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廳長名叫邢逸嘯,跟李天銘和何召鵬很熟稔自不必說,跟韓東鶴也是老熟人。
云石錦道:“他叫程一楓,方程的程,一二三的一,楓木的楓。我也是昨天才初次見他,是楊露認識的。聽說因為家里窮,兩年前輟學了,現(xiàn)在跟著楊露做事?!?p> 邢逸嘯很認真的聽著。
“何局長,你認識的這幾個人,能量很大啊?!毙弦輫[感慨道。
何召鵬笑了笑,道:“此話怎講?”
“那個叫章仕翔的小孩你跟我說了,追蹤的本事無人可及,就不說了。楊露呢,你們也看到了,隨便就能把七八個桀驁不馴的人給治服,跟著她念三字經(jīng)。至于程一楓,我是受益者,就更不要說了。”
何召鵬和云石錦都笑了。
只有他們知道,楊露其實是狐假虎威。當然,這個是不能說的。
但是,對于程一楓,邢逸嘯說他是受益者,他們就不明白了。
“受益者?”
邢逸嘯看到他們一臉迷惑的樣子,嘆道:“當時我準備上山去的時候,程一楓是怎么做的?”他望著云石錦。
云石錦道:“他攔住你不讓你去?!?p> 邢逸嘯道:“他認識我嗎?知道我是誰嗎?”
云石錦搖搖頭,道:“連我都不知道?!?p> 邢逸嘯道:“所以他只是對事不對人。哪怕是我生氣了,他依然不管不顧的,一定要攔住我?!?p> “這事你沒跟我說。一會我會批評他的。”何召鵬道。他現(xiàn)在才明白,邢逸嘯說的“受益者”,原來是反話。
程一楓這么做,按古時的說法,有“犯上”之嫌。
“批評他?不用不用。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聽我把話說完。當時他攔不住我,接著怎么做的?”他望著云石錦。
云石錦想了下,道:“要求你一定要穿上防彈衣?!?p> 邢逸嘯笑了,道:“對啊,當時我不肯穿,是你那秘書像哄小孩一樣,替我穿上。正是這條防彈衣,救了我一命?!?p> 何召鵬和云石錦嚇了一跳,一臉驚異之色。
“怎么會?你一直在我的視線范圍。也就是說,犯罪嫌疑人的槍,是無法射中你的。”何召鵬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你還記得你安排保護我的那位警員嗎?當時他從側方爬過來我這邊的時候,離我兩米左右時腳下一滑,我趕緊從大石后閃出跨出一步拉住了他?!?p> 何召鵬點頭道:“記得,他要是摔了滾下去,后果難料?!?p> 邢逸嘯兩眼呆望著對面那一面白墻,過了一會,才道:“就是那一刻,我中了兩槍?!?p> 何召鵬“霍”的站了起來,和云石錦一樣,滿臉驚駭。
“你當時可沒說??!”何召鵬責怪道。
邢逸嘯笑了笑,朝何召鵬擺了擺手,道:“坐下,坐下。沒人知道,我也就沒說。我怕我說了,你一怒之下下令,火槍沖鋒槍一起射擊洞里,把他們燒焦成了烤豬?!?p> 何召鵬尷尬的笑了笑,道:“兩槍都射在防彈衣上?沒啥事吧?”
“沒事,只是普通手槍子彈,又不是穿山彈?!毙弦輫[笑道。
云石錦已想明白邢逸嘯所說的意思。
那就是邢逸嘯要上山的時候,程一楓已經(jīng)預知到邢逸嘯上山去的后果?
所以才拼命的阻攔?
想到這里,他又嚇了一跳。
“胸腹挨了那兩槍后,當時心下是感謝那防彈衣。但馬上我就想到了程一楓和楊露的阻攔,和必須穿上防彈衣才讓我走。那時心里感到了震驚,是無比的震驚?!毙弦輫[邊吃飯邊說道。
“這么說,你還沒上去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預感到了?!焙握蠃i也震驚了,喃喃道。
邢逸嘯道:“所以我才說,你認識的這幾位,能量大,大到超出我的想象。”
這時,楊露他們從后門走了進來。
云石錦笑道:“怎么,課講完了?”
邢逸嘯哈哈大笑,道:“來來,你們兩位并排站著?!?p> 他把楊露和程一楓拉著站好。他站在兩人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謝謝兩位!”
