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像是被人狠狠掄了一拳,悶悶的痛,猶如一圈星星在腦袋上面轉(zhuǎn)呀轉(zhuǎn)。西就坐起來,用手捶了捶腦袋,努力回想,這究竟是怎么了。
終于把回憶的碎片一點(diǎn)一點(diǎn)拼湊起來,紅色的花嫁,熱鬧的酒席,好吧,宿醉的后果。
剛想起床煮點(diǎn)熱水,醒醒酒,就聽到一陣喑啞的聲音:“醒了?要不要喝水?”
西就一驚,才發(fā)現(xiàn)石頭就坐在床邊,手中拿著一個陶杯,一張臉跟名字一樣,臭烘烘的。想到自己昨天下午消失了大半天,也沒有跟他說,底氣不足,只好接過杯子,囁嚅的說:“謝謝……”
“這水……”西就下意識地開口,才發(fā)現(xiàn)不妥。
“我在桌面的水壺倒的,這點(diǎn)事我還是能做到的?!甭曇舨粠б唤z溫度。
“哦?!蔽骶湍樇t了紅,低頭呡了一口水?!袄项^人呢?”
“不知道?!?p> 相顧無言。
“咕……咕……”突然一陣肚皮打鼓的聲音傳來,在安謐的房間特別清晰。
忍了一下沒忍住,西就笑出聲,問道:“你多久沒吃飯了?”
“昨天中午之后。”西就沒有錯過石頭臉上的一陣潮紅,開玩笑說:“你怎么不自己找吃的?!?p> “忘了……你一直沒有回來?!甭曇衾锝K于多了一絲波動,“我很擔(dān)心你?!?p> 西就一陣心虛,怎么會把他忘了?連聲道歉,接著問:“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午時了?!?p> 西就才發(fā)現(xiàn)窗外已經(jīng)大光,夏天已經(jīng)到了,能聽到知了在樹上的聒噪聲。
難怪,都那么久沒有吃飯了,肯定會餓呀!這會兒換成西就有點(diǎn)心疼了。
“你等一下,我現(xiàn)在去做飯?!闭f著急急忙忙起床,畢竟是宿醉了的人,突然站起來,眼前突然發(fā)黑,向前倒去。
石頭聞聲而動,一把把西就抱住。
西就暗自慶幸,嘴里卻說:“沒事,有點(diǎn)低血糖而已?!?p> “低血糖是什么?”
西就淡定解釋:“就是起得急了,頭有點(diǎn)暈。”才發(fā)現(xiàn),石頭還抱著自己,鼻端都是男子清冽的氣息,西就臉紅,輕輕推了一下,“我沒事了,你放開我,我做飯去。”
石頭卻突然抱緊了,把頭埋在西就的脖子上,呼出的氣息把西就的耳朵熏得發(fā)紅。
西就有點(diǎn)奇怪,又推了推他,輕聲問:“石頭,怎么了?”
“我沒有故意避開你?!蔽骶徒┳×?,石頭接著說:“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你,這兩天我都在想,我們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
“石頭……”心里像被螞蟻爬過,又酸又癢,西就的手慢慢地?fù)嵘鲜^的背。
“昨天晚上,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聲音像一根緊繃的弦,隨時會崩短。
頓住片刻,“石頭……”西就猶豫著開口了,“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沒說什么奇奇怪怪的吧?”西就用力想了想,卻發(fā)現(xiàn)斷片了,最后的記憶就是看到老頭,然后安心暈過去了。
石頭站直了身子,俯視著她,一字一句說道:“你說……”
“我說什么了?”西就有點(diǎn)緊張。
“你說非我不嫁?!?p> “什么!”
***
一番手忙腳亂終于把飯做好了,西就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是火辣辣的,都怪石頭那張口沒遮攔的嘴,自己怎么可能跟他說非他不嫁,好啦也不是不可能,這是她第一次喝醉,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來。一想到這個可能,西就的臉又紅,像只熟透的番茄。
這鬼天氣,怎么那么熱!
西就無語凝噎,用力拍了拍自己腦袋,果然喝酒誤事呀!
蕭冉耳力極好,能聽到西就一直在碎碎念,想起昨晚,沒有焦距的雙眸里幽黑如墨,翻滾著波濤。
昨晚她夜極未歸,他心急如焚卻沒有辦法,現(xiàn)在他目不能視,根本辨別不了方向。幸虧凌老回來了,只能拜托他去幫忙尋找。
雖然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救他們的這倆位的真實身份,但蕭冉知道他們絕不簡單!暫時能確定的是他們沒有惡意。
可是他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這里等。
不愧是凌老,很快就把這丫頭尋了回來。把她放回房間就匆匆又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他僅是猶豫了一下,就走進(jìn)她的房間,他醒來的那一刻已經(jīng)決定,這個女人,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這種禮教就沒有必要看重了。
她在哭,哭的很傷心,連夢里都是悲傷,一會說媽媽不要走,一會說石頭不要避開她……
他沒想到她心里有那么多的傷,雖總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但心里卻一直孤獨(dú)。他心里想被針刺了一樣,是深深的痛惜。
他也很生氣,氣自己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她一直那么害怕,那么脆弱,這當(dāng)中甚至有一份是自己帶給她的。
另一方面也在竊喜,她心里有他。每每想到這個,那喜悅就像噴薄的泉水,流淌過四肢百骸。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這么輕易把心落在了一個連樣子都沒有見過的女孩身上,這就是所謂的情不知所起?
心里只有一個堅定的信念,她是他的,這輩子,只能是他的。
西就把飯菜在院子榕樹下的石桌上擺好,然后進(jìn)去石頭房間招呼他。
西就一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石頭正在看她,沒有焦距,卻有一抹亮光盈滿雙眸,說不清道不明,西就像被被那抹光蠱惑了一樣,一股暖流從心底開始蔓延。
乃至后來,很久很久以后,西就忘卻所有前塵,卻獨(dú)獨(dú)記得這抹照進(jìn)她心底的光,那是被愛的感覺,一眼萬年。
“飯做好了?扶我一下?!?