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蘿隱……”我想安慰她,卻不知該說什么。
嘆了口氣,我說:“別怕,沒事的。我答應(yīng)過倪姐姐,只要我在這里,我都會保護(hù)你們。”
“薛哥……鹿角圣者大人。嗚嗚嗚?!彼}隱突然抓著我嚎啕大哭起來。
我輕拍著她的肩,心里也隨著她的哭泣,泛起一陣酸意。
在我感慨的同時,我并不知道,我此刻自以為善意的舉動,成為了妖精一族覆滅的導(dǎo)火索。
睡足醒來我才發(fā)現(xiàn),竟已是第二天清晨了。
想到要幫忙尋找傷害兩位英雄的女兒的兇手,我來到神廟大廳內(nèi),準(zhǔn)備問問倪蘿隱。
“要怎么才能建立起連接呢?”我看著高懸在墻壁上的幽靈幻影水晶,摸摸戒指。
昨天在中心祭壇,我被洗狼的憤怒引起的重力差點(diǎn)壓扁,戒指自己發(fā)動了。
莫不是要到我瀕死才能發(fā)動?
這可難辦了,我總不至于自己插自己幾下吧。
身后響起腳步聲,我回頭一看,是洗馬大主教。
互相打過招呼后,洗馬大主教欲言又止。
我則在想,不知道洗馬大主教對當(dāng)年孫女的事情知道多少。
“勇者大人……”洗馬大主教舔舔嘴唇問,“洗狼……他好嗎?”
“玻璃碗暫時穩(wěn)定下來,他還好。玻璃碗沒事,他就沒事?!蔽艺f。
洗馬大主教頂著黑眼圈,臉色愈發(fā)不好看?!澳撬袥]有說過,為何玻璃碗會震旦?”
這父子兩真是別扭,互相關(guān)心為何選擇不見?
我多嘴道:“洗馬大主教既然如此關(guān)心洗狼大哥,為何不自己去問他呢?”
洗馬大主教眼圈泛紅,搖搖頭說:“我何嘗不想見他,可……唉,不見也罷?!?p> 真是頑固的老家伙兒,我已經(jīng)給你搭好臺階了,你竟不拾階而下,夠氣人的。
“洗狼大哥和倪姐姐是英雄,為了種族延續(xù)甘愿犧牲。他們并不后悔,只是有一事如鯁在喉,至今也不得解脫?!蔽艺f。
“是什么事情?”洗馬大主教眼神微動。
“傷害你的孫女的兇手至今仍逍遙法外。”我說。
“你是說,玻璃碗震蕩可能與此事有關(guān)?”洗馬大主教蹙眉問。
“不是可能,而就是洗狼大哥所說。說到底,玻璃碗是非常脆弱的,維持玻璃碗的穩(wěn)定,他們兩人是關(guān)鍵。
換言之,他們倆一旦出現(xiàn)什么情況,玻璃碗也會受到影響,乃至于其中的所有生物都會被牽連。”我將情況如實(shí)告知。
“什么?”洗馬大主教驚訝道,“沒想到會是如此?!?p> “所以,現(xiàn)在能否找到真兇就是問題所在?!蔽艺f。
洗馬大主教閉了閉眼睛,嘆氣道:“唉,其實(shí),當(dāng)初他們在一起,因?yàn)榉N族不同,很多人都是反對的。”
“你也反對嗎?”我試探著問。
洗馬大主教點(diǎn)點(diǎn)頭,說:“是的?!?p> 難怪你不去見他,原來根源在這里。
“所以他們一直在外游歷,直到他們的女兒八歲時,才回到這里。”洗馬大主教望向幽靈幻影水晶,說:“孫女很漂亮,很聰明。
我非常喜歡,看在孫女的面子上,也就默許他們住下。孫女也很黏我,每天都要拉著我逛街。
有一天,我?guī)ネ鯇m后,她卻走丟了。我們找了一天后,在一處偏僻的小巷里發(fā)現(xiàn)了身中劇毒遍體鱗傷的她?!?p> 洗馬大主教說到這里,淚水涌出通紅的眼眶,他草草地擦拭一下,繼續(xù)說:“我們試了很多辦法,給她解了大部分的毒,僅能吊住她一口氣。
但是她卻無法醒過來,并且她身上的皮膚在毒的侵蝕下,寸寸腐爛,只能眼睜睜地看她慢慢死去。狼兒和倪蘿隱不肯認(rèn)命,帶著她四處尋醫(yī)問藥?!?p> 言辭間,洗馬大主教非常地激動,老淚縱橫,他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說。
“他們再回來的時候,正是惡龍災(zāi)變之時,我從妖精之王隨行的侍女那里知道,他們最后也沒能挽回孫女的生命?!?p> 聽罷,唏噓不已的同時,我也抓到了一個切入點(diǎn)?!澳愕膶O女是在王宮里出的事嗎?”
哪知洗馬大主教搖搖頭,說:“不確定。因?yàn)楫?dāng)時國王召見,我便將孫女交給一個妖精侍女。
那侍女后來說,孫女在我進(jìn)大殿之后便是逃開了她的視線,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這一點(diǎn)也得到了王宮的侍衛(wèi)的證明?!?p> “妖精侍女應(yīng)該不會對她們的王的女兒下手吧?”我自語道。
“那個侍女是上一屆妖精之王的侍女,倪蘿隱繼任后并未更換,可以說是自倪蘿隱小時候就一直跟著的。”洗馬大主教說。
“哦,”我點(diǎn)點(diǎn)頭,“那個妖精叫什么?”
也許我能在妖精的庇護(hù)所找到她,打聽一些細(xì)節(jié)。
“她叫白蘿隱?!毕瘩R大主教說。
“白蘿隱?白……蘿……”我隱隱覺得,洗馬大主教說的白蘿隱,就是蘿白。
因?yàn)檠拿郑挥星耙粋€字不同。
蘿白在地下城,為了隱藏身份,去掉隱字,變換下“白”“蘿”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我問:“你所說的白蘿隱是一個罕見的身材高大的妖精嗎?”
“是的,但她在惡龍災(zāi)變之后就消失了,我以為她恐怕已經(jīng)……難道勇者大人見過她?”洗馬大主教說。
“我在地下城的時候遇到過一個自稱蘿白的妖精,我想她大概就是白蘿隱?!蔽也聹y。
“嗯,很有可能?!毕瘩R大主教說。
“不過,現(xiàn)在也不可能回地下城去問她。”我遺憾地說。
洗馬大主教點(diǎn)點(diǎn)頭。
“對了,大魔法師好像可以開傳送門,到地下城去?!蔽蚁肫鸫竽Х◣熢谖液途G龍眼前開過類似傳送門的東西。
“大魔法師脾氣古怪,不知道他能否幫忙?!毕瘩R大主教說。
“不試試怎么知道?!蔽艺f。
洗馬大主教正要和我一同前往,洗牛和洗羊從門外進(jìn)來看到便說:“洗馬大主教,你這是要去哪兒?”
洗馬大主教說:“有點(diǎn)事要出去下?!?p> “那個……”洗牛看了我一眼,附在洗馬大主教耳邊悄悄說了句什么,洗馬大主教的眉頭皺了起來。
“勇者大人,我這邊有要緊的事處理,讓洗羊跟你過去可好?”洗馬大主教說。
“不用了,我知道路?!蔽覕[擺手,趕緊溜了出來。
饒了我吧,洗羊那尖細(xì)的小嗓音我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