黃昏時分,山路漸行漸少。
何召鵬、云石錦、楊露和章仕翔坐何召鵬的車回去,程一楓被邢逸嘯拉過去坐他的車。
何召鵬在車上已經(jīng)告訴他們,那兩個人后來在洞里吞食藥物自殺了,身上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估計他們逃跑途中已經(jīng)銷毀掉。
至于槍支,初步認定是從我國西南的鄰國帶過來的,鄰國那邊販賣槍支毒品比較猖獗。
邢廳長是出差在鄰縣,當時知道這個案子后,第二天一早就從鄰縣趕了過來。
“這邢廳長倒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沒有一點的官架子?!睏盥顿澋?,“當時要是知道是廳長,我可就縮手縮腳,放不開了。”
云石錦道:“邢廳長上山這事,我現(xiàn)在想起來還真有點后怕?!?p> 章仕翔道:“何叔叔,那個邢伯伯的官比你大么?”
何召鵬連忙道:“比,比。他要是一頭羊,那我就只能是那可愛的小白兔,你說誰大?”
聽到何召鵬把自己比喻成小白兔,云石錦、楊露和章仕翔都大笑起來。
章仕翔笑道:“何叔叔,哪里有這么老的小白兔?!?p> 何召鵬臉上燦爛的笑容,馬上就沒了。
云石錦和楊露剛準備收起笑聲,聽了章仕翔這句話,又大笑起來。
楊露直把眼淚笑了出來,斷斷續(xù)續(xù)的道:“仕翔,你......這話......說的很對?!?p> “楊露啊,這次得感謝你。要不是你堅持把程一楓拉來,那就出大事啰?!焙握蠃i感慨道。
“何局長,感謝的話,不表示表示一下的嗎?”楊露笑道。
“哈哈!請客吃飯那是必須的。只是你的酒量不如我,依我看,咱們這樣好不好,就不要喝酒,只是吃飯......”
“不行!我就知道你想把酒錢給省了。我不管,我要喝茅臺?!?p> 何召鵬苦著臉道:“我知道,你跟著云總吃喝的都是好酒好菜,嘴巴吃刁了??墒俏艺埬悖憔筒荒馨锤瓶偹麄兂燥埖臉藴蕘硪蟀?!對不對,云總?”
“何局長,你不想按我的標準?”云石錦問道。
“不想不想?!焙握蠃i想都沒想,馬上說道。
“何局長,我可以告訴你我吃飯的標準,也就是一碟小海魚,一砂鍋的蘿卜干煮五花肉,一個青菜,一碗稀飯。就這些沒有了?!?p> “......”
何召鵬心底一聲長嘆。
“何局長,正好我們同學有個小型聚會,也就二十來人吧,我?guī)闳?,你就意思意思,表示表示一下,怎么樣?”楊露滿臉企盼的道。
車子晃了一下。
云石錦趕緊道:“何局長,要不我先開車,你和楊露把吃飯的事談好后,你再來開?”
何召鵬抹了下額頭的汗水,強笑道:“不用,不用。不就請個飯么,這有什么啊?!彼鋈幌氲搅耸裁?,道:“仕翔幫了這個忙,我也要請他吃飯的。仕翔,你來決定,吃什么?”
楊露大吃一驚,剛想捂住章仕翔的嘴巴。因為她知道章仕翔會說什么。
“烤乳豬。”
“好!咱們就吃烤乳豬?!焙握蠃i大聲道。
現(xiàn)在那車開的又平又穩(wěn),沒一點晃動了。
另一輛車上,因為有司機,邢逸嘯在后座一直跟程一楓竊竊私語。
他全面的了解了程一楓的情況后,說道:“你母親那里我來安排。我認識醫(yī)院的心腦血管專家,周末的時候,我讓人跟你回去把她接上來,全面的檢查后,再制定康復方案?!?p> 程一楓十分的感動,道:“謝謝邢伯伯?!?p> 邢逸嘯搖了搖頭,道:“感謝的話,其實應該是我說才對,但是以后咱們都不用再說這些客氣的話?!鳖D了頓,道:“你如果還有什么要求的話,盡管跟我說。”
程一楓想了下,道:“邢伯伯你說認識醫(yī)院的醫(yī)生,那你認識管那些生命有危險的人的醫(yī)生嗎?”
邢逸嘯道:“你說的那個應該是ICU重癥病房。醫(yī)生我不認識,但是我認識院長,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說?!?p> 程一楓道:“我想去看那些病危的,有生命危險的病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