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zhuǎn)身便奔到了廟中心,幸好躲避的時候,沒有拿包袱,不然全得埋在下面。
也顧不得全部拿上,撿著裝了藥的包袱和兩個水囊掛在身上,其余直接棄之不要。
“臣兒...”姬士學(xué)顫著聲喚了一聲,帶著懼意的眼睛微紅。
姬臣頓住邁出的腳步,轉(zhuǎn)身的瞬間,冰冷的表情眨眼變化盈盈一笑:“爹,又不是生死離別,放心!”
紅艷的唇瓣扯出一個安心的笑意來,對著陶詩寧一點頭,復(fù)一轉(zhuǎn)身沖出了廟。
陶詩寧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哽咽的說道:“老爺,我們走吧!”
經(jīng)過短暫的休息,姬士學(xué)恢復(fù)了點力氣,在陶詩寧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兩人蹣跚的往廟內(nèi)唯一一個窗戶走去。
木質(zhì)的窗欞早就腐朽的掉落了一半,陶詩寧撐著姬士學(xué),伸出另一只手來用力的一推,剩下的半扇輕松的掉在了外面。
兩人這個時候也都不在意什么禮數(shù)了,能有命逃出去便好。
互相扶持著從里面爬出來,外面漆黑一片,前面的打斗聲傳來,揪緊了姬士學(xué)的心。
“老爺,小姐那么聰明,她一定會沒事的?!?p> 陶詩寧看著姬士學(xué)出來之后,憂心的視線像是聽著前面的聲音落在虛空,人也站著不動。
“她...比我想的要堅強!”輕飄的話音不知是在陳述還是在安慰。
廟外是一片寬闊的荒地,根本就沒有什么可以躲避的遮擋物。早已殺紅眼的雙方,對于她的突然闖入,沒有引起任何的波瀾。好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入不了他們的眼。
然而姬臣挺直了脊背,利眸如劍,死死的盯著交戰(zhàn)在一起的黑白兩道身影。
內(nèi)心劇烈的掙扎在拉扯她想要提劍而上的沖動,她沒有功夫,可阻攔不了她想要泄憤的恨意。
握緊的拳頭在顫抖,右腳的腳尖微微一動,然沒有落地便又退了回來。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在沒有自保能力的前提下,魯莽行事只會害了自己。
既如此,那便等有了能力在報仇不遲。
落下的腳尖一個掉轉(zhuǎn)方向,不在遲疑,果斷的往他們系馬的方向跑去。
她拿出她人生中最快的速度,眨眼隱沒于黑暗。
尋到了系馬的地方,看著安靜休息的三匹馬,長長松了口氣,一直擔心這幫混蛋把馬給霍霍了,現(xiàn)在是放心了。
連忙跑過去,解開馬,一翻身上了其中的一匹,手中牽著另兩匹,壓低腰身,整個人趴在馬上,小腿對著馬肚一夾,馬兒聽話的跑了起來。
即便是出逃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只要安全的找到父親他們就行??杉С疾桓业粢暂p心,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抽風(fēng)找她的麻煩,冰冷的雙眼時刻注意周圍的動靜。
她將馬行走的路線往外圍趕了趕,她可不會傻到走廟前穿過打斗場,雖說快一點,但那是自尋死路。
寂靜的夜,馬兒跑起來的踢踏聲清晰可聞,揪著姬臣的心緊張的忐忑不安,就怕從暗處突然蹦出一個對她拔劍相向的人。
走著走著,終于到了與破廟相平衡的方位,在努力一把就能向著父親奔過去了。
姬臣的心小小的激動了一把,可不等她松口氣,對于危險的自身感知驚的她抓住馬鞍的扶手,整個人貼伏著馬兒側(cè)向了馬腹。
一聲尖銳的利嘯如電影的慢動作劃過慌張側(cè)身的發(fā)頂,包裹束發(fā)的方巾被鋒利的箭口劃開,青絲瞬間飛揚,融入黑夜的瘋狂起舞,遮了她滿是驚懼和怒火的眸子。
急速的箭弩,砰的一聲脆響,直直的扎入了樹干中,入木三分搖擺不定。
疾馳而過的姬臣,眼孔一縮,終是被盯上了。
側(cè)貼在馬腹上,需要強大的臂力和腿力,更何況是她這個對馬術(shù)一知半解的半吊子。她都不知道自己剛才一連串的反應(yīng)和動作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知道眼前的危機不允許她想些沒用的。
在臂力不撐的瞬間猛然坐正身體,繼續(xù)趴伏在馬背上,抽出掛在馬鞍上馬鞭,不顧一切的沖著馬屁股狠狠的抽下。
馬兒吃痛,撒開蹄子往前飛馳,眼看著破廟后面的樹林已經(jīng)進入了視線內(nèi),可終到底要讓她失望了。
從天而降手握長劍垂直刺向她的黑衣人,冷眼邪森的勾著一抹狠戾的笑。
姬臣仰望他的瞳仁里,泛著冷芒的劍鋒在急速的靠近。強烈的求生欲,讓她松開了手中牽制的兩匹馬兒,自己則是翻身從馬背上滾落。疾馳的馬速帶來的傷害如同你跳車時一樣的貫力,足以致人不死也重傷。
重力之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連續(xù)翻滾不知道多少圈以后再一次撞在樹干上才停下來。
胸口翻涌的腥甜沖開喉嚨,哇的一口,濃烈的血腥氣刺激了她的感官,痛苦的蜷縮在一起,半天緩不過勁來。
趴在地上,微閃的睜開雙眼,透過地平線,看著馬兒是沖著姬士學(xué)方向跑去,涌動的心算是死里逃生之后的唯一慶幸。
視線一轉(zhuǎn),不遠處,黑色的衣擺在微風(fēng)中悄然的卷動,露出里面同色的中筒錦緞靴子。
姬臣猜不透的是剛剛還在和璃蘇絞戰(zhàn)的人,為何要跑來擊殺她?難道璃蘇那個混蛋不敵被他殺了?
陰鷙的視線落在眼前的雜草之上,快速的在腦子里運算起來,今夜是否還有活命的機會。
拱著身體,一手護在腹部,一手撐在地上,搖晃著爬了起來。就算是死,也不能躺著狼狽的被人砍去頭顱。
散亂的發(fā)絲縈繞淺淺飛舞,不見凄美卻透著強悍堅韌。長舒一口氣,似是胸腔內(nèi)的尖銳之痛便能舒服一些。放下腹部的手臂,如傲骨嶙峋的險峰矗立于山巔,不懼不遑。
陰戾的眸子直視白鶴軒,淡淡的譏諷,“這位公子,欺負一個女流之輩,也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白鶴軒放蕩不羈的面容不見絲毫的轉(zhuǎn)變,嘴角玩味的意圖卻是越發(fā)的明顯。
“小姑娘膽子倒是不小,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