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尤見到李四如此模樣,唇角一翹,心中有了定數(shù)。
看,他慌了,他急了,他就要露出馬腳了。
李四當(dāng)然還是矢口否認(rèn)。
坦白從寬的話,自己和張三絕對會牢底坐穿,若是抗拒從嚴(yán),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稽查辦的要是真有證據(jù)的話,還會這樣審問他們嗎?
沒有證據(jù),他們便想要制造證據(jù),自己只要不給突破口,就算把自己和張三分開審問,也無濟(jì)于事,這半個月來,這種審問方式又不是第一次了。
就算這張紙上的時間的確是對的,可他們又沒辦法求證,那…又有什么用呢?
只要張三他不說,我李四就不怕。
顧無尤似乎知道李四在想著什么一般,他看著李四的眼睛繼續(xù)說道道:“李四,不管你承不承認(rèn),事實就擺在這…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你坦白,量刑的時候,酌情給你減免;要么張三坦白的話,你就要補(bǔ)上張三所減的刑……”
“比方說按照你們所漏繳的穿越稅稅額,原本根據(jù)仙國穿越者法,應(yīng)該將你判上二十年,不過你李四若是坦白交代的話,你只要判十年,而張三卻要判三十年。”
李四靜靜地聽完了顧無尤的發(fā)言,他看著眼前這個陽光而又帥氣的年輕探員,突然嘆息道:“你是白癡嗎?”
的確,顧無尤這個說法乍一聽起來確實有些白癡。
李四和張三要是都不坦白,那么就都不必判刑坐牢了。
但,真的會如此嗎?
顧無尤沒有說話,平靜地注視著李四。
“李四,你別太囂張,我們沒證據(jù)?從你們那搜查到的天道源石以及靈寶丹藥,難道不是嗎?”
陸知白有些忿忿不平地補(bǔ)充道。
“那是別人栽贓的,他們眼紅我們從天道副本中帶出來收益,想要通過這樣的小伎倆來把我們送進(jìn)大牢……”
面對李四早有應(yīng)對的回答,顧無尤淡淡一笑,似乎并不在意。
“你這……”陸知白還想繼續(xù)舉例論證,卻被顧無尤輕輕拍了下肩膀,朝著他搖了搖頭。
陸知白想起了顧無尤的計謀,連忙收住了將要脫口而出的話語。
這是場博弈,同樣也是場賭博。
張三李四賭的是稽查辦沒有證據(jù)來證明自己的罪行,而顧無尤他們則賭的是張三李四中,至少會有一人背叛,在囚徒困境中,自身利益總會大于他人的。
顧無尤和陸知白也慢慢明白了,將張三李四二人定罪,并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他們所要做的,是嘗試能不能從張三李四這打開豁口,查出那些被轉(zhuǎn)售的天道碎片的源頭。
能將這些天道碎片轉(zhuǎn)手交易這么多次的,必定不是個體作案……這可能會是條非常大的魚。
又過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陸知白才喚來探員,將已被他們“審問”完了的李四押出去,最后再把張三拖進(jìn)來。
很巧妙的是,兩人正好錯過了見面。
所以,張三是完全不知道適才在這審問室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一切的一切,他只能通過腦補(bǔ)想象。
比起鎮(zhèn)定的李四,現(xiàn)在的張三明顯是要慌張一些。
“張三啊,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你坦白,量刑的時候,酌情給你減免;要么…不對,沒有這種可能了,李四已經(jīng)把你招了……你若是不坦白的話,就要在牢里度過四十年,坦白的話,無恥的李四和你一起蹲牢子,難道你想讓出賣了你的李四,繼續(xù)逍遙法外嗎?”
為了讓張三相信李四的背叛,顧無尤還把適才自己找出時間規(guī)律的紙遞給了張三。
而李四的那張,則是被他收了起來。
聽著顧無尤話語中的意思,看著紙上準(zhǔn)確的時間,張三臉色神情不停變幻。
茫然,疑惑,震驚,最后到充斥著一種難以言表的悲傷與落寞。
張三沒有說話,放下了手中的紙,低著頭,十指穿過了他有些暗淡枯雜的黑發(fā)。
顧無尤和陸知白對視一眼,皆有些欣喜,看樣子很快就會得到他們想要的結(jié)果了。
正當(dāng)陸知白在想今晚是去春香閣,還是稻花樓宴請顧無尤的時刻,他聽見了張三的回答。
很清晰,也很刺耳。
“不,我們是被冤枉的,那人為了栽贓陷害我們,竟然連這假證據(jù)都準(zhǔn)備好了,兩位大人,我們真的冤枉?。 ?p> 聽到張三如此說道,連勝券在握的顧無尤都有些吃驚。
他沒想到這張三李四竟會如此相信著對方,都無比地堅信著對方不會背叛出賣自己,這倒是有點優(yōu)秀。
不過這樣一來,就有些難辦了。
顧無尤指節(jié)輕輕地敲擊著桌面,靜觀其變。
“那你說說到底是誰這樣吃飽了撐著,處心積慮花這么多心思的來陷害栽贓你們兩個行氣境的小修士?!?p> 陸知白適才留意到了,當(dāng)張三看到了那張紙上所寫內(nèi)容時的復(fù)雜神情,所以他判斷這張三李四,其實還是慌了,只是還在嘴硬,該說的話沒有說出口而已。
陸知白決定幫他們一把。
“沒事,你告訴我,他們的姓名,我可是齊王世子,啥都不多,就是錢和朋友多,找個人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張三一愣。
還有這種操作?
這九處的探長人也太好了叭!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根本沒有人栽贓陷害自己和李四。
可是,看這局勢,若自己不寫出個所以然來,估計這就圓不過去了,只要能撐過今天,他們倆便可以相安無事的……
張三思來想去,沒有想到什么比較特殊的名字,于是也就信手涂鴉般隨手歪歪扭扭地寫了個“陸知白”。
記得上次是王五還是其他的誰,說那陸知白可是皇城里大大的惡人。
此事若栽贓于他,由這大惡人背鍋,或許就可以蒙混過去。
以他們的搜查速度,今天估計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的,只要能過了今天……便萬事大吉了!
顧無尤和陸知白瞪大了雙眼,把那個斗大的“陸知白”看得清清楚楚。
而后,二人面面相覷。
這是現(xiàn)場版的“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guī)追窒駨那啊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