來,不禁驚恐萬分。
李牧秋在車頂上,伸出手掌,一團墨綠色的霧氣在她的手中凝聚。
她咧開嘴,瘋狂的笑道:“你們,連我的天賦都不知道,就敢來找我了?這配方不錯,我留下了,你們,現(xiàn)在立刻馬上,打死對方,活的那個,我放你們離開?!?p> 她心情不太好,需要鮮血來壓壓驚。
胖子和老頭是多年搭檔,都知道對方的狠辣,沒有一絲猶豫,立刻開始互相攻擊,一個用拳頭,一個用棒球棍,把對方往死里揍。
“好啊好啊,打得好,打得好。”
李牧秋鼓著掌,從車頂跳了下來,走到林春竹旁邊,把他那份毒也抽了出來,對他說道:“你看起來好慘,快把自己治治?!?p> 半晌,林春竹依舊一身的傷,他對著李牧秋,微笑到:“你沒事就好,我治不治無所謂?!?p> 李牧秋覺得林春竹好像有什么大病,嘆了口氣,算了,也不是自己孩子,愛咋咋地吧。
繼續(xù)饒有興致的看兩人互毆。
胖子雖然防御高,但是扛不住老頭的棒子狠,已經被打得暈死過去。
李牧秋:“你們不是朋友嗎,你下手這么狠,不打算給他留活路了?”
老頭很吃驚,心想,不是你讓我打的嗎?
李牧秋:“你們配合這么默契,一起干了多少年。”
老頭一怔,兇狠的眼神迷茫起來:“大概,二三十年吧,我記不太清了?!?p> 李牧秋笑出了眼淚:“二三十年,你就這樣把他打死了?”
老頭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并不簡單:“你不會說話不算數(shù)吧?”
李牧秋微微一笑:“怎么會呢?把你殺了,不就沒人知道我說話不算數(shù)了?”
老頭???
揮揮手解決掉兩個D級惡魔。
李牧秋這才發(fā)現(xiàn),林春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倒在地上了。
他怎么看起來,還是一點法力都沒有的樣子。
李牧秋突然有點心慌。
她下意識的給白雪打電話,看清號碼的時候,立刻掐斷。
掛斷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