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孩，有點意思！”老公安又笑容可掬起來，在心里念道。
林娟娟傻傻地看著林富，吧嘎吧嘎地“胡說八道”。
老公安桌子上的紙筆成了擺設(shè)，他狠勁吸吮那個彎脖子煙斗嘴。煙斗已經(jīng)抽不出煙了，他仍然“吧嗒吧嗒”地狠勁抽，沒聽見聲音邊說：“還有呢？接著說！”
“啥？”
“你的推測呀！”
“就這些了，不一定對！”林富立刻覺得說多了！
老公安站起身，“你倆喝點水，我去去就來。”
老公安是專案組組長，林富的一席話不僅令他驚訝，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水平的推理和語言表達(dá)能力，確實少見！然而，假如他為姐姐復(fù)仇，參入到案子之中，也可能輸入不少智力成分。那么，這個案子的案情可能更加復(fù)雜。
老公安本以為是倆孩子，不可能與案子有太多直接關(guān)系，簡單問問，做做筆錄即可。沒想到這個叫林富的男孩，有成人般的邏輯思維，他所做的推論，基本都利于親人。
老公安和同事們簡要介紹并討論了一番，對同事們說：“既然這個小男孩有這樣好的邏輯思維，那就不能排除他與其姐姐林曉玉策劃案子的可能性。如：毒藥的來源是不是與他們有關(guān)系；他們?yōu)槭裁辞∏≡诖藭r同時離開黃港等等。沒有調(diào)查明了之前，我建議對這個男孩和林曉玉采取扣留措施?！?p> “組長同志，他還是未成年人，當(dāng)前沒有明確的證據(jù)指向這個孩子，僅憑孩子的幾句話就采取措施，既不符合規(guī)定，更是對孩子不負(fù)責(zé)任，咱們先把情況向局長回報吧?！绷硪晃荒贻p的公安人員提出自己的想法。
公安局長對這個案子特別關(guān)注。一是時期特殊，案子影響大。二是案子當(dāng)事人涉及CB研究所，是國家重要部門，一切都要謹(jǐn)慎行事。
“通知他們家長，沒有調(diào)查明白之前，不允許離開住處，隨叫隨到?！惫簿珠L指示。
老公安笑瞇瞇地回到辦公室，和藹地說：“你們可以出去走走，上上廁所。休息一會兒，咱們再聊?！?p> 林富從林娟娟眼神里便知道她的意思，站起來說：“伯伯，廁所在哪里？”
“出門右拐，走過兩個門就看見了?！?p> 老公安細(xì)心觀察林富的行為，越發(fā)堅定自己的觀念：這孩子極其聰明，但愿他與案子無關(guān)！假如他參與作案，那可是建國以來最神奇的案子了！
林富牽著林娟娟由于緊張而冰涼的手，重新坐在老公安對面沙發(fā)上，“公安伯伯，還有啥要問的嗎？”他坦然自若，彬彬有禮。
老公安不再把林富當(dāng)孩子了，表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我問你，那藥是啥藥？”
“您問的是藥死他們的藥嗎？”
“對！”
“我那知道呀！您們公安局沒有化驗室嗎？化驗化驗他們吃過的食物就知道到了?！?p> “你知道老鼠藥嗎？”老公安緊盯著林富。
“知道呀！老家有那玩意兒，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不用，冬天才用老鼠藥！”
“為啥？”
“哈哈！現(xiàn)在到處都是糧食，擺上藥，老鼠也不會吃，說不定還能藥死雞狗鵝鴨的，得不償失?！绷指煌蝗幻靼桌瞎策@樣問的意圖。便搶著說：“公安伯伯，您懷疑我們嗎？”
“呃…呃！這個…”
“公安伯伯，周全如果是老鼠藥藥死的，您應(yīng)該去賣老鼠藥的商店排查；如果周全請過假，那么再派人去他老家調(diào)查調(diào)查。俺估計他在城里買老鼠藥不容易，回老家找找熟人就容易的多，找到老鼠藥的來源不就真像大白啦！”
“唉嗨！你小小孩子咋會破案嘞！”老公安表情轉(zhuǎn)暖，恢復(fù)笑容可掬。
“不敢！不敢！”林富抱雙手行禮，“俺那里，大人買老鼠藥也需要大隊開證明，誰敢賣給小孩子那玩意兒？”
……
莊素貞好長時間沒見林富和林娟娟回來，公安人員又傳來局長的決定，使得她越發(fā)緊張，不知道林富和林娟娟發(fā)生了什么，不斷地催促林海晨，一會兒說：“你不去看看？”，沒幾分鐘又說：“你不去問問？”
林海晨雖然也不知道林富那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他肯定林富和林娟娟不會受到什么傷害，畢竟他們是孩子，對案子一無所知。
老公安率先邁進(jìn)會議室，對林海晨說：“這孩子不簡單??！聰明得很，給我們提供了不少思路！”
莊素貞飛快跑過來，一手拉過林娟娟，一手?jǐn)堊×指?，生怕別人要帶走他倆似的。
林海晨撫摸林富腦袋，對老公安說：“還行！他們說的對您們破案有用就好！”
“公安同志，俺能不能看看他？”林曉玉說話的聲音很小。
“奧！現(xiàn)在還不行，我們需要檢驗，到時候我們會通知家屬的，等等吧！”老公安非常理解林曉玉此時此刻的心情，補(bǔ)充道：“時間不會太長?！?p> 老公安送走林海晨一家人，馬上派人派車，拉著周全的父親，趕往他老家開展調(diào)查。周父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他更希望知道事情真相，叮囑周母照顧好家，他則全力配合公安破案。
公安人員獲悉周全九月九日就請假離崗，一直沒與工廠聯(lián)系，便按照林富建議的思路推進(jìn)。
“老家還有啥人？”公安人員問周父。
“沒啥親人啦，她姑姑去世后，她的家人已經(jīng)不來往了，估計他不會去哪兒?！?p> “你知道他還與老家啥人有聯(lián)系？”
“奧，對了，他有個同學(xué)來過，周全結(jié)婚還來看過喜！叫…叫啥來著？姓杜，與俺老家是鄰村，啥名記不得了！只記得臉長得特別長?！?p> “驢頭”，杜殿寶好找。他前幾天發(fā)了一筆小橫財，急忙向建筑隊請了幾天假，現(xiàn)在正呆在家里“老婆孩子熱炕頭”，樂得忘乎所以呢！
杜殿寶夠聰明的，公安局的汽車停在自家門口時，他便意識到兩點：一是蘭春花出事了，二是周全出事了。除這兩方面，他沒做一件違法的事。
“你知道為啥找你嗎？”杜殿寶被帶到當(dāng)?shù)毓缃邮軉栐挕?p> “公安同志，俺能不能知道是周全出事了還是蘭春花出事了？”
“呵！你跟他兩人都有聯(lián)系嗎？”
“是的！”
“告訴你吧，他們倆都出事了！中毒死亡！”
“唉！早知道這樣，打死俺也不給他買那東西??！”
杜殿寶哭得很傷心了，不知道是后悔，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